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成尋問千雅,在京城附近的小行宮等自己,還是隨自己回宮,千雅選擇在行宮等蕭九成,並沒有隨蕭九成回宮。蕭九成只好自己一個人先回到宮中,畢竟她還有很多事宜要安排,比如小行宮的擴建,東都的選址和修建等等。
雖然蕭九成回去之後非常忙,但是還是忙裡偷閒,隔幾日就來行宮和千雅廝混一番然後再回宮,每每都是小別勝新婚,如膠似漆的,也別有一番情趣。
在回宮的這段時間,蕭九成連千雅的新身份都安置好了。千雅被重新取名為獨孤千亞,對外宣稱,為獨孤晉流落在民間的女兒,為千雅的雙胞胎妹妹,並封為安平公主。做此決定的蕭九成特意徵詢過張道凡之後,確定此法可行,蕭九成才敢這麼做。張道凡以獨孤千雅的八字後一個時辰作為獨孤千亞的新身份的生辰八字,從此之後,獨孤千雅不復存在,她的新的身份是獨孤千亞。好在蕭九成給千雅取新名的時候,怕千雅不適應新的身份,特意取了一個和雅相近的音。
千雅雖然覺得自己無端端的無需改名,但是見蕭九成對此十分鄭重和堅持,千雅也就只能配合蕭九成。不過她倒是沒想到,蕭九成竟然給自己封了個公主,雖然她是不想當的,但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陪在蕭九成,千雅對此安排也只能妥協。
三個月之後,蕭九成所有事宜都安置妥當之後,行宮也擴建到一定規模。蕭九成便攜帶著幼帝,以及獨孤青漾等人,一起來到行宮,住了下來。
跟著蕭九成等人來到行宮的,其中有主動要求一起前來的李嬿婉。
蕭九成其實不想帶回來,畢竟她家千雅是個大醋罈,但是李嬿婉主動要求了,蕭九成也不好拒絕,就只能一起帶來。不過蕭九成預感到,千雅又要灌下一大缸的醋,想想那畫面,蕭九成就有些頭皮發麻,但是不可否認,讓千雅吃醋,真是痛並快樂的事情。
又已經好多天沒見蕭九成的千雅,覺得自己都快像遲等不到丈夫歸家的怨婦了,好不容易等蕭九成回來了,卻看到從蕭九成身後跟著那個同樣擁有絕世美貌的李嬿婉。千雅的臉色一下子就有些難看,但是她也知道當場發作,只會讓外人看了笑話,只能硬生生忍下心中的不悅。
蕭九成馬上和李嬿婉拉開距離,快步走向千雅。
千雅不搭理她們,本來馬上要掉頭就走的時候,被獨孤青漾喊住了。
「姑母。」獨孤青漾看到千雅十分開心,畢竟千雅算是她唯一的血親了,她確實把千雅當成新的身份,也就是和姑母長得一摸一樣雙胞胎妹妹,雖然她在家中的時候,從未聽過父親說過此事。
千雅可以不搭理蕭九成和李嬿婉,卻沒辦法不搭理自己小侄女,畢竟她對獨孤家,包括青漾都是有虧欠的。
於是千雅抱起了十歲的青漾,轉身就走。
青漾沒想到姑母竟然會抱起自己,畢竟是十歲的少女,不是三兩歲,有些難為情。
蕭九成臉色微變,千雅竟然抱別的女人,就算是她親侄女,也不行。
千雅和蕭九成的之間的互動,李嬿婉都看在眼裡,那兩人眼裡只有彼此,再也裝不下別的人,想到這裡,李嬿婉心裡就十分酸澀。她原以為,之前蕭九成對自己的呵護和照料,多少對自己有些情誼,如今看來,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但是她還是想問蕭九成。
「為什麼不是我?」在千雅抱著獨孤青漾離開的時候,李嬿婉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和她認識得太早,遇見你太晚了。」蕭九成知道李嬿婉在問什麼,便選擇一個李嬿婉容易接受的答案。
「那你為什麼還對我那麼好?」李嬿婉又繼續問道。
「美麗的女子,都值得被善待,換成別人有你這樣的容貌,我也會善待的。」蕭九成這句說的是實話。
李嬿婉聽著,苦澀的笑了一下。
蕭九成看著李嬿婉,心頭有些不忍,但是並沒有憐香惜玉去安慰李嬿婉,畢竟她愛的人,絕對不會希望她如此多情。
「姑母……放我下來……」走了幾步之後,青漾難為情的對千雅小聲說道。
千雅見把蕭九成和李嬿婉都甩掉了,便把青漾放了下來,對剛才的行為,她內心也有點小尷尬。雖說青漾是她弟弟的女兒,自己的親侄女,但是她卻從未有過和十歲孩子相處的經驗,實在也有些不知所措。
「近來可好?」千雅自覺自己作為長輩,應該關心一下晚輩。
獨孤青漾覺得眼前這位小姑母,性情和她記憶中另個姑母獨孤千雅,確實是不大一樣。她記憶中,大姑母高高在上的,對家中幾個小孩算不得多親近,在家中有著無與倫比尊貴地位,祖父寵愛異常不說,也是父親最護的人。當獨孤家被抄家的時候,父親關心不是自己的妻兒子嗣,確實幽禁在冷宮的姑母。父親最疼愛自己,也只是因為自己長得最像姑母。
「不好不壞,小姑母可好?」早熟青漾回答道。
「我也不好不壞。」千雅回答道。
「姑母這一陣去哪了?」青漾問道。
「我回了安平縣。」千雅據實回答道。
「獨孤家的舊府嗎?」獨孤青漾問道,她出生之時,獨孤家的府宅就在京城了,但是她知道安平縣曾經是獨孤家的封地。
「嗯,不過我去的時候,已經被燒毀了。」千雅想到那燒成斷壁殘垣老家,不免有些難過和感傷的。
「姑母不要傷心,日後青漾必定會重振我們獨孤家。」早熟的獨孤青漾安慰道。
獨孤千雅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不滿十歲的女孩安慰,想到青漾小小年紀就如此早熟,懂事,知定是獨孤家遭遇滅門驟變之後,青漾才不得不早熟懂事,想到這裡,千雅就有些心疼青漾。
「你年紀尚小,無需給自己帶來太大壓力。蕭九成已經獨孤家平反,命人重新修建了獨孤府,你可以好好選擇過自己生活。」千雅希望青漾不要為仇恨所束縛。
「姑母和太后娘娘的關係真好。」獨孤青漾若有所思的說道。
千雅聽著青漾這番話,直覺窘迫和羞愧,好似青漾在指責自己和仇人的妻子苟且一般。
「小姑母從小不在獨孤家長大,所以小姑母無論怎麼選擇,我都不會怪小姑母,但是青漾有自己的選擇。」復仇不是從小不在獨孤家長大的小姑母責任,那是自己的責任,她絕對會向李氏王朝逃回公道。
千雅竟不知說什麼好,獨孤家復仇,本該是自己的責任,但是李君灝已死,留下的十歲的孩子,孩子畢竟是無辜,她不忍動手殺死一個十歲的孩子,特別是這個孩子還是蕭九成的親生兒子,這也是當初她感到痛苦的地方。但是青漾若是要復仇的話,那是青漾的選擇,自己有什麼理由組織呢?比起青漾,千雅只覺得羞愧。
青漾離開之後,千雅的心情還是十分低落的。
晚上的睡覺的時候,蕭九成見千雅情緒似乎十分低落,顯然不是為吃醋的事情,吃醋的千雅是充滿鬥志的,就像氣勢昂揚的鬥雞。
「怎麼了?」蕭九成從千雅身後抱住千雅,輕聲問道。
「我覺得自己不配姓獨孤,也不配叫獨孤千雅。」千雅難過的說道。
蕭九成聽千雅這麼說,猜到大概,這失蹤是千雅跨不過去的坎。
「千雅是不是要一刀砍了我,以及我兒子,就可以安心當你的獨孤千雅了?」蕭九成問道。
千雅不回答,蕭九成明知道,自己根本捨不得動她,但是她也沒有辦法理所當然安心享受著一切,總覺得蕭九成安排好的一切,和李氏脫不了關係,這些都會讓她有種屈辱感。
「千雅,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早已經死過一次,你現在確實不是獨孤千雅了。」蕭九成異常認真說道。
千雅還是沒有回答。
「當初你受盡折磨,已經死在了冷宮,你是陪獨孤家一起死的。你之所以能再次活過來,是用了我十四滴的心頭血,用了我十四年的命壽換回來的。所以你已經不是獨孤千雅,你現在是屬於我的獨孤千亞。」蕭九成本來不打算告訴千雅這件事情,但是她知道千雅過不了心裡那條坎,她必須幫千雅過,不然千雅這輩子都會活在陰影之下
千雅聞言,心頭一震,不禁睜大眼睛看著蕭九成。
「當真?」千雅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蕭九成輕輕點頭。
千雅看著蕭九成,不知道說什麼好,好似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單薄,她知道蕭九成喜愛著自己,而且喜愛自己很久很久了,只是沒想到這份情比她想像中要厚重許多。
想到自己的命是用蕭九成十四年的壽命換來的,她內心百感交集。過去和蕭九成的種種,她都是聽聞,卻不曾有記憶,就算對蕭九成有所虧欠,她也並無深刻的感受,對蕭九成虧欠的感覺也單薄。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那麼沉重過,沉甸甸的。
蕭九成見千雅並沒有在說話,她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躺了下去,她無意讓千雅覺得對自己有所虧欠,但是她更不願意看到千雅因為獨孤家的仇恨而一直陷在泥潭裡,兩害相較,只能取其輕。
千雅此刻確實把獨孤青漾和獨孤家的仇恨全都拋出腦後,滿腦子想的都是蕭九成的話,她知道,其實自己欠蕭九成何止只是一條命呢?
「蕭九成。」千雅像上次那般特別慎重的喊著蕭九成的名字。
「嗯?」蕭九成輕聲應答到。
「我以後不想那些事了,會對你好的。」千雅說了一句話特別笨拙的承諾。
「嗯,好。」蕭九成輕輕應道。
作者有話要說:目前暫定三章番外,一章寫老千雅和老九成,一章小蕭九成和小千雅
還有一章內容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