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密謀殺太子!萬曆起疑!
鄭夢鏡真的快要被張重輝給氣死了。
但與其說是氣的,不如說是嚇的。
畢竟又是劉如意,又是戚夫人,就連成祖皇帝和建文帝這種老朱家的傳統都被搬出來了,熟知當今皇帝秉性的深宮婦人,說不害怕都是假的。
「貴妃娘娘,別打了,疼。」
張重輝裝模作樣地往後退著,然而他越是表現得順從後退,鄭夢鏡就打得越歡。
「疼?」鄭夢鏡罵道:「你也知道疼?疼死你活該!」
「這不行。」張重輝突然一把抓住了鄭夢鏡那亂敲的拳頭,說道:
「我要是疼死了,誰幫您當上皇太后啊?」
「你……放肆!」鄭夢鏡忙是將手抽回,連連往後退了好些步後,才語無倫次地繼續罵道:
「你你你!你居然敢碰我!我可是皇上的女人!你!伱找死!」
「哦。」張重輝直接無視了這番恐嚇,又問道:「那您還想不想當皇太后了?」
鄭夢鏡當然想當皇太后,她做夢都想,可就這麼說出來她不敢,況且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何居心她都還不知曉。
猶豫片刻過後,鄭夢鏡對張重輝問出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幫我?」
鄭夢鏡很清楚,天下沒有不要好處的好處,養兒還為了防老呢!
這個男人要麼圖錢,要麼圖利,要麼就是圖……
能把天子給迷的神魂顛倒的貴妃娘娘,對自己的姿色還是很有自信的。
然而,張重輝的回答卻是……
「因為我得罪了太子。」張重輝沒有半點猶豫,當即便是解釋道:
「您知道我為什麼總是找藉口推脫,不願意去東宮嗎?」
鄭夢鏡:「為什麼?」
「實不相瞞。」張重輝字字清晰地回道:「因為,我看上了太子殿下身邊的一個宮女。」
「啊……啊?」鄭夢鏡直接懵了……
這……這也是可以說的嗎?
「貴妃娘娘,您知道的,男人嘛,都好色。」張重輝張口就是編道:
「太子殿下身邊有個宮女生得十分貌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便控制不住的多瞧了那宮女幾眼,還跟她搭了幾句話。
結果此情此景恰好被太子殿下給瞧見了,自此他便開始對我不滿,他甚至還明里暗裡的譏諷我是皇上派去監視他的人。」
鄭夢鏡也是徹底呆住了,她沒想到張重輝居然這麼『實誠』,啥都敢跟她講!
這下子,心眼雖多,腦子卻不太靈光的貴妃娘娘,止不住對張重輝發出了一個有些不著邊的疑問:
「那個宮女能有多貌美?」
聽到這個問題的張重輝也是愣了一下,轉念間,卻也理解了女人的奇怪心思,於是他回道:
「比起貴妃娘娘您的美貌要差那麼一些,不過便是那般姿色,對我來說,她也已經是十分貌美了。」
無形馬屁最為致命,沒有哪個女人……不!哪怕是男人也頂不住容貌上的讚許!
是吧,彥祖?
鄭夢鏡聽完後更是不自覺的抬了抬下巴,嘴角的弧度也難以壓下,就連語氣都不自覺的柔了下來:
「貧嘴,我都半老徐娘了,哪能比得了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張重輝很清楚,女人但凡說這樣的話,便是等同於在說:「啊快!繼續!不要停!」
「貴妃娘娘,此言差矣,您這個年紀的女人,正是花朵剛剛綻放,最為美艷動人的時候。」
鄭夢鏡自然知道張重輝是在貧嘴逗她,然而她就是愛聽這種誇讚。
畢竟她已經有許久沒聽到男人這樣誇她了,哪怕是她的皇帝丈夫也沒有。
「好了,說正事。」鄭夢鏡正了正神色,問道:「你說你得罪了太子,所以不去東宮,這件事情皇上知道嗎?」
「皇上當然不知道。」張重輝頓時嚴肅了起來,道:「皇上要是知道了此事,定會覺得我沒有了利用價值,直接殺了我!」
「還挺聰明。」鄭夢鏡有些洋洋自得道:「那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貴妃娘娘,您是個聰明人。」張重輝笑得恭維,卻是又有些威脅的意味道:
「想來您也該知道,您若是真跟皇上說了此事的話,您的下場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面對這番威脅,鄭夢鏡當即又是嘴硬了一把:「皇上那般寵愛我,你休想嚇我!」
「嚇?」張重輝笑了笑,道:「那您便去告訴皇上吧,告訴他我已經沒用了。」
鄭夢鏡氣得走上前幾步:「你以為我不敢去說?」
張重輝也湊前一步,道:「嗯,您不敢。」
「張重輝,你好大的膽子!」
眼看惱羞成怒的鄭夢鏡抬起手又要打人,然而這一次,張重輝卻是沒那麼好說話了!
他直接一把抓住鄭夢鏡抬起的手,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沉聲警告道:
「貴妃娘娘,您就別再嘴硬了,如今您在京師的那些親戚們,可全都在忙著避嫌呢!
鄭國舅又被皇上發配去了應天,跟一群老太監們一起為太祖守陵!
您現在在京師,已經沒有娘家可靠了!您現在只能靠皇上!
可紅顏未老,君恩先斷,瞧您這動不動就發怒的火燥樣兒,想來皇上已經有許久沒碰您了吧?」
「你你你……你放肆……你怎麼能同我說這種話!你……」鄭夢鏡也是沒想到張重輝說話竟如此大膽,嚇得她現在只想趕緊將手抽回來!
然而男子的力氣大得嚇人,她一個柔弱婦人便是雙手並用,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抽不得半分!
「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鄭夢鏡轉而威脅起來。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張重輝居然毫無忌憚道:
「喊啊,喊大點聲,把外頭的人全都喊進來才好!
噢,對了,忘記跟您說一件事了,這間青樓的背後老闆,是李太后哦!
您只要一喊,李太后晚些就會知道,她的好兒媳,與我一個外男在煙花之地私會一事了!」
一聽到『李太后』這三個字,鄭夢鏡徹底傻眼了……
腦子本就不太靈光的貴妃娘娘也顧不上張重輝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了,反正這下子她也是徹底老實了,甚至老實到都不敢將手給抽回來。
沒辦法,她是真的害怕這個婆婆……
眼見唬住了鄭夢鏡,張重輝趁機發力,帶著蠱惑的意味道:
「貴妃娘娘,您別怕,咱們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我為了活下去,不僅可以幫您的福王當上太子,更能穩穩幫您登上皇太后的寶座。
貴妃娘娘,這滿京師雖有那麼多的人,可我能靠的人只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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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您能靠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
鄭夢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蒔花館。
等她渾渾噩噩的回到紫禁城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張重輝後來跟她說的那些話有多『刑』!
「張重輝你瘋了嗎?那可是太子啊!你居然想殺了他!」
「貴妃娘娘,事到如今咱們只能這樣賭一把了!時機不等人,東宮的王選侍要是真生個皇孫出來,太子的地位便會更加穩如泰山!到時候福王要還想當上太子,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可……可那是太子啊!殺了他……可是要滅九族的啊!況且……就算他死了,龍孫不也還在嗎?萬一皇上立皇孫為皇太孫可怎麼辦?」
「傻,建文能被立為皇太孫,那是他娘呂氏在太子朱標活著的時候就已經被扶正了,倘若朱標早死幾年,哪能有他朱允炆什麼事?
而咱們這位太子要是死了的話,皇長孫這輩子就只能是個選侍生的庶出皇孫罷了,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繼承大統!」
「可……不行不行!太子哪是那麼好殺的啊!便是買殺手也不可能,到時候錦衣衛一查,什麼都暴露了!而且皇上雖然不喜歡太子,可他還是認這個兒子的啊!」
「貴妃娘娘,皇上優柔寡斷,您怎麼也跟著一樣優柔寡斷起來了?看來一個被窩還真是睡不出兩種人!」
「誒!張重輝你怎麼罵人呢!我才不優柔寡斷,我只是……只是……」
「好了,貴妃娘娘您就放心吧,我在東宮那麼久,差不多摸清了東宮的防守,就那幾個看門小太監,別說什么正經殺手了,隨便找個壯些的男人都能一路殺穿進去!」
「可……可關鍵是找誰去殺啊?萬一歹人被抓住……把我們給供出去可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找一個不會供出我們,或者說就算供出了,也沒人會相信他話的人去殺太子不就行了。」
「啊?哪來這種人啊?」
「貴妃娘娘,我問您,什麼樣的人,說話沒有人會信?」
「嗯……騙子?」
「錯了,是傻子!」
……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
掌事宮女的聲音拉回了鄭夢鏡的思緒,就在她奇怪宮女這般激動為何時,宮女接下來說出的話,直接就把她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貴妃娘娘,你去哪兒了啊?皇上都等您大半天了!」
「什……什麼?皇上來了?」
鄭夢鏡嚇得腿都軟了,她沒想到幾個月沒來看她的皇帝丈夫,居然偏偏在這一天來看她!
這恰巧也不是這麼恰巧的吧!該不會……
皇帝該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
鄭夢鏡這邊嚇得腿腳發軟,張重輝那邊也不太安生。
鄭夢鏡走後,張重輝先是停留了許久,才後續離開。
然而,他才剛走出廂房的大門,就被一個熟人給攔住了。
「明赫,我瞧方才那婦人的步姿是生過孩子的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也有曹阿瞞之好啊?」
溫體仁一副等候多時的看戲模樣,笑得那是一個不懷好意。
「你跟蹤我?」張重輝語氣不悅道。
「怎麼能叫跟蹤呢?」溫體仁走上前來,一把勾住張重輝的肩膀,笑道:
「我一聽你來蒔花館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只為見你一面而已,怎麼能叫跟蹤呢?」
張重輝也聽明白了,溫體仁不是跟蹤他,而是專門讓人在蒔花館裡盯梢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張重輝乾脆直接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的人?」
溫體仁面露不解道:「什麼誰的人?」
張重輝自己猜了起來:「沈一貫?宋應昌?還是……王錫爵?」
「哇,你仇人這麼多嗎?」溫體仁笑道:「只可惜了,你說的這些大人物,我一個也不認識,我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新科進士罷了。」
張重輝見溫體仁不像是在撒謊,他乾脆直接問道:「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張重輝很奇怪,溫體仁好端端盯著他一個罪臣之後做什麼?
「誒,我不是早就已經說過了嗎?」溫體仁回道:
「我第一次見你時便說過了,我只遠遠一瞥你而已,便覺得你有天人之姿。說直白些就是,我覺得你生得好看,所以想跟你交朋友。」
張重輝聞言,當即便是一把甩開了溫體仁搭在他肩上的那隻胳膊,下一刻更是有些嫌惡地皺眉問道:
「你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這下子,溫體仁總算是笑不出來了,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解釋道:「咳咳,你誤會了,我也喜歡女人。」
「嚇我一跳。」張重輝有些故意地拍了拍肩膀,又問道:「直接點吧,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溫體仁這次居然也不賣關子了,回答道:
「那日在考場外,我見你三言兩語就把要打你朋友的熊飛百給說順氣了,當時便只是好奇,你都說了些什麼而已。
誰知你那朋友突然拿出面鏡子在那照,還把我給照進去了,為了不那麼尷尬,我便只好主動上前與你認識了。」
「然後呢?」張重輝才不信溫體仁這番全是漏洞的話:「這就是你盯梢我的藉口?」
「這……」溫體仁似乎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了,他有些尷尬地說道:
「其實我沒有讓人盯梢你,是我一個朋友,他專門把我喊來,讓我幫他催你還錢。」
「啊?」張重輝面露不解。
「是馮夢龍,你之前欠他那五十兩銀子,他一直惦記著呢。」溫體仁很正經地回道。
「這樣嘛。」張重輝笑了一下,看穿道:「看來做你朋友還真不容易啊,這都得被你拉出來當擋箭牌。既然你都不肯說實話,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張重輝說完就要走,然而溫體仁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他又留了下來。
……
後宮。
「愛妃,你去哪裡了?」
朱翊鈞一見到鄭夢鏡便是這樣問,似乎察覺到了心愛之人的不對勁之處,他還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了對方。
做賊心虛的鄭夢鏡本就緊張,被這麼一打量,嚇得心裡直打鼓。
就在她準備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時,朱翊鈞接下來問出的一個問題,直接讓她汗流浹背了!
「愛妃,你身上怎麼有一股……男人身上才有的檀香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