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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第三十二章——簪子與歪心思的岩哉

2024-09-02 22:54:58 作者: 夢筆樓
  ……

  狛治看著面前的戀雪,他微微搖了搖頭,動作輕柔的站到她身旁,將竹竿夾在手臂之間。Google搜索

  雙手輕輕的放在戀雪的雙肩上:

  「好了,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這樣的小事交給我來干就沒問題了。」

  「誒…但是…」戀雪抿著嘴,她抬起頭,抱將雙手抱在胸前,感覺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沒事的沒事的。」

  「看,這件事是慶藏先生安排我做的,本就是我的任務,對吧。」

  「說不定會是什麼細微掌控力量之類的秘密訓練呢。」

  說著,狛治不給予戀雪任何一絲想要反抗的意思,直接輕輕幫她轉過身,帶著戀雪一同朝著房間內走去:

  「好了好了,走吧。」

  「嗯…」戀雪聞言,因為病情尚未痊癒而有些漲紅的臉上浮現出羞澀的神情,低下頭去,眼神瞥向一旁的地面。

  這時。

  狛治注視著戀雪腦袋後,團起來紮好的頭髮,凝視了一會。

  發色黝黑,在晴朗的天空光線之下,顯得有些微微褐色,鼻尖時不時傳來花朵的芳香。

  直到將戀雪送回到房間門口,兩人即將揮手告別之際,他才收回目光。

  ——最近,馬上就要到煙火大會了。

  ——果然…

  「再見,戀雪。」狛治微笑著朝戀雪揮了揮手。

  「嗯,狛治先生。」戀雪則是轉過身,垂著腦袋輕輕點了點頭。

  在簡潔卻富含感情的告別之後。

  狛治目送著戀雪進入房間,他緩緩轉身,再次握住手臂之間夾住的竹竿。

  抬起頭,看向天氣明朗的青空之中。

  ——還是去找人,給戀雪打一把簪子吧。

  ——當作…慶祝能夠自由行動的禮物。

  ——畢竟,第一個自己親自見證煙火大會,要隆重,認真一點才行。

  狛治想著,暗自用力攥緊了手中的竹竿,再次輕輕拍打起面前的被褥起來。

  「煙火大會啊…」

  「晚上的風,會很冷…」

  啪啪。

  狛治拍打著被褥。

  他自言自語著:

  「嗯…薄被也帶上一件吧。」

  就在這時。

  砰!

  不遠處的宅邸的圍牆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伴隨著的,還有輕微的埋怨聲。

  隱隱約約,這樣的聲音傳入狛治的耳朵中:

  「哎呦…哎呦,好疼…」

  這道聲音,瞬間就引起了狛治的注意力。

  他扭過頭,眼神變得銳利,直勾勾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有人。

  砰!啪!咚!

  隨著一陣比剛才輕微的響聲,圍牆外逐漸歸於平靜。

  狛治踏著草坪,緩緩走過土地,來到了圍牆前。

  啪嗒。

  抬頭,伸出手指,捏住圍牆上的瓦片邊緣,手臂猛地用力。

  咯吱……

  肌肉瞬間曾繃緊。

  狛治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將自己拽了上去。

  他另一隻手微微撐在瓦片上支撐身體,目光望過圍牆,凌厲的眼神掃視著四周。

  左邊…沒有人。

  右邊…也沒有。

  正前方…沒有。

  奇怪……溜掉了麼?

  就在狛治心中感到疑惑,準備翻越圍牆,自己去徹查一番的時候。

  「狛治——!」

  「來——!狛治——!」

  慶藏的呼喊聲,從身後不遠處宅邸中的另一個方向傳來。

  嗯?


  狛治聽到後,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慶藏大概位置的方向,但又感覺就這樣放任這件事,有些不安全。

  頓時有些猶豫。

  但接著,慶藏的呼喊聲一聲接著一聲傳來:

  「狛治啊——!」

  「狛治——!」

  「快來啊!狛治——!」

  「狛治——!』」

  狛治臉上浮現出一絲糾結與擔憂,他轉過頭,從圍牆上面跳下,身子轉向了慶藏聲音傳來的方向。

  眉頭微微皺起,嘴裡疑惑而輕聲的嘟囔著:

  「是出什麼事了嗎…?」

  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微笑著的慶藏,正不斷朝狛治招著手的模樣。

  「不,以慶藏先生的性子…不,實力。」

  「大概,不會有事的吧。」

  狛治自言自語著。

  啪嗒,啪嗒,啪嗒。

  念及於此,狛治踩在泥土上,緩緩離開了這附近。

  ……

  在狛治離開不久後。

  圍牆外。

  不遠處,一個乾草垛里。

  「呼哧…呼…哈…累死了……」岩近篤哉正躺在這個乾草垛的背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穿著上身白色下身黑的劍道服,滿臉大汗,腰間也沒有掛刀。

  「呼…那傢伙…沒有追過來吧。」

  在過了好一會後,他才緩緩從乾草垛外探出腦袋,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素流道場的方向。

  從素流道場的方向看向他,正好被乾草垛擋住,從而無法被發現。

  岩近篤哉隱藏在乾草垛後,他仔細的觀察著四周。

  ——沒有人。

  ——很好!

  簌簌——

  岩近篤哉俯下身子,趴在路邊的水田中,顧不得身上的泥濘與衣物被水濕潤,快速的朝劍道館的方向爬去。

  就在剛才,他掛在素流道場的圍牆上。

  露出一個腦袋,當他正幸福的笑著,欣賞著戀雪害羞的模樣時。

  「啊…戀雪…」

  「實在是太可愛了…」

  岩近篤哉那時,正如此發自內心肺腑的自言自語著。

  嗯,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了。

  卻由於太過沉迷於戀雪最後的一個笑容,岩近篤哉一個不小心,從圍牆上面掉了下去。

  狼狽不堪的他,頓時嚇得不輕。

  ——糟了!

  ——快跑!被逮住就完蛋了!

  ——和那晚一樣…不要,那樣的事情我絕對不要再經歷第二遍了!

  ——快跑!!!

  岩近篤哉面目瞬間因為恐懼變得猙獰,他不顧一切的開始朝遠離素流道場的方向狂奔。

  身為岩近一刀流的傳人的驕傲,在此刻直接變得化作虛無。

  能夠壓抑著恐懼,來素流道場附近,都已經是岩近篤哉的極限了!

  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對他內心的影響,可是十分巨大的!

  雖然,他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那個戴著斗笠的恐怖傢伙了。

  但對方給岩近篤哉留下的心理陰影,卻仍然十分的沉重。

  沉重到,也只有兩年後的今天,他才敢壓抑著恐懼,每天去觀察一下戀雪的生活。

  在連滾帶爬的一路跑到了離素流道場較遠的一處水田,並很好的藏匿了起來後。

  岩近篤哉陷入了沉思。

  他的腦海中,回想著的,全部都是戀雪的模樣。

  ——戀雪抬頭時的羞澀,垂下頭時的乖巧,抱著雙手在胸前時的請求…

  那個女孩的樣子,仿佛在岩近篤哉心底紮根了一般,不斷回放。

  「啊…果然,戀雪真的非常可愛,一定能過一個非常幸福的人生吧。」

  岩近篤哉的嘴角上揚,他笑著,身體不自然的扭動,非常的詭異。


  不過下一刻,他就停止了動作。

  轉而,一股濃郁的怨氣緩緩籠罩了岩近篤哉。

  「…但是。」

  岩近篤哉的表情突然變得難受,就如同生吃了一坨大便一般,他用力揪住一旁的一把草:

  「…為什麼站在戀雪身邊的,不是我。」

  「為什麼…為什麼對那個傢伙那麼…」

  沒錯,不論是戀雪羞澀的對象,亦或者是展露笑容的對象。

  通通不是他自己!

  而是那個讓人嫉妒的傢伙——狛治!

  而他自己所想的……卻只是將自己代入進狛治之後產生的幻想而已!

  每每想到這裡,岩近篤哉的心中就一陣一陣揪心的難受。

  「啊!!…可惡啊!!」

  噗嗤!噗嗤!

  岩近篤哉咬著牙根,他在水田之間緩慢爬行,一路用力拔著路邊的水草,以此泄憤。

  他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模糊的字眼:

  「狛治…!!狛治!!」

  「你這個混蛋!!」

  突然。

  岩近篤哉手中的動作一停。

  對啊。

  戀雪表現的對狛治親近,因為狛治每天都能夠與她相處。

  自然而然的,他們就會變成這樣。

  那麼。

  岩近篤哉的表情變得沉思,他坐在水田中間,低著頭思考了起來。

  ——怎麼讓戀雪對自己產生好感呢。

  ——要從狛治的手裡,奪回戀雪!

  ——那麼作戰計劃壹…

  他沉思著。

  沉思著。

  思著。

  嗯。

  腦子裡卻什麼想法也蹦不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從早晨到臨近中午時分。

  岩近篤哉的表情逐漸變得絕望。

  心態也慢慢崩潰,畫風都變得黑白了起來。

  他仍然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水田裡。

  ——一點想法都沒有。

  ——不要啊。

  ——沒有戀雪存在的無聊人生,那種事情絕對不要啊!

  岩近篤哉垂下頭,雙手緊緊抓住黑色的袴,將被水田潤濕的袴攥出了幾個褶皺。

  陰影籠罩住他。

  ——好不甘心。

  就在這時。

  幾個有說有笑的岩近劍道場的學徒,從水田一旁的路徑上面路過。

  他們正互相交談著。

  「喂,最近幾天町上馬上就要舉辦煙火大會了,你們要去橋上看嗎。」

  「那當然了!那可是煙火大會啊!!」另一人舉起雙手表示贊同,並用胳膊肘頂了頂自己身旁的第三人:

  「你也去吧,我們三人趁著這次機會,一起好好放鬆放鬆。」

  「不,我不去。」第三人的語氣卻意外的冷淡與僵硬!

  「誒——?!為什麼?!」

  「那種事情只是身外之物,吾輩自強,當專心致志於手中的劍與自己。」

  咔噠!

  第三人握住腰間的刀柄,眼神十分凌厲。

  「錢財,地位,都是身外之物。」

  「自己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一刻都不能鬆懈!」

  旁邊的兩人,紛紛用著詫異的眼光看向他。

  「不…你也太認真了吧…」

  這時。

  路過的三人,終於發現了一旁坐在水田中心的岩近篤哉。

  「誒?那是…」

  一個人開口看向水田的方向。

  啪嗒,


  三人頓時停住腳步,紛紛詫異的看向岩近篤哉。

  岩近篤哉緩緩側過頭,瞥了一眼路過的三人,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

  ——學徒麼?

  幾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後,站在路徑上的三人率先開口問著:

  「岩近前輩?」

  「為什麼岩近前輩…會在這個時候…坐在水田裡?」

  那人直勾勾的盯著岩近篤哉,在察覺到自己說話似乎有些不禮貌時,也趕忙挪開了視線。

  「啊,抱歉,岩近前輩,我有些失禮了。」

  岩近篤哉看著提問的那人,他沉默了一會。

  ——說在思考怎麼吸引到女孩的注意力,明顯是不行的吧。

  他就這樣注視著那人,持續到對方心裡都有些發毛了。

  岩近篤哉才緩緩說出了一個還算正當的理由:

  「沒事。」

  「我在感悟己身。」

  他伸出手,撈了一把水田中的水。

  嘩啦——

  清涼的水從指縫之間流逝,並轉瞬之間化作虛無。

  「在冰涼的水田裡,更讓人能夠輕易的冷靜下來,思考自己。」

  「當整個世界只有你自己的聲音時,你們就明白了。」

  岩近篤哉看著路徑上的三人,胡說一同。

  這時,

  站在路徑上,剛才聲稱「吾輩自強」的第三人,對著身旁的同伴們得意的說著:

  「看到了吧,岩近前輩這樣才是真正正確的做法。」

  「前輩為了努力前進,不拘小節,乃吾輩楷模!」

  「像前輩這樣的人,定然也不會去參加煙火大會的吧!」

  嗯?

  ——煙火大會?!

  岩近篤哉聽到這個詞語,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的看向說話的那人。

  對啊!對啊!

  在這一瞬間,似乎清涼的水真的起到了作用,岩近篤哉腦海中冒出了許多想法!

  聽說戀雪——非常的喜歡煙火大會!

  那麼,自己只要製造機會,邀請她一同去參加煙火大會…

  岩近篤哉的表情突然凝固。

  嗯…她會不會同意呢?

  啪!

  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明顯的紅印子瞬間在臉上出現。

  ——像戀雪那樣溫柔的女孩子!一定會同意自己的請求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岩近篤哉臉上逐漸湧出了欣喜的表情,他猛地從水田中站起。

  嘩啦!

  袴上不斷滴落水珠。

  他抬起頭,看向已經位於中天的太陽,感嘆著:

  「我明白了!原來是煙火大會!」

  「這就去準備!」

  說罷,顧不得一旁三人發懵的神情,岩近篤哉拔腿就跑,離開了水田附近。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嗯…你還是不去嗎?」

  「…在下…在下…」

  「在下選擇跟隨岩近前輩的步伐!」

  「我倒要看看,這個煙火大會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哈…」

  ……

  ……

  與此同時。

  素流道場內。

  狛治一路小跑,來到了慶藏身邊。

  慶藏手中正拿著一把小鐮刀,頭頂掛著一塊毛巾,正蹲在地上除草。

  他看到狛治的身影,抬起頭,爽朗的笑著:

  「狛治,快過來快過來。」

  「麻煩你了,幫我一起除草!」

  「哈哈哈哈哈哈…」

  狛治緩緩停住前行的腳步,他微微低頭,看向慶藏有些胡茬的臉。

  …怎麼覺得,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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