夜空的星辰在雲層上連成浩瀚的海洋,但這樣的美景只有同樣身處於同樣的高度才能欣賞到如此讓人流連忘返的瑰麗。
但是,在休伯利安上,這種美麗必須天天看噠!
可是戍守巡邏的士兵們並沒有對這樣的美景生出讚嘆乃至動搖,她們很淡定地行走在精細的鋼鐵上,敏銳的雙眼緊盯著黑夜的雲層,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個時候是靜謐的,美麗的,迷人的,除了——
「你小子給我站住!把我的內衣還給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皿^)っHiahiahia!,你來啊!抓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啊!誰讓你把內衣亂丟的?哇,還是維多利亞!有錢人啊!」
「嗷嗷嗷嗷嗷!老娘殺了你啊!!!!!!」
奔過去的少年頭上頂著一條蕾絲……文胸,還特別作死地扭了扭屁股,接著,又是一個披著深紅色戰甲的妖嬈女子狂奔而去,拖著一柄巨劍,一路火花帶閃電,整個人滿溢著出門砍死士的煞氣。
——目瞪口呆,有一個巡邏士兵的槍都掉到了地上。
「實在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請務必忘掉剛才的一幕,不要告訴其他人,麻煩你們了謝謝。」隨後跟來的女僕非常貼心又迅速地撿起了地上的槍械,還到了士兵的懷裡,然後努力微笑,盡力作出了一個優雅的噤聲手勢,便迅速趕了上去,留下一串殺氣騰騰的腳步,還有鐮刀在夜空下的寒光。
「——喂,我記得我宿舍裡衣櫃沒關。」
「我好像把內衣隨手甩在床上了……」
兩個姑娘對視了一眼——
還巡邏什麼呀!空降的艦長是變態啊!!!回寢收衣服啊!!!!!!
布洛妮婭坐在臨時寢室里,像是只小貓一樣把自己團在角落裡。
片瀾不驚的雙眼細細觀察著這個房間的一切,大約20平方米,床,衣櫃,還有一台液晶屏幕。
完全不是牢房,而且她們也將自己的鐐銬解開了,似乎很放心自己。
而且那個包菜頭的Ai也讓自己在這裡好好休息。
可是——
閉上眼,布洛妮婭就想到那個少年舉槍瞄準芽衣的身影。
芽衣姐姐,琪亞娜……
小小的少女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房間門,下定了決心——
一定要救你們出去。
咔。
就在少女下定決心之時,門突然打開了,三道疤的少年闖了進來——
大眼瞪小眼。
「嘶——這兒是你住的嘛?」
在這一刻,小小的少女抱緊了懷裡的吼姆背包,直退到牆根,巨大的重裝小兔從虛空中跳現,舉起了厚重的盾牌,尖銳的騎士矛蓄勢待發!
「啊啊啊,你這個變態來這幹嘛?怎麼可以隨意踏入少女的房間呢?快出去快出去!」
包菜頭Ai又跳了出來,虛擬的小拳頭風火輪般錘著少年的肩膀,被少年揮手推開了。
「好啦好啦,愛醬,人命關天的事,讓我躲一躲好不好?」
「哼,愛醬覺得這是你自己作死,而且你腦袋上頂著的是什麼玩意?」
這時,布洛妮婭也看了過去,看到少年腦袋上頂著一個……黑色的帽子?
少年立馬把那塊布抽了下來,往屁股下一丟就坐在那了,一副「你拿掃帚也趕不走我」的樣子。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
「安靜,愛醬,你讓我在這躲一會,我就放你玩《巫師3》兩小時。」
「……愛醬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看著瞬間消失的菠菜頭Ai,布洛妮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這麼簡單就被收買了嘛?!
這個時候少年撓了撓頭,打了個招呼,
「嘿——我可以在這……」
「布洛妮婭不歡迎你。」
少女又縮了縮,重裝小兔示威性地舉起了盾牌,但是看著這是的少年,心中的那一點的恐懼不知為何煙消雲散,反而是感覺畫風不對的錯愕感,以至於她又莫名其妙地接了一句——
「但是布洛妮婭不是房間的主人,沒有命令你滾出去的能力。」
「哎呀,能藏一陣子就可以啦,謝謝謝謝!」
少年高興地笑著,一副純真無害的樣子,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威脅時玩忽生命的漠然,坐下的黑色衣物隱隱透著一股——
「變態,布洛妮婭想要你立刻離開這個房間。」
嬌小的少女眯著眼,像只小狼一樣打起了威脅的呼。
「哎哎,別這樣別這樣,」即墨往軍袍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來了一個U盤,又不知從房間的哪個犄角旮旯里摸出來了一對遊戲手柄。
「玩遊戲嘛?」
布洛妮婭一臉鄙夷地看著這個少年,撇過了小腦袋。
——二十分鐘後。
「呼——」布洛妮婭長長地喘了口氣,屏幕里的八神庵和神樂千鶴,雙方都磨得只剩最後一絲血皮。
「在布洛妮婭所經歷的戰鬥中,如此精細的操作是布洛妮婭見過的對手中最巔峰的。」她轉過頭,看著斜坐著的少年,雙眼中滿是戰意:「我布洛妮婭,願稱你為最強!」
「——但是,布洛妮婭會贏下這場戰鬥的!」
「吼,小狼崽,這場戰鬥確實酣暢淋漓,但是,本艦長可不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巨劍和鐮刀封在了嘴邊。
「呵呵,即墨,你屁股下坐著什麼呀……」姬子的發梢打下細細的汗,笑得無比燦爛。
「即墨大人,您今天跑得實在是快啊……」鐮刀勾著他的下巴,麗塔似笑非笑。
「兩位——哎!輕點!啊!哦!嗯~~~」
趁此機會,八神庵上前一爪子獲得了勝利。
瀟灑俏麗的女僕很難得地哼著調子漫步在休伯利安之上,一隻手扛著巨大的鐮刀,另一隻手則是拖著某種碳基生命的一條腿,臉著地的拖著。
「額……麗塔醬,這兒就行了,我想洗個澡。」
麗塔看了看旁邊的洗浴室,挑了挑眉,踩著那個歪著軍帽的腦袋,舒暢地微笑著:
「對不起,艦長大人,我剛才沒聽清,您叫我什麼?」
「麗塔姐姐,我想洗澡,能不能幫我拿一下浴袍呀?」
「哼。」麗塔醬翻了個白眼,良好的女僕素養讓她乾脆利落地取回了衣服——
但是您能不能把鐮刀收起來啊先!
艦長搓著臉,乖乖地在鐮刀下等回了麗塔,接過了衣服,卻發現這個女僕居然站定了。
「幹什麼呀麗塔?」
「怕您又抽風去偷內衣。」女僕巧笑盈盈。
「喂喂,你這是誹謗啊。」
「不,只是合理的擔心。」
看著微笑的女僕,即墨抽了抽眼角,隨即開始脫衣服。
「喂喂,你……你幹嘛?」這一次,波瀾不驚的女僕終於開始慌了。
「如你所見,脫衣洗澡啊。」
「你……你就不能先進去嗎?」女僕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頭,等轉回視線,卻看到即墨只剩一個腦袋露在浴室門外面,賤笑著揚眉:
「漂亮的麗塔姐姐,要不要進來一起洗呀?」
「切。艦長大人,沒有人罵你是登徒子嗎?」麗塔又翻了次白眼,看著艦長關上了門後,等了等,輕手輕腳地貼上了浴室的門,凝神聽了會,只聽到嘩嘩的水聲。
這才站起:
「看上去今天的行程沒有什麼需要稟報給奧托大人的,不過……『博士』是唯一一個需要注意的詞。」輕聲記下今天需要報告的細節,這個女僕終於消失在了戰艦的黑暗中。
浴室中,少年的手按在少女的嘴唇上,也按在了即將出鞘的刀柄上,在浴室氤氳的水汽中,一雙粉色的狐狸耳朵顫動著,還有少女臉頰的飛紅。
但他們都很安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直到那優雅的腳步離去,狐耳的少女才掙開了他的手,揚起玉掌,但又怕驚動他人,最後只能低罵一聲:
「登徒子!」
「別這樣,畢竟是不可抗力。」即墨披著浴袍,看著這個狐耳少女防狼一般的姿態,聳了聳肩,「怎麼樣,現代都市的感覺?我想五百年的生活差距不是特別明顯吧。」
「……至少我那個時代沒有飛天的船。」狐耳少女坐在了塑料小椅上,武士刀露出一截寒光擺在玉膝之上,溫潤的水汽也隨之一寒。
「你告訴我,跟著你進入這艘戰艦,你就會告訴我卡蓮的消息……」
「是的。」
「但她已經死了,對嗎?」刀鋒在鞘中微顫,哭吟,「人……不可能活這麼久。」
「是的,卡蓮·卡斯蘭娜已經死了——」
嗆——
刀鳴,血色的妖刀出鞘,帶著妖冶的詭紅點在即墨的喉前。少女的眼睛化為了怒騰的狐瞳,死死火焰無根自現,飄立在空中,尖利的聲音磨起:
「你——」
「但卡蓮留下了『遺產』,也給你留下了一句話,還留下了一個遺願。」
前進的刀鋒停住了,少女的雙瞳忽然詭異地分成了兩半,一隻獸,一隻人,一隻帶著驚愕,一隻已然泛起了淚珠:
「你說什麼?!
卡蓮!卡蓮她留下了什麼?!
人類!告訴我!卡蓮她說了什麼?!」
「我會告訴你的,只要你答應讓我和你體內的那隻狐狸說說話。」
即墨插著口袋,好像脖前的妖刀不過只是一件玩具一般,定睛看著面前幾乎妖化般的少女——
「好久不見了,Yuki醬,在『盒子』里過得怎麼樣?」
狂暴而扭曲的獸吼咆哮在心神之間,那是直接透過「虛數空間」的咆哮:
「是你!是你!是你!」
十五分鐘後,即墨掐著表走出了浴室,濕潤的頭髮熱氣蒸騰,左手聳拉在一邊。他神色有些疲憊,從軍大衣里摸出了一支針管,裡面的藥液透著紫色而不詳的微光。即墨歪了歪左肩,從上面密密麻麻的針眼裡隨便挑了一個,扎了進去。
身上,亮起了紫黑色的光紋,消失之後,即墨再次挺起了背,他抬起左手,看了看上面逐漸消失的紫色淤痕,感覺到自己的左臂的骨骼逐漸聯合,才鬆了口氣。
——不行,還不夠。
——應該再找點人手。
——必須要保護好Hua。
不過.......
嘶我擦,這四尾丫頭咬得可真夠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