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群臣與命婦宗婦皆入宮前來守靈,宮中一片肅靜。【記住本站域名】
東宮之中,新生命到來的喜悅到了深夜退散,蕭寧樂想起了自幼疼愛自個兒的皇祖母再也不能護著她了,她卻連送皇祖母最後一程都不行,不由悲慟。
何宇見著蕭寧樂落淚,替她擦拭著眼淚道:「別哭,做月子是不能哭的,皇祖母走的時候未留遺憾,她這會兒在天有靈也定是很開心很開心的。」
蕭寧樂對著何宇道:「我不孝,不能親自去守靈給皇祖母盡孝,你就替我去好生守孝吧。」
何宇道:「嗯,那你要答應我不許一個人哭。」
蕭寧樂努力地停止著難受道:「嗯,我不哭,皇祖母也定然不會希望我一直哭啼啼的。」
何宇哄睡了蕭寧樂,又在自個兒小兒子臉上親了一口,才去了寧壽宮。
寧壽宮之中已有護國寺的和尚前來做法事,除了念經聲便是眾命婦宗婦跪拜的哭喪聲。
為首的蘇靜言所哭並不是為了裝樣子,而是真的痛苦,姑母是此世間除了爹娘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若不是姑母,她這一輩子也不能活得如此放肆。
蘇家能有今日,離不開蘇家任何一人的努力,但是是蘇太后給蘇家一個鼎力之支撐。
蕭翊任由蘇靜言傷心至極地哭著,這會兒再多的勸慰也是無濟於事的,於他而言何嘗不是傷心呢?他自小就沒有母親,蘇太后於他而言就是親生母親。
蕭榛見著身邊的何寶凝的眼皮子已在打架了,小聲對著何寶凝道:「你是不是撐不住了?不如回去歇息去吧?」
何寶凝搖搖頭道:「不,連平平都能撐得住,我也行的。」
蕭榛道:「若是撐不住了,就去偏殿之中歇息一會兒吧,爹娘不會怪罪你的。」
何寶凝道:「這不是怪罪不怪罪之事,而是我身為孫媳,理該與你一起給皇祖母守孝的。」
蕭榛握緊著何寶凝的手,道:「好。」
蘇太后薨逝,停靈七七四十九日。
蕭翊有心盡孝想要定一年國喪的,但是蘇太后臨終有旨意已四十九日代指國喪,蕭翊倒也只能遵命已四十九代指一年國孝。
蕭寧樂一出月子時便也來寧壽宮之中替蘇太后守靈,見著棺木之中的蘇太后,蕭寧樂滿心悲傷。
直到第四十九日蘇太后下葬於皇陵間,比起先前那些幼帝登基的掌權的太后而言,蘇太后無心權術一直輔導陛下,於天下臣民而言蘇太后乃是一個好太后。
太后若是與幼帝奪權,必將是朝廷之禍患,臣民之災。
蘇太后能掌權而為了天下而不掌權,一直為群臣所讚賞的,是以這一次壽終正寢也頗受萬千百姓之愛戴。
蕭寧樂得知臣民對與蘇太后的愛戴源於此,滿是替蘇太后感到不值得的,若早知如此當初皇祖母還不如掌權呢,也能如當年的呂后竇後一般權傾天下。
不過不管如何,蘇太后這一生也算是得以圓滿。
眾人從皇陵之中回來之後,蘇靜言便在海棠宮之中設宴,算是給小外孫辦滿月酒,因著國喪不好為小皇孫大肆慶祝,只能請親近之人前來用膳。
蕭寧樂與何宇都覺得沒什麼,到底孝道要緊。
蕭翊抱著襁褓之中的孫兒,對著蘇靜言道:「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既然有雙彩虹,乃是祥瑞之召,不如叫他瑞兒吧!」
蘇靜言覺得瑞兒這名字不錯,點頭道:「瑞兒的確挺好的。」
小寧平走到蕭翊跟前道:「爹爹,讓我來抱瑞兒!」
蕭翊輕輕地將孩子給了小寧平道:「小心些,若是摔了你小外甥,你姐姐必定不放過你!」
小寧平道:「爹爹說謊,姐姐都不喜歡瑞兒。」
蕭寧樂在一旁忙道:「蕭寧平你少胡說,我怎麼可能不喜歡瑞兒呢?到底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就是更想要一個女兒而已。」
蕭翊微蹙眉道:「生女兒也沒有什麼好的,太愛黏人,倒不如生個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爹娘,反倒是做爹娘的可以輕鬆自在。」
蘇靜言怒踢了一腳蕭翊道:「榛兒是因為這幾日寶凝累著了,才帶著寶凝回王府休息去了,怎麼就是忘了爹娘了呢?」
蕭寧樂道:「這一月多以來的確也是累著寶凝了。」
何宇嘆了一聲道:「蕭榛說姐姐好像是喘疾又復發了,這洛陽是沒有江南來得養人。」
蕭寧樂說著:「我倒是覺得我們洛陽的天比江南的天要好太多了,起碼沒有那一下就是十天半個月的雨。」
何宇道:「縱使如此,江南的冬日總要比洛陽的冬日再暖和些的。」
蘇靜言聞言何寶凝喘疾又復發道:「喘疾又復發了?這長此以往下去可不行,得好好養養才是,城郊有個溫泉山莊就讓寶凝去溫泉山莊裡面好好養養,那裡稍熱些。」
何宇道:「我明日就去和姐姐說。」
璟王府之中。
何寶凝靠在被子上,咳嗽了好幾聲,喘著氣對著蕭榛道:「宮中既然來請你去用膳,乃是皇姐孩子的滿月宴,你就別管我了,快入宮去吧。」
蕭榛道:「我怎能放下你不管呢?」
「王爺,王妃,何家老爺夫人求見。」
何寶凝聽聞爹娘來了,連連請他們進來。
錢蘭見著何寶凝又犯了病,十分心疼道:「本是想要與你們一道進宮去的,沒想到聽聞你生了病。」
何寶凝道:「娘,我沒事,老毛病了,您二位快進宮去吧,莫要讓陛下娘娘久等了。」
錢蘭道:「寶凝吶,你這來了洛陽才第二年,一到冬日裡就犯喘疾也不是這麼一回事,不如到了冬日就回杭州去休養吧。」
蕭榛聞言一愣,錢蘭的提議的確是好的,何寶凝喘疾發作每每是在冬日裡,可是如今朝堂之中的事情他根本就離不開。
何永道低聲對著錢蘭道:「你胡說什麼呢?寶凝難不成一人去杭州城之中休養嗎?」
錢蘭萬分心疼道:「怎會是寶凝一人?不是還有我嗎?這在杭州城之中已許久不犯喘疾了,來了洛陽這都是第三回了。」
蕭榛道:「我覺得岳母大人說得對,一切以寶凝的身體為重。」
何寶凝望著蕭榛的眼神,萬般不可置信道:「王爺,您也希望我回杭州養病?」
蕭榛點頭道:「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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