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乃是溫燙的,越發襯得顧琦瑤的指尖冰冷,她握著藥碗的手也在發顫。
顧琦瑤的腦海之中皆是兩個孩子從出生的一點一滴,和離已是愧對這兩個孩子,若她再生一個孩子出來讓青城青玉如何自處?
顧琦瑤心下一橫,將刺鼻苦澀的藥物一飲而盡,喝盡了藥之後,她的雙眼之中已滿是眼淚。
蕭霖對著顧琦瑤道:「你好好養身子,小產也並非是一樁小事。」
說罷後,蕭霖便出了顧府院門,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門外的一棵柳樹上,手上頓時有了血,蕭霖去了一趟酒館買了不少酒去了顧瑀家中。
顧瑀見著蕭霖提過來的兩壇酒道:「我可不能陪著你喝酒。」
蕭霖道:「你不用喝,我一人喝就是了。」
顧瑀見著蕭霖如此道:「出什麼事情了?我從未見到你這般傷心過?」
蕭霖也不用酒杯,直接對著酒罈喝著酒道:「沒多大事,只是突然想要飲酒了。」
顧瑀道:「宋博今日高中榜首,你是怕顧琦瑤與他和好?你不是找了莉娘留在洛陽嗎?有莉娘在,琦瑤眼中定是揉不得沙子的。」
蕭霖依舊是悶悶地飲著酒,一旁的顧瑀稟命手下去探聽究竟發生了何時。
當初顧琦瑤嫁人生子也沒見蕭霖如此傷心過。
顧家之中,顧琦瑤一直靜靜地等待著孩子的流逝,可是直到程離回府她都沒有等到腹痛孩子出來。
程離匆忙進了顧琦瑤院中,「你腹中孩兒是蕭霖的?不是宋博的?」
顧琦瑤羞憤地點頭道:「我與宋博和離後,吃多了酒才懷上的孩兒……」
程離問道:「那蕭霖怎麼說?他這孩子怎麼不說求娶之事?」
顧琦瑤捂著小腹萬分心疼道:「娘,我已經吃了墮胎藥,我不能讓這個孩子出生,我愧對這個孩子……」
在自家娘親跟前,顧琦瑤才能流露出她的真情實感來,這個孩子不受她的歡迎,卻也是她的孩子。
她無從選擇只能犧牲腹中的孩兒,可這會兒等著腹中孩兒的流逝,她的心何嘗不是如同刀絞一般呢!
程離知曉顧琦瑤吃下了墮胎藥,萬分心疼地抱著顧琦瑤,「你已吃了墮胎藥?」
顧琦瑤落淚道:「是,我也不知何時起藥效,他何時會走……」
顧琦瑤輕撫著自個兒的小腹,萬般不舍,時間拖得越長她就滿是對腹中孩兒的愧疚,他本該也能來這世間的。
東宮之中。
用完晚膳罷,何宇與蕭寧樂在庭院之中閒逛,道:「你把顧琦瑤的墮胎藥給換了,她遲早會知曉的,你能換得了今日一次,還能換得了第二次嗎?顧琦瑤知曉後,難免也要怪你。」
蕭寧樂道:「琦瑤姐姐才不會怪我,她一次能狠得下心喝下藥,第二次定是狠不下這心了的。」
方才蕭寧樂離開御醫院前,命御醫將墮胎藥換成了保胎藥。
一道長大的姐姐,蕭寧樂不希望顧琦瑤走錯了路,宋博能背叛她八年,這八年來又傷害著莉娘,會是什麼良人。
人生苦短,已是過了半輩子了,蕭寧樂自是希望顧琦瑤日後的人生不受委屈的。
何宇道:「那若是宋博知曉你把墮胎藥換了呢?」
蕭寧樂道:「宋博還敢來怪我嗎?」
何宇輕笑了一聲道:「他的確是不敢來怪你的。」
「皇姐。」小平平拿著一串糖畫而來,走到蕭寧樂跟前,將糖畫遞給了蕭寧樂,「姐姐,這是我今日在宮外買的糖畫。」
「你怎麼又出宮去了?」蕭寧樂接過小平平手中的糖畫。
小寧平笑著道:「娘親今日在海棠宮之中招待姨母們,嫌我又鬧又煩,便將我趕出了宮中,讓我到宮外去玩。」
蕭寧樂:「……」
小平平將糖畫遞給蕭寧樂道:「姐姐給我的小外甥吃糖畫。」
「不是小外甥,是小外甥女。」蕭寧樂指正著小平平的稱呼。
小平平道:「那就給小外甥女吃糖糖。」
蕭寧樂接過糖畫嘗了一口道:「挺好吃的。」
小平平笑眼微眯道:「皇姐,你腹中的小外甥何時才能出來給我玩吶?」
何宇道:「我們的孩子可不是給你玩的。」
小平平笑著道:「是陪著我玩。」
蕭寧樂已能預見自個兒的孩子被小寧平當做提線木偶一般玩鬧了,不過有個小姨能帶著孩子玩倒也不錯。
何宇拉著小平平道:「姐夫教你一個更好玩的,再過不久,你寶凝姐姐出嫁你可要幫著姐夫好好為難一番蕭榛。」
「何宇,你不許胡來。」蕭寧樂對著何宇道,「你小心何寶凝與你急。」
何宇道:「我自有分寸的,不會很過分的。」
小寧平對何宇道:「可是皇兄說了我幫他娶到寶凝嫂嫂,他就給我十兩銀子。」
「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何宇道,「那日你就攔著你皇兄,給你皇兄出難題。」
小寧平摸了摸下巴道:「好的,姐夫。」
蕭寧樂怕何宇玩鬧得過分,道:「屆時文武百官,還有各國使臣都會去璟王府之中觀禮,你可別鬧得耽誤吉時,惹惱我爹娘。」
「你放心就好了。」何宇輕笑一聲道。
……
深夜時,蘇念善抱著顧萌萌出來找顧瑀,見著顧瑀身邊喝了不知多少酒的蕭霖,蘇念善直直捂著鼻子,「他這是喝了多少?」
顧瑀道:「喝了兩壇酒,你給他收拾一個客房歇下吧。」
蘇念善不情不願地放下了小顧萌,命人去收拾著客房,卻只見蕭霖像發瘋似得將小顧萌抱在懷中,伸手輕撫著小顧萌的臉蛋,「對不起,爹爹對不起你。」
顧瑀聽到這個稱呼,臉色都黑了,「爹爹?」
蘇念善還未走遠,更是蹙眉道:「蕭霖,你少胡說,顧瑀,萌萌就是你的血脈。」
蕭霖卻是抱緊著顧萌,依舊道:「爹爹也很想你留下,可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小顧萌撲閃著眼睛,抱著蕭霖喊道:「爹爹。」
這聲爹爹把顧瑀喊得鬱悶至極。
蕭霖將腦袋靠在顧萌身上,一個已二十五的大男子哭得如同一個三歲小孩兒。
蘇念善連去拉著顧瑀的手道:「你相信我,我與蕭霖絕無苟且,萌萌就是你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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