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的雨還在下,砸在臉上,有些疼。【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STO55】
地面的石磚濕漉漉地發冷。
唯有雷聲,在高高的陰雲上發著瘋。
一切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在神經的邊緣拉長,徜徉為疼痛的麻響。
無情、暴戾,這是雷電最好的代名詞,雷元素臣服著高居的神明,那是讓琪亞娜恍惚的紫色,但絕不是那複雜而真摯的閃光,只有屬於神明的純粹。
高高在上,不近人情,萬物芻狗,天道永恆。
力量?經驗?智慧?
不,這樣的差距早已不是這簡單的詞彙可以涵蓋的了。
對方是統領一國的神明,千百年來都未曾撼動過神座的至高,那絕不是所謂的天賦與努力可以跨越的鴻溝。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更像是那位褪去偽裝後的艦長,皆是如山海般深遠的氣息。
不……還差一些。
琪亞娜抓緊了長槍。
她還是記得那位的陰影,在面對最為真實的「歷史」時,哪怕連呼吸都會小心翼翼,而這無念的雷霆,卻始終離那無盡的黑影差上了幾分。
橫空劈現的一刀,她也確實擋了下來。
她很難做到「戰勝」。
她可以做到「不敗」。
鳴神停下了腳步,她忽然意識到,面前並非只是硌腳的沙礫那樣簡單。
神明掃視著銀月少女的上下,同樣沒有元素力的親和,也沒有神之眼的證明。
「本以為只是叛逆,沒想到卻又是一個新的變數。」
鳴神像下,一片沉寂。
雨落。
風起。
一片秋葉卷過。
很巧,僅僅只是阻隔了視線的一瞬。
刀閃!
所有人都只來得及看到那一抹雷光,刺眼而顫膽,那出刀時的轟鳴早已成為了雷聲的吼叫,吞沒了萬千聲語,任何人在這一刀下只看得見那爆閃的雷芒!
每一位武士在見到這一抹神光時都只能哀嘆那人與神的差距,而每一位反抗軍更是讓心中那份絕望的深淵再添上那一抹刀痕。
甚至沒有人思考這一刀的結果,因為歷史以來,從無意外。
直到他們看清了少女,那阻隔在刀鋒與脖頸間纖薄而堅韌的「牆壁」。
鐺啷!
有人甚至握不住刀了,任它砸在地上,激起一片錯亂的響。
踏步!拔槍!突刺!
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這實在是太過凌厲的一擊,可對於神明來說,這一槍,才終於讓少女進入了她的視線。
這的確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戰士,長槍的決意更不是麾下那些武士可以比擬的高度,還有剛才的「牆」。
空間的能力?從未聽說這片星空下出現過如此詭異的魔神。
鳴神並未退後,也並沒有格擋,長刀卷回,便又是一記劈砸!
紫色的長辮散為緋櫻,束髮的紅繩被白槍的勁氣刺斷。
第二刀,僅僅只是斬斷了長矛的白鋒。
「你的名字。」
神明並不吝嗇,對於優秀的武人她更是尊重。
「琪亞娜·卡斯蘭娜。」
刀入鞘,身繃弓,腰似弦,腿如簧。
「第三刀。」
好似一隻大手攥住了心臟,琪亞娜在看到刀身入鞘之時就立起了槍身,死死地將全身要害藏在這豎起的長矛背後!可她只來得及聽到那冷漠的警告!
一道光,眼睛只來得及捕捉那崩閃的電光!
緊接著從槍身上傳來的巨力幾乎要將她從地上掀飛!震得少女差點咬碎牙齒!
必須降低重心!一旦失去了地面,她就只能任神魚肉!
雷光才從視網膜中消退,可少女卻發現了一件悚然的事。
那把刀,什麼時候歸鞘了?
暴起的雷光截斷了她的疑問!拔刀的第一聲也終於在耳邊炸響!從此,便是雷霆瞠怒的狂潮!
拔刀!拔刀!!拔刀!!!
極致的神速與暴虐的雷電將神明與少女完全吞沒,整座稻妻城都能看到那御前大典的雷光,臣民與信徒惶恐地跪伏,祈禱著神明的怒火不要降臨自家那脆弱的棚屋。
神明卻只是揮刀,只是盯著那脆弱又堅硬的膜殼。
永恆的阻礙必須剷除,阻隔的牆壁必須斬碎,這份刀意如此純粹,仿佛一條早已編輯好的程序,從起點奔向終點。
未知的力量又如何?空間的阻隔又如何?
用刀,斬碎即可!
琪亞娜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斬擊了,她已經將全部的注意頂在那槍身之上!在這狂亂的雷霆風暴之中,她就像是一葉破帆,隨時都在生死線上掙扎!
嘭。
一聲破響。
在這雷暴之中,很輕,很利,好像颱風吹碎了玻璃。
那隔絕著雷電的空間屏障終於破碎,無情的斬擊以最直接,最狂暴的方式砸開了律者的權柄,在白銀的長槍上揮砸下這最後一擊!
離群的流鳥終於被雷暴捲起,無力地飛向這陰雲的天空。
咚!
少女墜落於大地,律者的神裝也終於崩潰,只留下一縷重傷的蒼白。
稻妻,又一次回歸了那雷霆下的寂靜。
「你敗了。」
神明的言語依舊冰冷,如同這天空的落雨。
同樣,也有很多眼睛看到了這冰冷的結果。
「回去報告吧,【新生兒】敗了。」
那人放下瞭望遠鏡,卻發現身後沒有傳來答應,他有些疑惑,回過頭,卻發現自己的下屬正傻傻地抬著頭。
「還愣著幹嘛?」
「不……大人……」
下屬指著天空,手指打著顫:
「天、天上……」
轟!!!————
又是一聲雷霆震怒,撕開了稻妻的天空!
稻妻的每個人,都看到了雲層之上的巨物!
那是什麼?
饒是見多識廣的愚人眾,此刻也無法確認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幻境。
楓丹的浮空艇?
不,倘若真能建造如此巨大的戰艦,這片大地早已成為了同一個國家的從屬?
還是未知的生靈?古代遺留的魔種?
仰望、恐慌、奔逃,這幾乎上演在稻妻城的每一個角落,緊接著,一道狂躁的雷霆壓遍了這片島嶼之城!
那是怎樣的一道狂雷啊!血紅,如同墜落天空的龍獸,咆哮著憤怒與仇恨!
那絕不是稻妻的雷霆,也絕不是鳴神的雷霆。
幕府軍後退了。
反抗軍後退了。
就連鳴神也後退了一步。
一道深痕分割了神明與少女,仿佛一面鏡子,鏡子的那一頭,卻是另一個影子。
那裡的「鳴神」身著血紅的甲冑,一對長角頂在她的額頭。
仿若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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