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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男人的嘴

2024-09-02 22:09:29 作者: 瑜清晚
  院子裡的人都撤了,花紅再次進來。

  「縣主……」

  「出去。」

  花紅以為秦淺是要接著睡,端著燭台要去外間繼續守夜,床帳裡面再次傳來秦淺的聲音。

  「去外面候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進來。」

  紅花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秦淺下了命令,她狐疑看了一眼床帳,然後退了出去。

  聽到外面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秦淺看向床側的人形。

  「人都走了。」

  旁邊的人形動了動,收回了抵在她腰上的匕首,然後掀開了被子。

  溫時澹還蒙著面,他已經習慣了黑暗,精準的對上了秦淺的視線。

  「多謝。」

  坐在女人的床上,鼻尖充盈著淡淡的香氣,他有幾分不自在。

  「還不從本縣主的床上滾下去!」

  上一刻還縈繞在溫時澹心頭曖昧的氣氛瞬間瓦解。

  這女人活該長了一張嘴。

  溫時澹掙扎著下床。

  他受傷了,之前一直緊繃著沒覺得怎樣,現在猛地放鬆下來下床都有點困難。

  秦淺聞到了血腥味,她嫌棄的擰眉,掀開窗幔下床。

  「磨蹭什麼,髒了本縣主的床要你狗命!」

  她語氣很是不耐煩,溫時澹捂著傷口下來。

  秦淺拿了一件衣服披上,端坐在了梳妝檯前,身子端正,望著他這個方向。

  沒有掌燈,但是溫時澹還是被他盯著頭皮發麻。

  就是很詭異。

  加上這次他也只跟秦淺見過兩次面,而且兩次用的都不是一個嗓音。

  可秦淺給他的感覺就是,她似乎知道他是誰。

  而她現在這副模樣,似乎也是在等著他交代什麼。

  抿著唇想了想,溫時澹主動開口。

  「我不是刺客。」

  「我只是受了傷誤闖進來的。」

  「其實,我是江湖人士,家中富庶,但是慘遭滅門,那群人得了我家的財產沒完,還要追殺我。」

  「今日謝謝縣主搭救,改日一定報答。」

  溫時澹自認為自己編造的這理由很好。

  但他面對的人偏偏是手拿劇本的秦淺。

  溫時澹聽到秦淺一聲冷笑,他就知道秦淺這關不好過。

  「縣主不信我嗎?」

  秦淺在黑暗中勾著冷笑。

  原來溫時澹就是用這樣的藉口把的秦知秋說動的。

  「信,怎麼不信。」

  溫時澹嘴角微動。

  對方這語氣,他可是一點都沒聽出來信的意思。

  「你受傷挺嚴重的吧。」

  溫時澹聽她這樣問,猶豫片刻應了一聲。

  「過來坐下,我看一下你的傷口。」秦淺把梳妝檯的位置讓出來

  現在南陽侯府里里外外戒備森嚴,反正也出不去,他走了過去。

  秦淺點了一盞蠟燭,房間一片暖黃。

  溫時澹看到秦淺從柜子裡面拿出來了一個箱子,他想應該是藥箱。

  在梳妝檯前的凳子上坐好。

  「我自己來,不勞煩縣主。」說著他就要接過秦淺手裡的箱子。

  但是被秦淺躲開了。

  「轉過去。」

  溫時澹看到她神色很平淡。

  他聽對方的話轉過去了。

  雖然捉摸不透對方在想什麼,但對方也確實救了他。

  以目前的情況,他就暫且帶著幾分戒備相信對方。

  然而,就在他轉過身的同時,他從銅鏡裡面看到身後的秦淺勾著一側的唇角冷笑了一聲,她手裡的箱子高高舉起,然後狠狠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速度之快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開。

  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秦淺說:「我信你個鬼。」


  溫時澹倒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為了確保他真的昏迷,秦淺還補了一腳。

  喊了時久進來。

  看到地上的人時久臉色變了變。

  「主子……」

  「等府上搜查完了之後悄悄把人送到隔壁去,扔進秦知秋房間,別讓其他人發現。」

  這樣的命令是真的奇怪,但是時久之前也沒少替秦淺做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利落的把地上的溫時澹扛起來往外走。

  花紅和柳林看著心驚膽戰。

  「縣主,這……」

  「不要聲張。」

  花紅和柳綠對視一眼,兩人默契點頭。

  這一晚上不安生,秦淺揉了揉眉心,想去接著睡的,但是瞥了一眼床鋪嫌棄的擰眉。

  「把床鋪都換了。」

  別說是血跡了,剛剛溫時澹是穿著鞋子上去的。

  潔癖受不了。

  花紅和柳綠麻利的把床上用品里里外外都換了之後時久回來了。

  「怎麼樣?」

  「沒人發現。」時久說。

  秦淺滿意的點頭,揮手讓他們都出去,不用守夜。

  後半夜秦淺睡的倒是安穩。

  隔壁院子到沒這麼平靜了。

  外面抓刺客的動靜鬧的那麼大,秦知秋自然也醒了,但她膽子小也不敢出去看。

  之後搜查的動靜沒了,她躺在床上醞釀著睡意,窗子那邊突然傳來動靜。

  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撬窗戶的聲音。

  秦知秋以為自己聽錯了,想掀開床帳去確認時,咚的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進了房間。

  秦知秋嚇了一哆嗦,盯著黑暗中一團東西,確定對方沒任何動靜她才大著膽子掀開了床帳。

  點了蠟燭,慢慢靠近那團東西。

  她是想叫人的,但是掀開了對方的面巾,看著這張臉的時候,她心裡莫名就閃過奇怪的感覺。

  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救人。

  但凡是個正常人這個時候一定會讓人進來捉拿刺客。

  然而她就像是被人操控了思想,竟然給這個人處理了傷口。

  甚至還拿了一床新被子蓋在了這人身上,一直守著等這個人醒來。

  溫時澹恨不得掐死秦淺,他已經做好了被那個女人交給南陽侯的準備。

  然而殺氣騰騰的睜開眼,入目的竟然是之前安王府看到的被秦淺推進湖裡的那個女人。

  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秦淺的庶姐,叫秦知秋。

  「你,你醒了啊。」

  秦知秋被他剛開始的那個眼神嚇到了。

  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她是瘋了嗎?為什麼要救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溫時澹看了一圈,確定這裡不是秦淺的房間。

  捂著受傷的肩膀坐起來,「我怎麼在這裡?」

  「你自己進來的啊。」

  秦知秋盯著溫時澹的眼神帶著幾分戒備,「你是外面搜查的刺客嗎?」

  溫時澹借著昏暗的燭光盯著秦知秋看了片刻,然後垂眼,語氣很自然的低落了下來。

  「我只是不小心闖進了侯府。」

  「我是江湖人士,家裡遭逢小人算計全家被害,他們不想留我一個活口,然後就追殺我。」

  「我實在是無路可去了……」

  溫時澹把跟秦淺說過的理由跟秦知秋說了一遍。

  心地善良的秦知秋一聽心就軟了。

  「那些人也太壞了,你可以報官啊。」秦知秋說。

  「沒用,官府不管江湖上的這些紛爭,而且官府能護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

  秦知秋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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