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崧兒,我們要回北京過年了!」得到萬曆皇帝召自己一家回京面聖的詔書,福王興奮極了,倒是讓朱由崧的耳朵受苦了。【Google搜索】「能見到祖父和祖母了,你高不高興啊!」
朱由崧只好拍了拍手:「高興!」
但實際上,朱由崧一腦門子官司,是的,以現在的交通狀況,來來去去好幾個月,簡直是在受累,更是是在浪費時間,所以朱由崧很快問道:「伴讀和老師怎麼辦?」
朱常洵手一揮:「沒事,跟著一起去就成了,左不過是多一條船罷了!」
姚妃眨了眨眼:「那個張解元怕是不能一同去吧!」
張桂沁的老娘久病臥床,張桂沁又是孝子,不願意離開老母親,所以肯定是不肯陪福王上京的,但若是硬要把張桂沁的老娘帶上,這未免又強人所難了,因此,福王問朱由崧道:「短几天張解元的課程,應該無事吧!」
朱由崧回答道:「張師眼下主要是為孩兒講解春秋典故,短几天應該無事!不過,年底孩兒和父王母妃應該回不了洛陽,孩兒給張師的年禮,是不是要先給了才好!」
朱常洛點頭道:「由崧尊師重道,這是極好的,理當如此!」
王妃姚氏接口道:「那幾個伴讀家也打聲招呼,另外該賞給他們家裡的,也一併賞了吧······」
「我們要去北京了!」
消息傳到了伴讀的耳里,一群孩子歡呼起來,是的,這個年代要想出門是極其困難的,所以才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說法,當然,牛人也是有的,什麼王士性啦,徐霞客啦,但這種牛人百萬人當中才有那麼一個,是特例中的特例。
「好了,都別叫了,城廓戶可以回去見一下爹娘,贍田王莊子弟,能寫信就自己寫一封信,不能寫的,讓人捎口信回去,記住了,三天以後,準時出發,到時候誰沒到,就算你自己辭了伴讀的差事!」
看著林康、林澤、唐年等人興高采烈的回家了,李鐵牛等贍田王莊子弟面面相覷,其中馬小根居然哭了出來:「俺也想回家去看爹娘!」
受到馬小根的影響,幾個王莊子弟也抹眼淚的抹眼淚,哭出聲的哭出聲了!
消息很快經由李諳報告給了朱由崧:「小主子,負責伴讀那邊的馬齊都有些不忍心了。」
朱由崧搖了搖頭:「這事,算是我欠了思量,這樣吧,安排一下,用馬車送他們回鄉,按照遠近,最多住一晚就接回來,實在太遠的,那也沒辦法了······」
「阿三哥哥,別人都走了,你怎麼不回去啊!」趙山、萬世等幾個小火者那是無家可歸的,因此對於能回家看爹娘的其他伴讀是萬分羨慕的,結果,這一轉身,發現也有人沒回家,便十分好奇了。「難道,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阿三哥哥,算我們沒說!」
胡阿三苦笑道:「我爹娘倒是還健在,但我家在陝州,距離洛陽太遠了,所以沒法回去,好在,我已經拜託馬公公派人把信捎回去了。」
萬曆當年準備在河南撥四萬頃地給福王,結果河南這邊說把闔省的官地都給了福王,也湊不齊四萬頃,於是萬曆說有兩萬頃也行,但河南這邊還是說給不了,所以,最終七拼八湊,才給了福王二千八百零一頃又九十一畝,而且這些地遍布河南全境,甚至有一部分還在湖廣,如此算來,陝州其實已經算是近的了。
但對於還不會騎馬的胡阿三來說,這種比較完全沒有意義,因為以現在的交通條件,短短三天實在不夠他回家一趟的。
萬世下意識的冒出了一句:「阿三哥哥,你真可憐!」
胡阿三看著趙山、萬世他們幾個,嘆息道:「不要說這些喪氣話了,這三天給假,你們準備怎麼過啊!」仟仟尛哾
趙山說道:「我們準備去看乾爹。」
宦官群體中流行拜乾爹,拜祖宗,這樣大宦官能可信用的手下,小宦官也能有了依靠。
「那去吧!」胡阿三不知道萬世他們說的乾爹也是宦官,因此笑著告別道。「我倒是可以偷懶多睡一會了。」
趙山他們離開了,胡阿三倒在床上,想想爹娘,忽然留下了眼淚,然而哭著哭著,他就睡著了。
在趙山睡著的時候,朱由崧溜圈溜到了伴讀的宿舍,於是招來負責的馬齊問道:「這幫小子都回去了?」
馬齊恭謹的回覆道:「還有一個陝州的伴讀,因為太遠沒有回去,另外,還有四個府內的小火者也繼續住著,不過剛剛他們好像去見各自乾爹了!」
「還有一個沒回去!」朱由崧來了興趣。「走,去看看他去!」
馬齊帶著朱由崧來到了胡阿三的宿舍,正要進屋把胡阿三叫出來,朱由崧阻止了他,然後親自走進了宿舍。
「還算整潔,是他們自己打掃的?」
馬齊不打磕絆的回應道:「是!是他們自己打掃的!」
「發給他們的器物,沒有短少吧!」
馬齊叫屈道:「小王爺明鑑,奴婢又怎麼敢剋扣您身邊人的物件呢!」
這倒也是,在宮廷和王府里最重要的是眼尖手快腦子活,所以在明知道朱由崧對這些伴讀很看重的情況下,馬齊又怎麼可能剋扣該發給他們的東西呢----真要是貪得無厭,馬齊之前也不好賣好,為王莊伴讀向李諳請求安排回家了。
朱由崧也明白水清無魚的道理,所以只是隨口一問,見馬齊一副賭咒蒙誓的樣子,便不再追問,而是轉移話題道:「留下的那個在哪呢?」
「沒看他出去啊!這,」馬齊一找,找到了。「正睡著呢!奴婢這就把他喚醒!」
「別,」朱由崧走過去看了看。「你們看看,是不是哭過了?」
李諳湊過來一看,應道:「是,是哭過了,應該是想家想爹娘了!」
朱由崧想了想決定道:「把他叫醒吧!」
「三郎,醒來了,三郎醒來了!」
在馬齊的呼喚和搖晃下,胡阿三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馬公公,我睡著了!」
「行了,小王爺看著哪!」
胡阿三啊了一聲,飛快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急急忙忙的向朱由崧叩拜道:「叩見小王爺!」
「你叫什麼?」
「胡阿三!」
「是小名吧,大號叫什麼!」
「就叫胡阿三!」
「不好聽,改了,叫胡遠山,日後加冠了,再讓老師給你賜字!」
馬齊推了胡阿三一把:「還不多謝小王爺賜名!」
胡阿三急忙拜謝道:「遠山多謝小王爺賜名!」
「不謝!」朱由崧在房間內走了兩步。「既然,你沒有回家,這幾天就過來陪我寫字、讀書吧。」
這可是小二十個伴讀中第一真正的伴讀,對此,胡阿三,不,胡遠山還懵懵懂懂的,倒是馬齊眼裡露出了一抹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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