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秦淺醒來喊了柳綠進來伺候。
「縣主,今天一大早別院的管事就過來稟報,說那人離開了。」一走進房間柳綠就把這件事說給給秦淺。
秦淺只是敷衍的應了一聲,對於溫時澹又不是那麼上心。
「這個人也真是的,縣主您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救了他,他倒好,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聞言秦淺輕笑。
按照溫時澹的性格,如果老老實實的待在別院那還真是稀奇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秦淺突然笑著說:「要不要打賭,溫時澹會乖乖過來找我。」
「啊?他還敢回來啊?」柳綠看了一眼外面,確定沒有旁的下人聽到他們說話,「縣主您的直覺向來准,奴婢可不敢跟您打賭。」
秦淺哼笑了一聲,「沒意思,最近有什麼事情嗎?」
柳綠幫她梳著頭,「這兩天倒是沒有,不過再過幾天長公主的壽宴就要到了,安王殿下肯定前去祝壽,到時候縣主就能看到安王殿下了。」
聽了這話秦淺果然揚了揚眉。
如果記得沒錯,長公主的這個壽宴,可是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呢,在這之後原主對秦知秋痛下殺手,被千夫所指,在之後原主徹底走上了作死不歸路。
綠柳看著秦淺的神色,問:「長公主的壽宴縣主打算穿哪一身衣服?」
衣服不衣服的不重要,秦淺現在期待的是長公主壽宴的到來。
「你看著準備吧。」她說。
柳綠快速看了一眼鏡子裡的人,「小姐,這個季度的新衣服還沒給送來。」
秦淺看了她一眼,「什麼意思?」
「府上的規矩是每個季度都會給府里的幾位主子做兩身新衣服,這個季度您的新衣服還沒送來。」
「旁人的呢?」
柳綠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謹慎的看著秦淺,說:「府里幾位主子的衣服都已經送到各自手裡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已經預料到秦淺接下來要發火了。
這件事情別說秦淺了,她知道的時候都生氣。
縣主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在宮裡的時候尚衣局出了新衣服,頭一個想到的不是他們縣主嗎?
反倒是回了自己家頗受不待見了。
「憑什麼?」秦淺冷笑一聲,「這是誰安排的?」
她不在乎衣服,但這樣的不公平待遇就讓她拱火。
「這是夫人管的事,奴婢之前去問過夫人身邊的管事婆子,對方跟奴婢說,因為府里之前沒您的尺寸,所以沒提前準備您的衣服。」
說完綠柳就看到鏡子裡的人笑了。
這笑的就挺冷的。
「我都已經回來將近大半年了?還沒我的尺寸?侯府就是這樣管教奴才的?」
語氣很平靜,但柳綠知道她生氣了。
「上一季度的衣服呢?他們怎麼做的?」
「奴婢也是這樣問他們的,他們說您上一季度的衣服是按照四小姐的尺寸做的。」
越說她的聲音越低。
她能預料到主子聽到這話之後會大發雷霆。
秦淺確實挺生氣的。
她想到了在現實世界的事情。
她跟那便宜妹妹同歲,所以小時候爸爸和哥哥給她們買一樣的衣服,但是後來讀了中學她比那便宜貨高了半頭,腳也大了一碼,但是爸爸和哥哥還是按照那便宜貨的尺寸給她買東西。
她為此控訴過不止一次,但爸爸和哥哥從來就沒聽進去過,以至於後來他們給她買的東西她不穿,再然後他們就根本不給她買了。
後來又經歷過很多事情,她不僅一次懷疑拿便宜貨才是爸爸親生的,她也偷偷做了親子鑑定,事實是跟這個家沒血緣關係的是那便宜貨。
這些事回想起來胸口都酸澀。
秦淺突然低落的情緒讓柳綠心裡難受。
「縣主,您回宮之前皇后娘娘給你準備了幾身衣服的,不如長公主壽宴您就穿之前的衣服吧?」
秦淺用力的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時情緒恢復了平靜。
「府裡面管做衣服的管事你認識嗎?」秦淺問。
「雖然不熟,但是認識的。」
柳綠以為秦淺是想讓她去送尺寸,以後好做衣服。
「好,既然認識就好說,」她拿起梳妝檯上的眉筆,輕輕描著柳葉眉,用最平靜的語氣給了那些人一個處置,「那就把他們趕出府,本縣主以後不想看到他們。」
柳綠梳頭得動作一頓,「縣主,那可都是夫人的人……」
「管他誰的人,我皇上親封的清和縣主,這個府正經嫡出的小姐,怎麼連處置奴才權利都沒有了?」
秦淺一個眼神瞥過來,冷艷決絕,柳綠心口顫了一下。
也是,縣主在宮裡的時候可是被皇后娘娘捧在手心裡的,哪裡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是,奴婢伺候您吃完早飯就去。」
「現在去。」
柳綠看了一眼秦淺,鏡子裡的人漂亮的不可方物,無形中散發著似乎無聲俱來的威壓。
柳綠放下梳子應了一聲是,轉身離開了。
秦淺給自己描了眉毛,塗了唇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揚了揚唇。
沒錯,就是這樣。
不讓她順心的人,沒必要留著。
在這個世界,她是惡毒女配,不用像現實世界一樣瞻前顧後。
柳綠的辦事效率很快,半個時辰之後回來復命,說是事情已經做完了。
唐好練著毛筆字,聽了只是點了點頭,似乎對這件事情不在意。
柳綠走到旁邊研磨,也就沒提剛剛的事情。
只是過了沒一會兒,侯夫人竟然親自過來了。
進來看到秦淺練著毛筆字,她頓了一下,但還是擰著眉進來打斷了秦淺。
「製衣的那幾個嬤嬤可都是我身邊的老人,你怎麼能說趕走就趕走?我已經讓人把她們接回來了,以後你別胡鬧。」
侯夫人是那種溫溫柔柔的美人,就算說起重話也很柔和。
秦淺寫完了一個字才抬頭看著侯夫人,嘴角勾起冷笑,「您倒是對那幾個奴才情深義重,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把他們趕出去?」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本性惡劣任性胡鬧嗎?侯夫人心裡這樣想。
秦淺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麼,低頭繼續練自己的字,對旁邊的柳綠說:「柳綠,告訴她。」
「是這樣的夫人,這個季度我們縣主的衣服還沒給送來,我前幾日去問過,他們說府里還沒我們縣主的尺寸,就是上一個季度的衣服也是按照四小姐的尺寸做的。」
柳綠心向著秦淺,說這話時難免有幾分氣。
「這……這沒什麼不對的啊,你把尺寸報給他們就是了,何必這麼為難幾個老人?」侯夫人責備的眼神看著秦淺。
「夫人,這可不是報一下尺寸就完的事情,我們縣主都已經回府半年了,還用我們去給他們送尺寸嗎?難道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親自過來給我們縣主量?」柳綠說。
侯夫人愣了一下,「他們,他們平日裡就繁忙,疏忽了,你也不能把他們都趕出去啊,這以後我們府上的衣服誰做?」
秦淺煩了,把手裡的毛筆往桌子一丟,墨水把剛寫好的字跡給暈染開了,還有幾滴濺到了她的衣服上。
柳綠嚇了一跳,侯夫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戒備的看著秦淺。
仿佛秦淺會突然攻擊她似的。
秦淺看著她的動作和神情,臉上的神色就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