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買的場次，還要30分鐘才進場，杜采歌和段曉晨在等待區坐了一會。
段曉晨靠在他懷裡，低頭玩手機。
杜采歌鼻端充盈著天后的香味，但是卻沒有心猿意馬。
他思考電影的事。
「等到開完慶功宴，我要去一趟星條國。在那邊可能要待一兩個月，直到……」杜采歌沒說「直到」什麼。
他心裡想的是，直到8月底、9月初，許清雅臨產的時候，再回國。
但這話肯定不能當著段曉晨的面說出來。
否則就是討打。
於是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有個轉折，「你呢，和我一起過去麼？」
段曉晨從手機上收回視線，幽幽地說，「我去幹嗎？」
「要發新歌了，得宣傳啊。」
「然後呢？」
「然後什麼？」杜采歌沒聽明白。
「是我問你，你不要再把問題拋給我。」
「你是說，宣傳完新歌之後？」
段曉晨還是靠在他懷裡，小聲說：「是啊。」
杜采歌沒弄懂她的意思，試探著說：「你有什麼想做的呢？」
「我說了，不要再把問題拋給我！」段曉晨的音調陡然拔高。
但是給杜采歌的感覺，她雖然有點小情緒，但並不是生氣，只是在強調。
「我現在也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在沒弄懂她的想法之前，杜采歌只能含糊其辭。
段曉晨不滿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哼。」
到了快入場的時候，她才突然說：「如果要在星條國長住，哪個城市比較宜居？」
杜采歌覺得她的問題很奇怪，但還是認真回答，「不知道，沒去了解過。華盛頓、紐約肯定會方便一點，畢竟大都市嘛。不過要說宜居，可能波士頓，邁阿密，西雅圖都還不錯吧？還有……」
說到這，他猛地意識到了點什麼，低頭看著段曉晨。
段曉晨靠在他懷裡，似乎並不是意有所指，而是隨口問了一句而已。
杜采歌試探著反問：「你是想在星條國長住麼？」
「也許吧，」段曉晨用耐人尋味的語氣說，「說不定我看到你就煩，想躲得遠遠的呢。」
才怪。
想了想，杜采歌從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里提取了一些信息，說道：「我覺得，聖何塞不錯。舊金山也行。或者洛杉磯，嗯，奧克蘭也適合居住。總之，一定要在加利福利亞。」
段曉晨皺了皺眉，「聖何塞？奧克蘭？」
顯然她對這兩個城市不怎麼了解，或許只是聽著覺得耳熟，但是想不起來別的信息。
「為什麼一定要是加利福利亞？」
杜采歌開玩笑說：「因為啊，有首歌。」
清了清嗓子，杜采歌唱道：「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Then she lit up a candle and she showed me the way」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Such a lovely place」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Any time of year you can find it here」
只唱了一段，他就停了下來，笑著說：「開個玩笑。不過加利福利亞確實不錯，而且我特別推薦聖何塞。」
「為什麼？」段曉晨好奇地問。
看上去她並不排斥。
杜采歌正要回頭，之前坐在旁邊的一個小青年起身過來，問道：「哥們，你剛剛唱的歌挺好聽的，是哪個樂隊唱的，歌名叫什麼？我想去下載。」
杜采歌啞然，心想你去哪下載？我還沒搬運過來呢！你的網線能連到地球去麼？
段曉晨在旁邊撲哧一聲笑了。
她自然知道，這是一首還未發表的新歌。
那個小青年耐心地等著他回答時，突然吸了吸鼻子，上下端詳了杜采歌幾眼，又看了看戴著口罩的段曉晨，疑惑出聲：「你是不是哪位明星啊？我感覺你很面熟。」
杜采歌有點後悔沒做喬裝就出門了。
這時段曉晨插嘴說：「他是話劇演員，也算是半個圈內人，在常曉靈的MV出過鏡！」
「原來如此！」那小青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麼畫面。
杜采歌無奈地笑了笑，「這首歌是一個地下樂隊的作品，還沒完成，所以還沒發布。我和這支樂隊關係不錯，聽到他們唱過。請你也不要外傳了！」
「好吧。」小青年無奈地坐了回去。
杜采歌小聲問段曉晨：「為什麼是常曉靈？」
段曉晨笑得躲進他懷裡，「他這個年齡，最喜歡的幾個歌手不外乎是常曉靈，鄒雨竹，孫念寒，還有謝韻姿，她們號稱新生代4小天后。」
杜采歌點點頭，沒再追究，繼續介紹聖何塞，「聖何塞也是在舊金山灣區，那裡的氣候很舒適，每年至少有300天的晴天，既不會太炎熱，冬天也不冷。聖何塞和洛杉磯、奧克蘭都很近。矽谷你知道吧？」
段曉晨驚喜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矽谷就在聖何塞，」杜采歌含笑告訴他，「星條國的高科技公司，有相當大一部分在矽谷。聖何塞周圍的教育資源也非常豐富，如果小孩以後要讀大學，附近有伯克利、斯坦福這些名校可以選擇。」
「我哪來的小孩？」段曉晨故作生氣地說。
之所以說她是故作生氣，是因為她眼中不加掩飾的笑意。
「這個，你如果想生小孩的話，我可以幫忙的。」杜采歌表示當仁不讓。
段曉晨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嬌媚，似乎能滴出水來，「這你說的啊！不是我勉強你啊！」
「恩，是我說的。」
「如果造人沒成功呢？」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之直到成功為止，反正又不是什麼苦差事，」杜采歌一不小心就開車了，「你知道，舊金山灣區是星條國華人最多的地區，聖何塞也處於灣區，那邊的華人也很多。在那裡生活會比較方便，很多商店都有華語招牌，餐館有華語菜單，逛街的時候，身邊時不時就出現一個講華語的。而從聖何塞開車去舊金山只要幾十分鐘，很方便。」
「從聖何塞去洛杉磯也很方便，搭飛機只要一個小時，自己開車的話，沿途風景不錯，只需要5個多小時就能到。接下來幾年，你事業的重心肯定是在洛杉磯，所以我認為應該住在距離洛杉磯不遠的地方。」
「還有一點，聖何塞的治安，是全星條國最好的，我記得它連續好多年都是犯罪率最低的大城市。星條國槍枝泛濫，沒有我們國內安全，各種惡性案件的發生率比我們國內高得多。哪怕我們都有錢住在高檔社區，能請得起保鏢，也不得不考慮治安方面的問題。所以，綜合考慮的話，我覺得在聖何塞定居是不錯的。」
段曉晨點點頭，若有所思。
杜采歌試探著說：「要不，這次我去星條國，順便去聖何塞看看房子？」
段曉晨矜持地說：「你去看就是了，沒人攔著你，不用向我匯報。」
杜采歌笑道：「要匯報的，畢竟是你住啊。」
「我可沒說一定要去星條國定居。」
杜采歌便知道，她其實已經決定要去星條國長住了。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對他來說，這不是壞事。
如果段曉晨要成為國際巨星的話，確實要在星條國增加影響力，畢竟這邊的市場太龐大了，還能深度影響歐洲市場和櫻島市場。
而如果要攻陷星條國市場，那肯定還是要經常在電視節目裡露面，出席各種活動，才能保持一定的曝光度。
如果隔三差五，就讓段曉晨在星條國和大華國之間飛來飛去，做空中飛人，那未免太辛苦了。
還不如在接下來幾年時間裡，讓她長住在星條國，把事業的重心放在那邊。
看看電影快開場了，杜采歌牽著她的手往影廳里走，「總之，我先去考察一下，有備無患嘛。」
「隨你。」段曉晨面無表情，就算有表情也被口罩擋住了。但她的眼睛裡，卻綻放著開心的光芒。
「乾脆我在幾個城市都買套房子，我們可以在幾個城市輪流住。加州北邊有好幾個優質滑雪場，冬天想滑雪了我們就去太浩湖那邊。想玩音樂了，就去紐奧良，去芝加哥住一段時間。想看籃球了，就回洛杉磯，看看湖人隊的比賽……」
「隨你。」段曉晨抱住杜采歌的胳膊，像普通的小情侶一樣，喜滋滋地憧憬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