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來了。
他板著臉,走進門中,然後將門從裡面鎖上。
「呦呵,龍王,你也來啦。」顧萱萱沖他眨眨眼。
向來好脾氣的龍王沉默不語。
「你,你,你們……」茯苓的嘴唇都在顫抖。
「……」溫靳川害怕地瑟縮在茯苓身後。
顧萱萱跟龍王一步步朝著他們逼近。
他們上前一步,茯苓、溫靳川就後退一步。
直到把他們逼到牆角才停下。
「怕什麼?我們從不打女人跟小孩。」顧萱萱說得比珍珠還真。
茯苓根本不信,她嚇哭了,「那你們還……」
「可是,你不是小孩,溫靳川也不是女人啊。」顧萱萱無辜攤手。
茯苓被她的邏輯說懵了,「……」
下一秒,龍王沖了上去,抓住溫靳川的衣領就把他按在凳子上,狠狠打他的屁股,「打我兒子!?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死鳥!」
龍王並沒有動真格,只是單純地打屁股罷了。
「嗚嗚嗚嗚……救命啊,我要父皇、母后……」溫靳川哭著流鼻涕。
茯苓想去阻止,可顧萱萱直接抓住她的頭髮,把她的腦袋往牆上撞。
「喜歡鬧著玩是吧?來,我跟你鬧著玩!好不好玩?好不好玩?」
她每問一次,就把茯苓的腦袋往牆上撞一下。
咚咚咚——
「啊……救命啊……」茯苓慘叫。
先生在外面聽著咚咚咚、啪啪啪以及哭嚎求救的聲音膽戰心驚。
裡面有多熱鬧可想而知。
「鬧著玩呢,救什麼命?」顧萱萱壞笑著,心裡想出了壞點子。
一刻鐘後,茯苓本體身上的毛被拔了個精光。
而溫靳川也哭啞了。
龍王扶著腰,坐下來休息,「誒呀,累死我了!」
「嗚嗚……」溫靳川像是得到解脫,暗暗鬆了口氣。
可顧萱萱又朝他走了過來,她邪氣地笑著,「嘿嘿,終於輪到我了!」
「……」溫靳川像是見鬼了,瞳孔地震。
緊接著又是噼里啪啦的聲音。
再次打開門,顧萱萱、龍王這才發現,鳳皇跟鳳後早就站在了門外。
二人眼眶泛紅,又氣又無奈。
「姐夫!她扒光了我的毛,她好殘忍啊!」茯苓癱在地上,嬌聲尖叫。
而溫靳川早就被打懵了,他捂著屁股,嗷嗷的哭。
「靳川……」鳳後心疼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他。
鳳皇眼神複雜地看著顧萱萱、龍王。
他知道兒子被寵壞了,這次是溫靳川先動手的。
「萱萱、龍王,這次是靳川的錯!」他拱手賠禮。
「哼!下次再犯,你們就是龍宮的敵人!」龍王怒氣騰騰地甩袖走了。
鳳皇長嘆一聲,「萱萱,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虧你也下得去手。你小的時候,我還背你到處玩呢。」
「你個中登,這件事跟你無關,我看在你可憐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你再囉里吧嗦,我就把你的毛拔光,做成烤鳥吃。」顧萱萱翻了個白眼。
「什麼是……中登?」鳳皇不解。
桃桃噔噔噔的甩著小短腿跑上前,她笑得比蜜罐子都甜,「我知道!天帝爺爺是老登,你兒子是小登,你是中登。」
「對,桃桃真聰明。」顧萱萱誇獎。
桃桃的雙眼亮晶晶的,「嘿嘿。」
鳳皇:「……」
他就不該問!
顧萱萱抱著桃桃正準備走,冷蒼翼就大步流星走來。
他氣勢洶洶,面色陰沉,像是隨時準備把人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下來。
或許是因為冷蒼翼的氣勢逼人,似乎上方的天色都因為他的到來變得霧蒙蒙的。
「霧草,那是什麼?」幾個人指著學宮上方黑壓壓的一片雲。
先生們都噤若寒蟬,腿都嚇軟了。
顧萱萱不解地仰起脖子抬頭一看,眼睛瞪大了一圈。
學宮上方,幾百隻凶獸都來了。
完全是要打仗的架勢!
鳳皇心肝一顫,他扶著門,唇瓣張了張,可喉嚨似乎失去了控制,發不出一個音。
「桃桃,誰動你了?」冷蒼翼人狠話不多。
鳳皇雙腿一軟,幾乎嚇癱了。
「……」
不至於吧?
冷蒼翼要滅了鳳凰一族?
顧萱萱癟癟嘴,「已經處理完了,桃桃沒受傷,受傷的是臭鳥。你磨磨唧唧的,等你來解決,黃花菜都涼了。」
他緊繃的面部線條終於軟了下來,他剜了眼面色慘白的鳳皇,「回家吧。」
……
當日傍晚,冷蒼翼就收到了鳳皇發來的貴賓請柬,邀請他們三日後參加溫靳川的血脈覺醒儀式,還說到時候讓溫靳川當著諸位天神的面給桃桃道歉。
這是極大的誠意。
「桃桃想去嗎?」顧萱萱問。
「想。」桃桃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
冷蒼翼眸色柔和,嘴裡卻說著最狠的話,「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再有下次,我就讓鳳凰一族絕種。」
顧萱萱趴在桌上,悠悠地想著:【可是溫靳川是麻雀啊,他怎麼覺醒鳳凰血脈?】
【真是丟人現眼!】
【鳳皇這個中登,還得靠我幫忙!】
冷蒼翼眼底划過疑惑。
難道鳳皇被綠了?
他對鳳皇的憤怒,瞬間化作同情。
這兄弟,挺慘。
……
三日後,鳳凰一族血脈覺醒儀式開始。
梧桐山。
眾天神早早就提著賀禮,前來恭賀。
神殿前,賓客都坐在席位上。
顧萱萱、冷蒼翼、桃桃很早就到了。
台上,溫靳川眾星捧月,所有人都在誇獎他聰慧,必成大器。
鳳皇、鳳後欣慰不已,笑得合不攏嘴。
西王母甚至親手給他戴上了一枚玉牌,對他寵溺有加。
桌前,顧萱萱正認真品嘗著各類糕點。
「這裡的糖糕好漂亮,是七彩的。」顧萱萱驚嘆道。
桃桃捏著糖糕,嘴角都是糕點屑,「嘿嘿,好吃。」
茯苓牽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孩姍姍來遲,男孩看起來怯生生的,靈力甚微。
「連糕點都沒吃過?土包子。」她的聲音很小,只有自己能聽見。
但是她低估了白澤的聽力。
顧萱萱抓起一塊糖糕,抬手狠狠砸向她的臉,「那我的土,夠不夠埋你?」
「啊……」茯苓捂著臉驚叫。
她精心打扮的妝容、梳了兩個時辰的髮髻全被染上油膩膩的糕點渣滓,狼狽極了。
「你方才說什麼?孤沒聽清,再說一遍。」冷蒼翼的語氣很輕,他捻起一塊桂花糕,送到顧萱萱嘴邊。
儘管語氣很溫柔,可卻給人一種肅殺威壓之感。
茯苓一顫,她揚起巴掌,狠狠抽身側男孩的臉,「呵呵誤會,我說的是我兒子!你們看他黑黝黝的,土裡土氣,真給我丟人!」
啪啪啪——
她邊說邊抽,男孩疼得哀嚎。
「不許打他!」桃桃怒道。
茯苓莫名的心頭一顫,不受控制的停住了手。
「滾。」冷蒼翼沒有感情的吐出一個字。
茯苓忙不迭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