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在知道自家的小姐昨夜和獨孤千雅一起睡的時候,她倒是沒有婷兒想得多,只是覺得非常奇怪,小姐和獨孤小姐的交情已經好到這等程度了嗎?她記得,小姐和二小姐都未出閣之前,二小姐愛熱鬧,想和小姐一起睡,都被小姐笑著推出房門,說是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她是看明白了,小姐看著和二小姐也挺好,可是根本就不親,小時候小姐還喜歡膩著大小姐一起睡,直到大小姐快出閣的時候,小姐才分了小院子,搬到小院子住。
伺候在蕭九成身邊的錦兒,眼力絕對不弱,她能感覺到她家小姐是喜歡親近獨孤千雅,這樣主動親近的勁兒都趕上當年小姐親近大小姐的那個勁兒。她倒是感覺出來了,獨孤千雅孤傲得緊,反倒對小姐的親近反應冷淡。再看今日,小姐是睡在獨孤千雅床上,顯然是小姐主動來獨孤千雅房間的,小姐對獨孤千雅的親近真還有些不同尋常。她怎麼都想不通,獨孤千雅除了長得漂亮之外,哪一點值得她小姐這般主動親近。她哪裡知道,她家小姐首先就是看上人家的美色了。
只要不是正式場合,蕭九成都只是系一根發繩,裝扮十分簡單,但是配上她的氣質倒有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千雅去獨孤府的時候,是見過蕭九成著這樣裝扮,她以為那是蕭九成偶爾為之的裝扮,如今一看,她平日裝扮就是這般隨性,可是就是這般簡單裝扮,蕭九成也是美的,天然去雕飾,清雅至極。
千雅知自己美艷,稍微打扮艷麗一些,就會顯得特別妖媚,所以她一向是往端莊的打扮,特別是重生之後,更是喜歡成熟穩重的樣子,畢竟的她實際年紀若是加上當野鬼那兩年,已經三十有六了。
雖然千雅的喜好有些變化,婷兒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千雅是小姐,婷兒就只能照辦了。蕭九成見婷兒正給千雅梳的髮式,她覺得有些老氣了,不配千雅現在十七歲的年紀,正是無限青春美好的年紀。
「千雅這髮式,雖然看起來端莊許多,但是少了些青春活力。」蕭九成站千雅身後,評價道,她就是婉轉表達千雅裝扮的太老氣,好像千雅病癒之後,打扮就有些改變,雖然千雅怎麼打扮都美,但是她還是覺得千雅可以更美的。
「我覺得這樣就很好。」獨孤千雅對此,並不在意的說道。
「不好,千雅怎麼負這無限美好的青春呢?」千雅現在的裝扮,再過十年都覺得太早了,她見不得千雅這般辜負自己的青春和美麗。
「我高興怎麼裝扮就怎麼裝扮,要你多事。」沒有了情愛,這一世千雅對自己的青春和美麗也沒有了期待。
「既然千雅說我多事,那我就多事一下吧,婷兒把頭梳給我。」蕭九成對婷兒說道。婷兒也覺得這髮型不適合小姐,她覺得小姐和少夫人感情非比尋常,所以馬上就把頭梳遞給少夫人。
蕭九成拿到頭梳,就把千雅上好的髮釵給拔了下來,千雅的長髮如瀑布一般滑落了下來,那柔順的青黑的長髮觸感如此順滑漂亮,讓蕭九成愛不釋手,千雅的就是頭髮也比別人的好看。
「蕭九成,你倒真的是多事。」千雅皺眉說道,卻也乖乖讓蕭九成為自己梳發,其實若沒人伺候,千雅根本拿自己的頭髮沒辦法,因為她從小到大根本沒有自己梳過頭髮,更何況梳各種各樣繁瑣複雜的髮式。同樣身為小姐,蕭九成竟然還會梳發,真是讓千雅有些意外。能做得一手好女紅的蕭九成,自然是手巧得很,梳髮根本也難不倒蕭九成,看得常年為千雅梳發的婷兒都為蕭九成嫻熟的梳發技巧驚嘆,不知道的,還以為少夫人經常為別人梳發,而且那髮式,她都未曾見過別人梳過,也不知少夫人是哪裡學來的,婷兒在一旁偷師,記下了技巧,準備下次也為大小姐梳梳看。
沒多久,蕭九成就為千雅梳好了頭飾,她看著千雅在自己裝扮下變得更加漂亮,就有種說不出的開心感。
「這髮式,千雅喜歡嗎?」蕭九成把手搭在千雅的雙肩上,低頭在千雅耳畔輕聲問道,她這姿勢其實很親密,至少婷兒和錦兒都覺得兩人關係著實親密得緊。
千雅只顧著看銅鏡中這從未見婷兒梳過的髮式,根本沒在意蕭九成的動作。
「不好看也不喜歡。」千雅口是心非的說道,她絕不承認蕭九成心靈手巧。
「婷兒,錦兒,你們覺得好看嗎?」蕭九成早知道千雅那彆扭勁,只要千雅沒有審美障礙,就肯定會喜歡變得更美的自己,所以她完全沒把千雅的話作為參考,反而問一旁的兩個侍女。
「好看,把大小姐襯得更美了,少夫人真是心靈手巧。」婷兒十分中肯的評價道。
「大小姐本就美麗,如今更是傾國傾城了。」錦兒不愧是蕭九成的身邊的侍女,完全懂得站在蕭九成的立場上夸千雅,不像婷兒,雖然也乖巧懂事,就不太懂自家小姐的心思,竟然去夸蕭九成。
千雅一聽婷兒夸蕭九成心靈手巧,果然有些不樂意,自己頭髮不會梳,蕭九成隨便一梳,就梳得極好的樣子,這世上就好像沒什麼是能難倒她似的,隨隨便便就把自己比下的感覺,真讓人不爽。
「千雅自然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蕭九成更是趁熱打鐵的誇獎道。
雖然千雅沒了上一世那般我就是天下第一美女的自負和驕傲,但是被自己認為天下第一美人的蕭九成這麼誇獎,千雅還是有些被誇得飄飄然,有種又回到我是天下第一美女的驕傲中一般,好像只要是蕭九成誇她的,千雅就感覺特別高興。
婷兒覺得看起來文弱的少夫人真是厲害,都是小姐,她竟然一點都不心高氣傲,心靈手巧不說,特別會示軟,這嘴巴也甜,特別懂得討小姐歡心,對小姐心性也是了如指掌,知道大小姐性子驕傲,有時候會有些彆扭,但是她總能恰到好處的順著大小姐的毛,捧著大小姐,讓大小姐高興。
婷兒哪裡知道,但凡是聰明人,有些自恃甚高,更是心高氣傲,蕭九成更不例外,蕭九成心中真沒把多少人放有眼裡,她對千雅,那可是為了求偶,自然不一般。
「你問婷兒和錦兒,就是不好看,她們也會說好看,有什麼奇怪的。」千雅依舊彆扭的說道,反正她就是不夸蕭九成梳得好看。
「肚子餓了,我們一起用早膳吧。」蕭九成覺得千雅還真不是一般的彆扭,不過她識趣的轉移話題,她現在是知道了,對千雅的好,自己是別想邀功了。
「嗯。」千雅點頭,作為昨晚討好自己,早上又討好自己蕭九成,自己多多少少也給蕭九成一點面子,所以對她和顏悅色一些,算是給蕭九成一點優待。
當然,這樣根本顯露不出來的優待,蕭九成能不能感覺出來,是另外一回事了。雖然蕭九成沒感受到優待,但是她感受到千雅的心情不錯,千雅高興了,蕭九成就覺得自己也高興了。
用膳的時候,千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之前都和她說了,獨孤家有異心,可是蕭九成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未來成為攝政皇太后蕭九成不應該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獨孤家志在天下的事情,你是否還記得?」千雅試探的問道。
「記得。」這麼大的事情,正常人都不會忘記吧。
「可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千雅說道。
「我一介女流,能做什麼?」蕭九成語氣隨意的問道。
若不是死後那兩年看著蕭九成對付和她作對之人的那些手段,千雅還真會被蕭九成糊弄過去。
「若是別人也就算了,這麼聰慧的九成,總該有些想法才對。」千雅盯著蕭九成說道。
「有父親在,父親自然有自己的謀略,我何必多此一舉呢?」蕭九成反問道,就算自己再聰慧,一個十五歲少女的想法,真沒有幾個人會重視,千雅這般重視自己的想法,真有點讓人受寵若驚。總覺得好似有誰向千雅灌輸自己很厲害很厲害的觀念似的,畢竟千雅對自己重視來得有些莫名。上次婚事也是,非認為自己搞得定,也不知她哪來這麼篤定的想法。
「父親有父親想法,但是我也想聽你說說你的想法,莫不是,你不信任我?」千雅覺得蕭九成和自己打太極,隱藏真實想法就是不信任自己的緣故。
「那千雅先和我說說,父親的想法,還有千雅自己的想法,我聽完再說說我的想法。」蕭九成還是比較希望獨孤家先把底牌亮了,沒把自己當外人了,自己才好把自己想法告訴千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