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千雅在身邊的緣故,蕭九成睡得極好,等她醒來的時候,春日的明媚的陽光已經透過紙窗,映得房間十分明亮,一看就知道時候不早了。蕭九成一驚,她今早還要給獨孤晉,也就是她的公公敬茶呢,怎麼也不見有人來喚醒她呢?新婚第一天敬茶都遲了,這若傳出去,別說她蕭九成的名聲不要了,更是會連累自己娘家不會教女兒,這般想來,蕭九成豁然從床上坐起身,不過轉念一想,比起自己晚起,昨日新郎都不在,獨孤晉斷然不會為這等小事計較,畢竟傳出去,獨孤家更加理虧,這般想來,蕭九成才心定了下來。
蕭九成心安之後,就馬上看向千雅,見千雅也還在,就更是安心,自己晚起不好看,但是和獨孤家的大小姐一起晚起,似乎就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或許是她剛才起身的動作太大的緣故,千雅此刻正在眨動眼睛,似乎也快要醒了,果然就在蕭九成這般想的下一刻,千雅就睜開了眼睛。
千雅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蕭九成,剛醒的腦子,還是有些的混沌的,蕭九成怎麼會在這裡?千雅睜大眼睛看著蕭九成。
「千雅也醒了。」蕭九成溫柔的聲音傳到千雅耳邊,硬是緩了半刻,千雅才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蕭九成昨夜和自己一起睡了。
「嗯。」剛睡醒的千雅不是很想理蕭九成,但是還是輕輕應了一聲。
「等下還要給父親敬茶,我好像起晚了……」蕭九成故作為難的說道。
「不礙事,我父親不會在意的。」獨孤千雅不以為然的說道,她家的規矩和別人家不太一樣,她父親自小就免了她和弟弟早晚的請安,所以不會像別家那麼拘於禮節,雖然媳婦進門的第一天的敬茶免不了,不過遲一點就遲一點。
「那等下,我能和千雅一起過去嗎?」蕭九成問道。
「可以。」獨孤千雅一口答應了,在她看來這事不算多大的事情。
門外的獨孤婷兒和蕭錦兒一直在外面候著,獨孤河一早就來過了,知道大小姐昨夜沒回房,留在新娘房間睡的,不免有些意外,聽聞大小姐和少夫人還在睡,不敢叫醒,向獨孤晉稟報了。獨孤晉還特意吩咐獨孤河,讓兩人繼續睡,不用喚醒,並等她們兩人醒來在一起用膳。
獨孤河聞言不禁笑了,也不知老爺是寵愛大小姐,還是對少夫人理虧,或者兩者都有,少夫人敬茶這麼大的事情,竟也不急,乖乖等著。
比起老爺對大小姐和少夫人的縱容,公子就沒這麼幸運了,因為昨日醉酒誤事,今日剛醒來就被老爺親自杖打了五十軍棍,老爺下手也一點都不馬虎,好在公子皮粗肉厚,沒什麼大礙,只是些皮肉之傷,換個體弱的,非死即傷。
被責杖完的獨孤誠,頂著背上淤傷,去沐浴換了新衣,並被罰跪在祖宗祠堂,等蕭九成和千雅醒來才能從祠堂離開。獨孤河閒來最怕罰跪,畢竟他向來好動不耐靜,最受不了什麼都不乾的罰跪,只是盼著他新婚妻子和姐姐早點起來,誰知道,外面都日曬三竿了,他新妻子都還沒來敬茶。
千雅和蕭九成各自喚來在外面候著的貼身侍女,服侍洗漱,穿衣,梳妝打扮,兩個侍女手腳利落,就怕被對方比下去似的。
千雅因為還未出閣,還是少女裝扮,蕭九成因為已經是嫁為人婦,頭髮被挽起,已經是少婦裝扮,只是畢竟才十五歲,臉上還透著幾分和身份不匹配的稚嫩,不過天生麗質,蕭九成無論怎麼裝扮,都是好看。
蕭九成看著梳妝完畢的千雅,或許是習武過的緣故,千雅看起來,並不會給人柔弱之感,也沒有清雅的氣質,並不適合入仕女畫,因為千雅不管是氣質還是身段,都過於妖嬈,胸前飽滿挺翹,腰細,翹臀,特別勾人。千雅這般妖嬈的身段在中原並不多見,中原女子身段多是纖細單薄,大概是千雅有少量異族血統緣故,蕭九成暗暗想到,和身材匹配的臉卻也是那般美艷逼人。蕭九成的視線也不知怎麼的,就落到千雅挺翹的胸,便想到昨夜偷窺到的一幕,然後有些慌亂的移開視線,她覺得自己最近越發有些奇怪,總是關注奇奇怪怪的地方。
千雅見蕭九成在專注的打量自己,她想到昨夜蕭九成覺得自己更美言論,以為蕭九成被自己美到了,莫名又有些驕傲,人一驕傲就會不自覺的抬頭挺胸,這一挺胸,那傲人的雙峰就更加挺翹了,蕭九成明明覺得不該關注這些奇怪的地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視線又偷偷移到千雅的胸前,蕭九成覺得就算再等兩年,自己的胸都不能長成千雅這麼大。
兩人都梳妝打扮完畢,蕭九成就隨千雅去了前廳,因為大婚的次日,蕭九成穿的還是比較喜氣一些,是一套桃粉色的繡羅裙,和千雅新綠色的繡羅裙,這兩人裝扮站一起把這春天的景色襯得更明媚了。
千雅站前面一些,蕭九成在千雅的側後方,但是緊跟著千雅一起出現在前廳,著實把眾人都驚艷了一把。
獨孤河剛才留了個小廝在千雅和蕭九成這邊,一醒來,就去通知他,他馬上稟告老爺,讓少爺可以及時出現前廳等候少夫人和大小姐,所以千雅和蕭九成出現的時候,獨孤誠也已經在了。
獨孤誠先看獨孤千雅,再看自己的新婚妻子,雖然仔細打量,蕭九成似乎也挺美的,不過比不上他姐姐美艷,而且身子骨看著比上次更柔弱的樣子,一看就經不起折騰,果然並不是他所喜好女子類型。見姐姐和蕭九成一起出現,又挨得近,聽說連昨夜都是一起睡的,看來兩人感情倒是很好,獨孤誠便知道以姐姐對蕭九成的態度,自己就算不喜歡,也得給足了蕭九成的面子。
獨孤晉以前沒仔細打量過蕭九成,如今看著自己兒媳,這一仔細打量,倒是有些意外,此女氣質靜雅,倒是和自己死去的妻子是一個類型的女子,秀雅柔弱,秀外慧中,雖然有些相似卻又完全不同,自然是任何人都比不上自己死去的愛妻。只是看著蕭九成,再看看一點都不像亡妻的千雅,心中竟然有些感嘆,他一個大男人的確實不會養女兒,若是妻子在世,也會把千雅養成像蕭九成這般有氣韻雅致的女子。當然獨孤晉覺得女兒現在這樣極好,但是又覺得以妻子的心性,大概不會願意看到自己把女兒養成這樣子的,獨孤晉心中還是不免有些遺憾。
獨孤誠上前,去牽蕭九成的手,蕭九成感覺自己的手被獨孤誠窩在手心的時候,便有種厭煩之感,她卻只能硬生生的壓下這樣感覺。
「夫人,為夫的昨日實在愧對於你,在此當著父親和姐姐的面向你道歉,你要打要罵,我都是絕無怨言的。」獨孤誠一臉賠笑的說道,畢竟父親讓他今日好好向蕭九成道歉,若是蕭九成不原諒他,就剝了他的皮。
「姐姐昨晚已經向九成說明了原因,我相信這不是夫君本意,只是意外。你我現在是夫妻,互相體諒是應該的,所以夫君就不要太介懷了。」蕭九成識大體的說道。
「你就該罰一下這不知輕重的渾小子,讓他長點記性,昨日讓你受委屈了,是我們獨孤家不對。」獨孤晉十分明理的說道,顯然對蕭九成這個知書達理的兒媳還是滿意的。
「爹言重了,昨日姐姐陪了九成一宿,姐姐待我極好,九成並不覺委屈。」蕭九成笑著說道,似乎確實並沒有受委屈一般。
獨孤晉覺得蕭九成沒有委屈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此體諒別人,倒是少見,娶妻娶賢,倒真給自家的混小子娶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好妻子回來,兒子不知輕重,任意妄為,娶個知書達理的妻子倒也不錯。
「父親,該讓弟妹和弟弟給你敬茶了。」獨孤千雅見蕭九成表現的如此大度,想起昨日,開始也是這般大度,後來還不是覺得委屈,讓自己陪她喝交杯酒,想起昨夜的被迫和的交杯酒,就覺得彆扭得緊,還□□了一夜,如今想來,總感覺好像有些奇怪。
之後,蕭九成便和獨孤誠一起向獨孤晉敬茶。獨孤家人丁簡單,向千雅敬了茶之後,就完事了,便一起用膳。
「等用膳完,你讓獨孤誠陪你在獨孤府到處逛逛,熟悉一下環境。」獨孤晉對蕭九成說道。
「可以讓姐姐陪我嗎?」不待獨孤誠回答,蕭九成就主動問道,乘著昨日的事還溫熱著,獨孤家對自己有愧疚,此時不提要求,更待何時呢?
「也好,那就讓雅兒陪你到處逛逛。」獨孤晉想,兒子和兒媳畢竟還是不熟悉的小兩口,估計蕭九成還害羞著,可能讓千雅陪著更自在,便一口同意了。
獨孤誠沒意見,蕭九成不是他心儀的女子,陪妻子閒逛,是他的義務,不用陪,他樂得輕鬆。
千雅覺得蕭九成倒是很黏著自己,大概是因為獨孤家自己是她唯一熟悉的人,所以才這麼黏自己的。她在想蕭九成現在這樣粘人的小女人姿態,怎麼和日後攝政,權傾天下的攝政皇太后的蕭九成落差有點大。千雅覺得,日後不要讓蕭九成粘著自己才好,本來她就不喜歡被別人粘著,而且也怕蕭九成變不成自己死後那個蕭九成。人家別人家就怕妻奪夫權,獨孤千雅倒是不怕,畢竟獨孤家人丁單薄,可用之人不多,蕭九成自然越厲害,越聰明,到時候越有幫襯。女人嘛,出嫁從夫,再厲害,也是夫家的人,總之千雅是這般想的,若能為獨孤家填一兩個聰明有才幹的子孫就更好不過了。
用完早膳後,時間確實不早了,其實都可以當午膳了。
千雅不得不帶蕭九成去獨孤府逛了一圈,獨孤府就是個院落,東面獨孤晉的主院落,南面是獨孤誠的院落,北面是千雅的院落,北面有竹林,西面庫房下人的廂房,中間是正廳。
千雅最先帶蕭九成逛的自然是獨孤誠的院落,畢竟這是蕭九成日後要入住的院落,只是獨孤誠院落沒什麼景色,倒是立了不少的樹樁,練武場,可見獨孤誠確實醉心武學。
獨孤晉的主院落,除了獨孤晉的臥室,蕭九成避嫌不能入之外,獨孤千雅倒是沒有太大防心的把蕭九成也帶入獨孤晉的書房,獨孤晉的書房許多兵書,甚至有些珍貴的孤本,這對將者,實在是寶貴的資源。蕭九成志向和一般女子不同,涉獵廣博,對兵書雖然不至於非常有興趣,卻也有些興趣,最主要她知獨孤晉的藏書之珍貴,衝著這份珍貴,也想看一看這些兵書,不過她想多半是不大可能能借到,畢竟這是獨孤晉的看家寶物了。
「這些書,我可以借閱嗎?」蕭九成問道。
「可以。」獨孤千雅重活逼自己看這些兵書,畢竟日後天下亂時,她希望自己對獨孤家家有所幫襯,可是大概她對這些方面悟性不夠,很多都看得似懂非懂的,還多虧她父親有做備註,她才看懂一些,沒想到蕭九成也有興趣。上一世,李君灝死後,蕭九成所表現出來的謀略膽識,絕非一般女子所具備的,所以這些兵書,蕭九成看了說不準有用,就算沒用,就算借她看也沒什麼壞處。
蕭九成有些意外看著千雅,她沒想到這等珍貴的藏書,千雅不用經過父親同意,就可以借自己看。
「父親會允許嗎?」蕭九成問道。
「你現在入了獨孤家的家門,都是一家人了,父親不會在意的。」獨孤千雅理所當然的說道。
「看來,獨孤家還真是沒有男女之別。」蕭九成笑著說道,她覺得自己嫁獨孤家是嫁對了。
「以後,你就知道在我家自在得很,即便你是女兒身。」獨孤千雅驕傲的說道。
「十分期待。」蕭九成笑著說道。
離開獨孤晉的主院落,來到府中最為寂靜的竹林旁獨孤千雅的院落,蕭九成一看就喜歡這裡的素雅和寂靜。
「千雅這裡,竹林成片,素雅寂靜,倒是宜居之地。」蕭九成可不忘拉千雅陪逛的目的。
「你喜歡的話,和你換個院落。」千雅是信守承諾之人,她自然記得在蕭九成還沒嫁入蕭家之前做出的承諾,既然蕭九成想住翠凌苑,自己讓給她就是了。只是沒想到,蕭九成還真惦記著自己的翠凌苑,剛入府,就馬上要雀占鳩巢了,獨孤千雅想,還好上一世就知道蕭九成是個厲害的女人,這不,只要承諾於她的,她都要你兌現,既然自己承諾在先,千雅兌現就是了。
「我想和千雅一起住翠凌苑,若是換了,我怕不好,畢竟我一來,就占了千雅的院子,不論何種原因,父親定然不喜,二來,之前你承諾我,十八歲之前,我和夫君不圓房,只是夫君孤男寡女,夫君又年少氣盛,獨處一個院落,九成怕夫君萬一把持不住,與我有損,便想借住千雅這裡三年,三年後,再搬回夫君的院落,千雅覺得呢?」蕭九成問道。
「你想得倒是挺多。」千雅語氣不冷不熱的說道,不過她覺得,蕭九成明知道弟弟不是那麼喜愛她,她更留在弟弟院子裡和弟弟培養感情不是最重要的嗎?她相信弟弟的為人,定然不會強迫蕭九成,這番話多少還是不信任弟弟的為人,而且對父親的心思也各種揣測,她覺得蕭九成小心思有點太多了,其實她不喜歡對自家人也耍這麼多小心思的蕭九成,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蕭九成說的句句在理。
「若是千雅覺得為難,那就作罷吧,反正嫁入獨孤家了,該如何,都是由夫家說了算。」蕭九成淡淡的說道,顯然是意有所指,千雅若是不答應,就是不信守承諾,她知道自己這番心計,千雅定然不喜,但是為達目的,似乎也顧不得其他了。
「你要搬進翠凌苑就搬進來,拐彎抹角的耍著小心思,實在讓人不喜。」獨孤千雅有些不悅的說道,她要是聽不出蕭九成那話中話,她就白白重活了一世。
作者有話要說:千雅:蕭九成就是個直男審美,喜歡前凸、後翹的,好色至極
蕭九成:人家只對你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