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成看著千雅,她知道自己喜愛千雅這個人,這種喜愛來實在莫名,至少現在的蕭九成還沒想過這種喜愛是發自情愛,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千雅實在特別。小時候的千雅就是特別惹人的矚目的存在,沒有父親可以像獨孤晉那般疼愛女兒,縱容女兒。千雅從小就得到所有女子都得不到的優待,別人家的姑娘養在深閨,獨孤晉好似就怕別人不認識他女兒一般,時常帶在身邊,讀書識字,騎射皆和男子一般,小時候的蕭九成看著還頗有些羨慕,她想同樣是女子,她就沒有辦法像千雅這般自由自在。
看著千雅美艷又端莊的臉,蕭九成竟很想伸手去摸一下千雅的臉,但是她不敢伸手,就怕把千雅驚醒了,畢竟千雅習武過,警覺一定比尋常人高一些,她這樣唐突的行為,若是把千雅驚醒之後肯定很難解釋的,所以蕭九成只能忍下。
只是看著和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的千雅,蕭九成心中十分感嘆,她大概永遠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可以離千雅這麼近。
蕭九成記事得早,她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千雅場景,她才五歲,蕭府宴請城中各大族,獨孤家自然也在邀請之列。獨孤家沒帶兒子來,卻帶著七歲的千雅來,千雅自小就是美人胚,七歲的千雅長已經出落的十分標緻。蕭九成小時候就喜歡和漂亮,比自己稍微年長一些女孩子一起玩,千雅是她見過最為漂亮的小姐姐,心裡很是喜歡,但是她生性還是有些害羞的,鼓起了許多勇氣才敢過去牽千雅的手,想讓千雅陪她玩。她記事以來,她乖巧主動示好,基本上大家都會喜歡她,她以為千雅也不會例外。
長一些的孩子本就不喜歡和比自己小的孩子一起玩,又是女孩子,千雅覺得特別沒勁,千雅那時候就喜歡和同齡的男孩子玩,蕭九成擅自牽她的手,讓她不高興了,被獨孤晉寵著長大的千雅,總歸是有些驕縱的,她不客氣的就抽開了,然後不客氣把蕭九成推外一下,自己和她才不是好朋友呢!她喜惡自小就分明,不喜歡的人,她連理都不想理。
蕭九成從未被人如此不善意的對待,還是剛才喜歡的小姐姐,當下就覺得委屈,嘴巴一扁就哭了,大人都以為千雅欺負蕭九成。
獨孤晉雖然寵千雅,卻也不是是非不分,而且來者是客,當下就責備了千雅一兩句。
千雅也知道推人是不對,但是又覺蕭九成小題大做,所以厭煩的看著哭得哇哇叫的蕭九成,她自小不愛哭,更討厭見別人哭,這也就是她為什麼不喜歡和女孩子玩了,個個都是愛哭鬼,輕輕推一下而已,就哭得像被揍了一般,她打架打輸的時候都沒哭,頂多是回家告狀而已。
這件事情讓五歲的蕭九成感覺很難受,這大概成為蕭九成內心一種創傷,在未來的人生里,蕭九成幾乎不再對任何人主動示好。所以蕭九成雖然從小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卻很少再主動再和其他漂亮的小姑娘好,甚至別人的示好,再內心深處都有種隔膜感。蕭九成很小就會識人臉色,從千雅身上,她感覺到自己被討厭了,從此,她不敢再靠近千雅,也決定討厭千雅,你不喜歡我,我也決定也不喜歡你了,這種孩子氣的賭氣方式。
但是討厭這個人,出現頻率卻極高,不管在公眾場合,還是在別人談論的口中,她的一舉一動,總是被談論的對象,她所有的信息,似乎無需太費勁,她就知道了。她知道,七歲的千雅哪天背了什麼詩,哪天揍了哪家的公子,她知道千雅這一陣和哪幾個男孩子玩得比較好,又討厭和什麼類型的男孩子玩,當然作為厭屋及烏,蕭九成也十分討厭和千雅玩的及比較好的幾個男孩子,而且比討厭千雅更討厭那幾個男孩。不能成為自己玩伴的人,成為那些人的玩伴,實在討厭得緊!
蕭九成九歲的時候,千雅已經十一歲了,大概千雅開始發育了,突然文靜了下來,不再動手揍男孩子,也不和男孩子玩到一塊了,蕭九成莫名竟覺得高興,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高興什麼勁。文靜下來的千雅也不像以前那麼愛拋頭露面了,雖然拋頭露面的頻率還是比其他家的姑娘還是高上許多,但是比起以前算是好太多了,不再喜歡往外跑的千雅竟然也乖乖的在府里學琴棋書畫,竟然還學得有模有樣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雖然千雅轉了性,但是那高高在上,驕傲的姿態卻是一點都沒變,眼裡總是看不到太多的人,每當蕭九成看到千雅這般,她又覺得千雅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當然千雅學的東西,蕭九成也都要學,而且都要比千雅學得更好,千雅那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蕭九成大概覺只有學的比千雅厲害了,心理才有中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自在感,畢竟千雅那不搭理人的樣子實在氣人。只是武功這一項,生在書香門第的蕭九成實在無法習得,最多就是出去跑幾圈,強身健體罷了。
蕭九成十一歲的時候,也就是四年前,蕭九成也開始發育了,千雅比一般女子發育得更快,個子高挑不說,發育的玲瓏有致,蕭九成也許久未見千雅,畢竟女子交際範圍本來窄,千雅又不像以前出現得那麼頻繁,所以見到發育得快和自己大姐一樣妖嬈的身段,甚至身段更妖嬈的千雅,硬是愣了一下。都說女大十八變,蕭九成還真有些無法把眼前十三歲妙齡少女,和七歲的千雅串聯起來,都陳年舊事,回想起來,在長大後的蕭九成看來時過境遷,再大的傷害,似乎都變小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再討厭千雅,都顯得太過孩子氣。
她看著姿態優雅的千雅彈了一曲,她確實被千雅經驚艷了一番,沒想到千雅這幾年轉性躲府里學這些,真學出些名堂出來。她看著美艷逼人的千雅,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曉得那種感覺,就像小時候那種想要靠近的**,但是看到千雅依舊目中無人的姿態,也就作罷,打消了這個念頭。
誰想得到,張道凡一句簫韶九成,有鳳來儀,就讓千雅對自己上心了,軟硬兼施的把自己逼娶回獨孤家,更讓人好笑的是,自己拜堂成親的人竟都是千雅,蕭九成都覺得事事難料。想到和自己拜堂成親,和交杯酒的人就是千雅,蕭九成還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蕭九成想起千雅小時候不客氣推自己的樣子,再看到此刻躺在自己身邊,就近在咫尺的千雅,就不禁離千雅更近一些,好似在報復十年前千雅的嫌棄一般。
女人身上本來就香,蕭九成常年又有佩戴香囊的習慣,她靠得近了,她身上的馨香就灌入千雅的鼻尖,千雅到底習武過,武功自然比不了父親和弟弟,但是警惕性確實比尋常人好一些。女子對嗅覺又敏感,馨香包圍的時候,千雅正在做夢,夢到自己進滿是花的院子,裡面的花開得很艷,還散發著誘人的花香,越往裡走,花越多,味道越濃,吸引著她往裡走去,走著走著,千雅覺得這院子有些熟悉,倒是像蕭九成在蕭府的院子,不過蕭九成的院子的桃樹和梨樹才幾棵,可是這裡是一大片。她就本能的往裡走,可是她還沒走到底,就醒了,醒來就看到蕭九成近在咫尺秀雅的臉,著實嚇了一跳。
千雅突然睜開眼睛,更是把蕭九成嚇得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
「你離我這麼近作何?」千雅不悅的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蕭九成:千雅,你做春夢了
千雅:胡說,哪有春夢
蕭九成:花瓣,花香,往裡走,每一個都是性暗示,而且春夢的對象是我哦,好開心,啦啦啦
千雅:你有病
蕭九成:是有病,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小時候的心靈創傷,造成無可彌補的傷害
千雅:怪我咯?誰讓你碰我的,推你一下而已,就這麼脆弱,所以說你們文官家的姑娘就是矯情,嫌棄狀
蕭九成:我不管,反正你要對人家負責,人家的花瓣花香隨你採摘,要不,你的讓我採摘也可以
千雅:文官家的大家閨秀不都是很矜持嗎?
蕭九成:人家很矜持,都沒偷親你了,而且春夢又不是人家做的,是你做的,明明是你不矜持
千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