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蒼翼攔住她，「外面冷，你多歇息一會兒。」
「萱萱，你這樣讓娘好擔心啊。」陸凝婉紅了眼。
顧澤熙也道：「萱萱，女子生產很傷元氣，你聽話。」
「妹妹，你喝點湯吧，我餵你。」顧玉珏道。
冷蒼翼見狀，搶先從梁州辭手裡接過湯碗，他走到顧萱萱面前，「萱萱，我餵你。」
顧萱萱肚中的怒火不斷累積，已經到達巔峰，她低下頭，對準他狠狠一撞。
冷蒼翼的身子飛了出去，門再一次被撞破。
寢殿中，眾人安靜如雞。
所有人：「……」
「娘親，你看，我沒事。」顧萱萱驕傲地拍拍胸口。
顧澤熙、顧玉珏後退半步。
妹妹，好可怕！
陸凝婉的聲音也顫抖起來，她的臉色泛白，「萱萱，不能這麼證明啊。」
「閨女，你這樣，有點廢夫君。」梁州辭面色複雜。
一直沒有動靜的蛋忽然飛了起來。
它飛到顧萱萱身邊，親昵地在她臉上蹭了蹭，就像在撒嬌。
「寶寶好乖。」顧萱萱寵溺一笑，輕輕地摩挲著蛋殼。
蛋又朝冷蒼翼飛去。
顧萱萱追隨著蛋，走到冷蒼翼身邊蹲下。
她將手遞給冷蒼翼，「起來。」
冷蒼翼傲嬌的哼了聲，可高冷還沒維持三秒，就繃不住了。
他牽著顧萱萱的手站起身，委屈地看著她，「萱萱，你怎麼能當著孩子的面打我？你會嚇壞孩子的。」
她思考了一瞬，覺得他的話有道理，「我以後不會了，還疼嗎？」
「妻子的家暴，丈夫的勳章。」他驕傲地說。
顧萱萱：？？？
她給他揉了揉胸口，「奇怪，我撞得明明是你的胸口，你人怎麼傻了？」
蛋飛了一會兒，不知是困了還是體力不支，很快就落在顧萱萱的懷裡。
「交給我吧。」冷蒼翼寶貝地將蛋放回墊子上。
隨後，他又拜託陸凝婉幫忙照料顧萱萱才去了政殿。
陸凝婉命下人打了熱水，仔細地給蛋擦拭。
這枚蛋很有趣，被擦拭時其中的琥珀色光暈就一閃一閃的。
「萱萱，你說這裡面是男孩還是女孩？」陸凝婉慈祥地問。
顧萱萱正色道：「娘親，裡面既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因為裡面是小白澤。」
「呃……」陸凝婉被噎了下。
差點忘了，閨女跟女婿都不是人。
顧萱萱撐著臉，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二哥，我們出去玩吧。」
「好。」顧玉珏一口應下，他熟稔地攥著顧萱萱的手腕。
蛋明顯聽懂了顧萱萱的話，它才飛起來，準備跟上顧萱萱，就被顧澤熙按回去了。
「你不能去。」顧澤熙嚴肅道。
蛋閃爍著光芒，似乎在表達不滿。
……
另一邊，政殿。
冷蒼翼今日心情非常不錯，坐在上首從始至終嘴角都掛著淺淡的笑意。
就連饕餮匯報錯了跟天界的協定，他都沒有計較。
「混沌之處跟天界議和，已是做了最大的讓步，我們不會再退了。」冷蒼翼的話擲地有聲。
眾獸俯首，表示認同。
貔貅正色道：「還有就是近一百年，妖界的勢力不容小覷，成長快速，恐怕日後會變成禍患。」
「妖界如何，與孤無關。」他不屑地擺擺手，示意跳過這件事。
他向來無心侵占旁人的領地，只想相安無事地經營好混沌之處。
政務議論完畢，眾凶獸準備離開時，冷蒼翼冷不丁道：「你們怎麼知道孤跟尊主有子嗣了？」
眾獸：？？？
不是你一大清早到處說的嗎？
「呃……恭喜？」貔貅不確定地祝賀。
冷蒼翼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他的語氣滿是喜悅，「你們怎麼知道孩子長得像萱萱？」
眾獸：「……」
我們不知道！
檮杌忍不住道：「魔尊，我們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冷蒼翼臉一沉，剜了它一眼。
饕餮小聲道：「聽說孩子不是一顆蛋嗎？那你怎麼知道它跟萱萱長得像？」
冷蒼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陰惻惻的，「因為蛋跟萱萱當年一模一樣。」
眾獸眼底閃過驚艷的光。
三界之內，又有一隻白澤要出世了嗎？
……
顧萱萱跟顧玉珏聽聞九重天下雪了。
於是，他們二人一同上了九重天。
上等天神的宮闕都位於九重天。
天帝的宮闕外一望無際，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千里冰封，到處都被罩上了無瑕的白。
積雪很厚，踩在上面噗呲噗呲地響，聲音綿綿的，很好聽。
「二哥！好多雪！」她歡快地團了個雪球，就準備往小包里塞，「帶回去，做酥山吃。」
她的望仙谷，四季如春，根本沒有雪。
混沌之處雖然常年沒有太陽，天氣陰冷，但也不下雪。
上一次在人界打雪仗，已然是八千年前了。
顧玉珏無奈道：「妹妹，雪會化，帶不回去的。」
她垂下濃密的睫毛，羽睫輕顫，「我有辦法。」
顧萱萱從墟鼎里拿出了幾隻琉璃瓶，將雪裝進琉璃瓶里。
顧玉珏也只好幫她裝，「妹妹，你才生下孩子，是不是不能吃冰？」
「唉，我太強了，我沒事。」她總是能用平平淡淡的語氣，說出最氣人的話。
「那好吧。」
就在這時，蕭璟行從宮闕走出來，他才跟天帝商討完妖界動亂的事情。
看到顧萱萱，他眼前一亮，他很有眼色地蹲在地上，跟他們一起裝雪。
「師姐，我就知道外面的傳言都是騙人的！你怎麼可能生孩子？」蕭璟行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
顧萱萱搖搖頭，「那不是傳言，那是真的。」
「嗯？」蕭璟行懵了。
顧玉珏解釋道：「妹妹真的生產了，不過生的是一顆蛋。」
「？？？」
蕭璟行的心痛了一下，就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揪住。
師姐這麼聖潔，這麼高不可攀的人，怎麼能給窮奇生孩子呢？
他紅了眼，雙眼緊緊盯著她的臉。
顧玉珏在心裡嘆氣。
妹妹的桃花債實在太多了。
忽的，一雙巨大的錦靴出現在他們面前。
少年抱著胳膊，一腳踹開顧萱萱剛團好的雪球。
雪球被踢碎，潔白的雪面上染了髒污。
少年冷嗤道：「土包子！連雪都沒見過？」
「也對！低等小仙，只配住在下面。連給我提鞋都不配，跟乞丐似的，把雪當寶貝。」
蕭璟行冷下臉，「赤練仙君，請慎言！」
「你誰啊？也配喚我？真是髒了我的名諱。」赤練惡劣的冷笑。
顧萱萱拉住蕭璟行，「師弟，別理他。」
赤練上下打量著顧萱萱，眼底平添一抹驚艷，「小妞，你這麼維護我，不會看上我了吧？」
顧萱萱嫌棄的癟嘴，「咦惹，你家沒鏡子，難道還沒尿嗎？你的尿總不會是啞光的吧？」
撲哧——
顧玉珏、蕭璟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