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要陪軍火商演一場戲,你來出演壞人,而我則是一個……」
「為什麼不是你演壞人?」弗蘭克有些不滿。
洪非低頭在身上摸索半天。
弗蘭克忍不住道:「你在找什麼?」
「我想找一面鏡子,這樣也許能讓你對自己有一個更加清醒的認知。」
弗蘭克臉色瞬黑。
最終,弗蘭克還是被洪非安排了武裝分子頭目的角色,而他自己則收斂了渾身的武者之氣,變成一個實實在在的普通青年遊客。
換裝之際,洪非又道:「話說你那些老夥計什麼時候到,總不能一直就咱們兩個人,那軍火商聰明得很,說不定很快就要起疑心了。」
他口中的老夥計指的是弗蘭克曾經的戰友們。
弗蘭克的服役期不短,而且歷經過很多部隊,最後才是他退役前所在的海軍陸戰隊。而他曾經的戰友們許多已經退役,這些人都是難得的資源。
弗蘭克沉著地道:「不能著急,必須甄別出真正可信的人,人是會變的,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對我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
「有道理。我們也不需要太多,五六個就足夠,畢竟這又不是要上戰場。」
密室里,托尼已經醒了。他腦袋上的紗布已經被洪非解下,在這裡不需要他繼續隱藏相貌。
費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托尼的眼神中有些恍惚。
在陰暗的密室里掃視一圈後,目光逐漸落到了胸口。
紗布之下,兩條電線一路往外延伸,最終連接到鐵床邊的蓄電池上。
托尼霎時一驚,他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半坐起來,撕開胸口帶血的紗布,霍然看到胸口正中央的血肉骨骼之內,嵌著一個圓形的金屬裝置。
嘭!
他頓時躺回床上雙目圓睜,嘴裡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透過隱蔽攝像頭看到這一幕,穿著一身休閒裝的洪非朝剃了光頭戴著黑面巾的弗蘭克打了個手勢,兩人一同走向密室門口。
少頃,密室門外傳來鑰匙碰撞聲。
令人牙酸的響動中,密室門被向內推開一條縫。
托尼拄著手臂翻身看了過來。
轟!
驟然間一聲悶響,一個身影忽地騰空飛入房間,他的腰身弓成了蝦米裝,飛出數米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緊跟著托尼便聽到劇烈的咳嗽中夾雜著痛呼。
門口,帶著黑色面罩的弗蘭克緩緩收腿。
洪非躺在地上捂著腹部,感覺自己的腸子差點都要斷了。
原本和弗蘭克商議的是,弗蘭克只需擺出大致的動作,他自己能夠蹬地借力飛出來,哪知弗蘭克卻突然全力出腿,洪非縱然提前反應過來,可站在密室門口,他總不能激活死神之眼和弗蘭克打起來,那豈不是直接崩了人設?
弗蘭克公報私仇,洪非立刻將這一筆寫進了小本本。
托尼先是驚愕地看了看洪非,而後眼神轉向門口,與弗蘭克對視之時,他瞬間從對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盈滿的殺氣,那油光鋥亮的腦門上皺起的橫肉更是望之不似良人。
弗蘭克緩步上前。
「托尼·斯塔克,全世界最知名的軍火商人,武器發明家。是我救了你。」
弗蘭克一句話頓時讓托尼愣住。
見狀,弗蘭克掏出幾張照片,正是美軍車隊遇襲以及他被炸暈在地渾身是血的畫面,當然其中少不了那些武裝分子的屍體。
「我們幫你殺了那些武裝分子,給你做了手術,把你從死神的手中拉了回來。我們確實救了你的命,現在我想知道,你會怎麼報答我?」
托尼的臉色緩緩變化著,他明白弗蘭克的意思了。
「非常感激你們救了我的命,我覺得相比感謝你們可能更需要錢,不如這樣,勞煩你們把我送到美軍基地,然後我會給你們……」
唰地一下,弗蘭克再次摔出一疊照片打斷了托尼的話。
托尼低頭一看,正是傑里科飛彈的照片和爆炸實驗場景。
弗蘭克用食指戳了戳照片,「這個飛彈很不錯,能給我它的全部資料嗎?」
「不行。」托尼用輕飄飄的語氣斷然拒絕。
弗蘭克眼中不見分毫狠厲,可他卻忽地抬起手臂,對準托尼的腮幫子就是一拳。
托尼頓時被砸得眼冒金星,口中更是溢出血絲。
弗蘭克也不多話,一手掐住托尼的脖子將他拽下床鋪,不論他如何掙扎也逃不脫那隻大手的鉗制。
托尼胸口的電線拖著蓄電池在地上摩擦,生拉硬拽顯然讓他更加痛苦,洪非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生怕托尼被弗蘭克這個暴徒給玩死。
托尼就這麼被拖到密室另一端,啪嗒一聲,另一個燈光打開,照亮了陰暗區域裡那一堆看起來很恐怖的刑具。
托尼甚至來不及驚慌便被弗蘭克將腦袋按進大水缸。來回反覆數次,他感覺自己靈魂似乎已經離開了軀殼,只留下一具行屍走肉。
弗蘭克一甩手,托尼被他粗暴地扔到地上。
一腳踩下,托尼腹部劇痛地弓著腰,口中清亮的液體噴薄而出。
「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除了全部資料之外,我還要你親手製作一枚出來,期間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需求,但是如果一個月之後我見不到東西,我就把你的腦袋剁下來扔到美軍基地的門口。」
弗蘭克說完之後轉身走向洪非,他用腳踢了踢洪非,道:「你最好祈禱有人願意為你付贖金。」
洪非被嚇得當場縮到牆角抱著頭髮抖。
哐當一聲,鐵門再次緊鎖。
密室里一時間只剩下兩人口中的急促喘息與嗚咽之聲。
許久之後,托尼稍稍緩了過來,他提著蓄電池回到床上重新躺下,目視低矮的天花板,他用破顯嘶啞的嗓音道:「小子,你是什麼人,聽得懂英語嗎?」
洪非縮在牆角沒有吭聲。
「不管你聽不聽得懂,我現在必須告訴你,就算有人肯為你付贖金,那個窮凶極惡的傢伙照樣會殺了你。」
洪非驀地抬頭,眸中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托尼轉頭瞥了他一眼,不屑地揚起嘴角:「知道怕了?說說吧,你從哪來的,又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
「我……」洪非猶豫半晌,小聲道:「我從紐約來的,我只是想環遊世界,沒想到在這裡的街頭突然被人打暈,再醒來的時候,已經站在那道門外了。」
「紐約?」托尼翻了個身:「那你一定認識我。」
「沒錯,我知道你,托尼·斯塔克,一個花花公子……」
「哈,沒錯,在這方面媒體的報導還是挺真實的。」說著,托尼坐起身來,「小子,聽我說,現在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人,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是相依為命的關係。告訴我,你想不想活?」
洪非飛快點頭。
托尼:「很好,我也想活著從這裡離開,你過來。」
洪非緩緩起身,試探著朝托尼靠近,似乎生怕被托尼突然暴起給打一頓。
托尼實在忍不了洪非這磨磨蹭蹭的模樣,伸手直接將他拉到面前,兩張臉幾乎湊到一起。
只聽托尼小聲道:「聽我說,就在剛才那個死光頭差點一腳把我踩死的時候,我腦子裡突然有了想法。我有辦法可以從這裡逃出去,但是你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我需要有人幫我,你可以嗎?」
「我……這……」
洪非唯唯諾諾的模樣實在令人看得著急,托尼一巴掌拍在洪非腦袋上,聲色俱厲地道:「你到底想不想活著,這輩子還想不想見到太陽?」
洪非懵了一下。
暗自把這筆帳記到小本本上,隨後他堅定地點頭道:「我想!」
「很好,那我們算是結盟了,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而且不允許問我為什麼,我們的時間很緊迫,而且這裡肯定有攝像頭,所以千萬不要在對方面前暴露,等我們離開了這裡,我一定給我們倆辦一場巨大的趴體,你可以和我一起成為主角。」
洪非的神情十分意動,心裡卻非常鄙夷。
我才不要去你那充滿資本主義腐朽氣息的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