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門房裡,年輕的稅官再次見到了李破。
稅官覺得,很長日子沒見這個比較奇特的小子了。
而李破也覺得幾天不見,稅官變化不小,因為門房被稅官占了,以前還有個伍長在,現在就稅官一個人,後來才知道,稅官乾脆將新來的伍長也趕去了箭樓。
現在的城門口,就稅官說了算。
李破見到稅官的時候,稅官正在門房裡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飲。
酒肯定換了,菜也不再那麼簡陋。
總的來說,變化真的不小。
不過,稅官對李破的態度,依舊沒變,冷冷淡淡的。
李破自己也還是那個樣子,堆著笑臉,微躬著身軀,盡顯恭敬狀,心裡卻在腹誹,這門房又不是什麼洞天福地,讓人留戀不去,這個傢伙怎麼就不願意走了呢?
「又有什麼事了?」
稅官一邊飲著酒,一邊淡淡的問,一句話,卻說的李破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在心裡琢磨下了措辭,才小心的道:「人市出了命案,您應該聽說了吧?」
稅官眉頭立即皺了皺,十七條人命的血案,發生的地方,離城門口又這麼近,他怎麼會沒有聽說。
不光聽說了,他還知道,案子結的很快不假,但波及到的人和事,卻遠遠超出人們的想像之外。
他甚至知道,郡府上下主官,都被郡太爺罵了個狗血噴頭。
若此案發生的早上一些,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波及整個馬邑的大搜捕,會有許多人因此倒霉,絕不會像如今這般,快刀斬亂麻的將大案壓了下來。
不過,這案子不小,還發生在城北人市,卻跟他這個城門稅官關係不大。
而且,讓他隱隱有些高興的是,那位白冠了個李姓的功曹,現在還在外間遊樂,回來之後,一定會目瞪口呆,焦頭爛額之下,足夠他消受一段日子的了。
這些事,他自然不會跟在流民解釋。
「此事於你何干?難道你知道兇手為誰不成?」
李破心道,我不但知道兇手是誰,而且惹的急了,還能宰了你個狗東西。
嘴上卻陪笑道:「小人哪裡會知道那些好漢的去處?小人。。。。。來見您,是想跟您討個情,想在人市尋在安身所在的。。。。。。」
「您也知道,小人流落到此,性命堪憂,小人現在只想於馬邑城中,找一處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帶著弟弟活下來。」
「人市那邊空出了許多的房子,如此閒置,小人看著有些心疼。。。。。。嘿嘿,但小人不敢強占。。。。。。」
沒什麼太大的交情,就來求人,尷尬之處在所難免。
至於給人的好處嘛,李破覺著不說為妙,就看著稅官的做派,他也給不出讓人心動的好處。
實際上,來找稅官說話,李破也想了很久了。
進人市尋個營生,現在不算太難,難處在於,能找個落腳的地方,那流民營地的茅草屋,實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過,要想在人市上占一間屋子,想來想去,還就得找這位,就算是尉遲,劉伍長什麼的願意幫忙,也不好用。
稅官不由自主的樂了,看了李破一眼,到也沒想太多,只是覺著這人瞧著挺機靈的,現在怎麼就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呢?
這事在他看來,還真就不算什麼大事兒,讓郡府的人解個封條,住進幾個人去,輕而易舉也就辦了。
但話說回來了,你來求我,求的著嗎?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快逼到絕路上的人,自然燒香的就都成佛祖了。
這他才算是想對了,李破來這裡,也就抱著有棗沒棗先打兩桿子的主意,不管他答不答應,先試試再說。
稅官只是稍露輕蔑之意,李破就知道,這人怕是指望不上了。。。。。。。
不過,稅官抿了口酒,卻是點了點頭道:「此易事爾,你也給我做件事。」
李破眨巴了下眼睛,卻沒多少猶豫,躬身道:「您救小人兄弟性命,為您赴湯蹈火,小人也在所不辭。」
稅官輕輕皺了下眉,禮節上的細節,讓他有點不舒服,別說流民,就算郡府中官兒小點,受了他的好處,也當磕頭道謝,眼前這小子,卻好像從來沒見他彎下過膝蓋。。。。。。
而且,這說的話。。。。。。讓他再次對李破的出身感到些狐疑。
不過,最終他還是擺了擺手,懶懶的道:「去吧,選好了地方,到我這裡說一聲,哼,也不讓你赴湯蹈火,過兩天,我會派人去尋你。」
之後,再無旁話,李破也就心滿意足的出了門房。
至於給人家做什麼事,李破也不太在乎,到了馬邑,已經有十九條人命背在了身上,還有什麼事比殺人奪命更難的呢?
只要自家性命無憂,管他呢。
這天晚上,李破再次走進門房,很快就高興的出來了。
第二天午時過後,他又去了門房一趟。
於是,第三天一大早,李破帶著李春,又叫上兩個流民,大搖大擺的進了人市。
四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傢伙,走在人市的街面上,很是引人注目。
如果放在往常,定有人上去惡聲惡氣的打問,很可能會連拉帶踹的將人弄到自家店面里售賣。
這樣的人進了人市,不就是明擺著的人羊嗎?
但現在,風波剛過,卻沒人敢這麼做了,街邊有三兩閒漢,也都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傢伙走過,不願上去強拉生意了。
於是,這幾位在人市上平安無事的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那間發生過兇案的大屋前面。
令人震驚的是,當頭那個半大娃子,上去一把就撕掉了官府的封條,像進自己家一樣,推開沉重的大門,帶人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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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阿草看了風雨哈佛路,接著又看了心靈捕手,蒙娜麗莎的微笑,看完幾部影片,覺著不管人們怎麼評價東西方的教育制度,只說影片本身,裡面雖然有著藝術加工的成份在,但卻已經足以打動人心了。
回想一下自己的學生生涯,卻是蒼白的令自己慚愧,直到大學畢業,其實也沒形成任何值得說一說的思想,甚至連思想這兩個詞,都無法提及,直到三十多歲的現在,人生觀世界觀才略微成型,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