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了……」獨孤婷兒急促的叫起獨孤千雅。
獨孤千雅睜開眼睛看著一臉焦急的婷兒,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現在沒事都是好事,有事肯定準沒好事。
「誠公子和其他人斗酒,醉死過去,怎麼都喚不醒了,老爺都快急瘋了,今晚拜堂都不知怎麼拜了,老爺請你過去商議一下對策……」雖然發生差點被掉包了新娘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因為很早去迎親,回到府上還是很早的。新郎和新娘入家廟祭拜等其他繁瑣的儀式弄完,時間還尚早,拜堂都是晚上吉時拜,便還有了一些空擋時間。但是就在這短短的空擋時間,平日和公子玩得近的幾個武將的公子們便逮著誠公子斗酒,一壇酒下肚,那兩人都醉死過去了。平日公子酒量極好,一壇酒本來也醉不倒公子,誰知今日老爺因為大喜日子,把珍藏三十壇的御賜貢酒都給抬了出來,作為晚上婚宴的酒水。這御賜的貢酒,酒力極強,這大概是誠公子和那些將士們都沒想到的事情。誠公子醉倒之後,斗酒的將士都知道,完了,闖禍了,公子拜堂都還沒拜,如今老爺氣得大發雷霆,把斗酒的將士們都罰了五十軍棍,明日執行。
獨孤千雅聽完,氣得都快冒青筋,這節骨眼上,還給她整出這種么蛾子,她恨不得把獨孤誠的皮給剝了,這渾小子實在太不知輕重了,於是千雅變趕緊起身,去找父親。
「給我繼續潑水,給我潑醒為止!」獨孤晉生氣的下令道。
千雅快步來到後院,看到被剝了新郎的大紅衣袍的弟弟還癱軟在地上,雖然被水潑醒了,但是意識還很不清醒,身體還和爛泥一般,軟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顯然就算繼續潑水都無濟於事。
「父親,別潑,這貢酒的酒力如此之強,就算繼續潑,大概也無濟於事,眼看著天色都快暗了,前廳的賓客也漸漸多了,這可如何是好?」獨孤千雅現在也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是再焦急,她也沒有想出什麼對策。
獨孤晉本也沒有辦法,可是看著千雅還穿著今日去迎親的男裝,看著和兒子幾分相似的五官,加上天色昏暗了下來,看著竟然雌雄難辯,和兒子竟然十分神似。
「要不,雅兒,你著男裝代替你弟去拜堂,畢竟你也就比你弟弟矮上一些,你男子裝扮和你弟弟倒有些相似,到時候,我們把前廳的燭火調暗一些,到時候別人也看不清,到時候交代媒婆拜堂快一些,或許還能矇混過關……」獨孤晉提議道。
「就算我和弟弟長的神似,但是一個白,一個黑,也是一下子就辨別出來了……」千雅覺得這個主意太荒唐了,而且不可行,一下子就露出破綻了。
「這個簡單,把大小姐塗黑一些就行了,再裝扮一下,或許真的可行。」婷兒也覺得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最可行,畢竟府里沒有會易容術的。
「可是……」千雅還是不情願,她是女子,和蕭九成拜堂成親,想想就有種十分荒唐的感覺。
「老爺,前廳賓客都來了大半,老爺該去前廳招待了,不然,這麼大的日子喜事,主家不在,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管家獨孤河從前廳來後院催促道。
「今日若是缺了新郎拜堂,我們獨孤家就顏面掃地了,這事雖然不合規矩,但是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先度過今晚這一關才行。」獨孤晉交代道。
「現在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父親,我知道怎麼做了。」雖然內心很不情願,但是千雅還是同意代替弟弟和蕭九成拜堂成親,現在沒有什麼比婚禮順利進行來得更重要了。
獨孤晉見女兒同意了,這才微微放心去了前廳,順便交代獨孤河把前廳的燭火滅掉一半,讓原本燈火通明的前廳,暗了許多。
婷兒便趕緊給千雅梳妝打扮,臉塗黑了一些,衣服穿厚一些,眉毛畫得更粗了一些,然後在裡面穿了好幾層,畢竟獨孤誠的身體比較壯碩,小姐的身子要單薄許多,穿一些,讓身子骨看起來厚實一些。
婷兒打扮之後,千雅看起來和獨孤誠真有七八分相似,加上燭火不亮的情況下,真有點真假難辨。
新娘那邊的媒婆都過來催了兩次了,新郎怎麼還遲遲不出現,就怕等下誤了吉時。
「獨孤家也真是,迎親去這麼早,偏偏最重要的成親,卻遲遲不見新郎……」媒婆小聲的嘀咕道。
蕭九成本也不在意什麼時候拜堂,可是當新娘實在是辛苦,一直蓋著紅頭巾不說,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姐姐給的幾顆糖也吃光了,現在是又累又餓,束腰還緊緊束著,全身沒一處舒坦的,只想早早結束這折磨人的婚禮。
終於還在吉時內,新郎終於來接新娘去前廳拜堂了。
新郎來了卻一言不發,讓蕭九成心裡有些奇怪,她印象里獨孤誠不是這般沉默寡言之人,大概是因為早上差點被掉包了,此刻蕭九成內心也有些敏感,但是轉念一想,都已經到獨孤府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么蛾子了。
一根帶著紅色花球的大紅繩,假扮新郎的獨孤千雅和蕭九成各持一端,然後慢慢步入前廳。
千雅內心有些不安,就怕被人認出自己是假扮的,好在前廳的光線確實不足。
賓客們被這昏暗的光線弄得有些不舒服,心裡不滿,這獨孤家怎麼也是柱國大將軍,這大喜的日子,怎麼不多掌幾盞燈,這麼暗,連對面的人都看得不是那麼清楚,如何盡興吃喝和痛飲呢?根本注意不到,新郎也和上午的新娘一般,也被掉包了。
雖然新郎是假的,可是這拜堂卻是真的,賓客這麼多都見證著千雅和蕭九成拜堂的儀式,千雅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和前世最討厭的人拜堂成親了。
拜堂的儀式倒是很快,在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之後,千雅和蕭九成都鬆了一口氣,千雅是慶幸沒被人認出來,蕭九成是慶幸婚禮總算是結束了。不過蕭九成在擔心另一件事情,不知道獨孤家會不會信守承諾,如果獨孤誠非要霸王硬上弓的話,她也只有忍受的份,雖然她心裡還是信得過千雅的,但是不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獨孤誠又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
等新郎和新娘都走了之後,獨孤晉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悄悄的吩咐管家獨孤河把府里的燈都點起來,一下子獨孤府又燈火通明了起來。賓客們也鬆了一口氣,暗想終於有人提醒獨孤晉了,明亮的感覺讓賓客們心裡感覺自在多了,氣氛一下子也活躍了起來,開始互相敬酒。
因為獨孤家的酒備得太好了,入口溫和可口,可是後勁極大,這一夜,竟然醉倒了不少的賓客,好在都是達官貴人,回去的時候,各家都有自己的馬車。
入了洞房,千雅便讓人打了一盆熱水端進來,然後把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下去,一下子房間內,就只剩下了蕭九成和獨孤千雅。
蕭九成這才有了當新嫁娘的緊張感,她知道她的夫君要替她揭下了紅蓋頭,一想到和自己談不上喜歡的年輕男子共處一室,蕭九成內心就有種不自在和厭煩感。
獨孤千雅進門就開始洗臉,她作為女子愛漂亮乾淨,受不了臉色塗著那看起來髒兮兮的顏色,先給自己洗了臉。
蕭九成聽到嘩嘩的水聲,覺得奇怪,獨孤誠不來揭紅蓋頭,在那裡洗什麼,而且還洗那麼久,硬是把自己冷落在一旁,就算洗完,也不見他過來。雖然蕭九成不喜歡獨孤誠,但是獨孤誠如此漠視的表現,還是讓蕭九成內心有些不好受,獨孤誠若有什麼不滿,倒是說清楚倒好,她倒好做對應,這般悶不吭聲,實在太不尊重人了。
「夫君……」蕭九成輕聲溫柔的喚道。
獨孤千雅聽著蕭九成那如同吳儂耳語一般柔得要滴出水的聲音,暗想,若是男子聽蕭九成這麼叫自己,骨頭都會被叫得酥軟了,難怪上一世李君灝就算後宮三千,也獨寵蕭九成一人。可是千雅聽著,只覺得,這世間所有溫柔的女子,都是討厭的存在,因為這是自己身上永遠都不具備的氣質。
其實獨孤千雅洗完臉,看著蕭九成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新婚的晚上,新郎醉成爛泥,對於新娘也不好交代,畢竟哪個女人都不願意自己拜堂成親的人竟然是女子,想想,獨孤千雅又想揍獨孤誠了。她正在想,怎麼和蕭九成說比較好,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更好的辦法。而且這麼一直不吭聲冷落蕭九成,也不是辦法,她覺得反正也是瞞不過了,不如據實以告好了,於是主意已定的她就向坐在床上的蕭九成走去。
蕭九成感覺對方朝自己逼近,她又覺得緊張,她發現預期獨孤誠靠近自己,現在倒寧可他像剛才那般不搭理自己。
獨孤千雅走到蕭九成跟前,她直接掀下了蕭九成頭上的紅頭巾,她想蕭九成看到自己,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夫君。
蕭九成看著千雅那張熟悉又俊俏的臉,她穿著新郎的大紅華麗衣袍,看得蕭九成竟然有些恍惚。原來剛才異樣的感覺並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和自己拜堂成親的人竟然是千雅。
作者有話要說:蕭九成:夫君,人家要給你生猴子
千雅: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