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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她就是要朝朝暮暮(二合一)

2024-09-03 00:46:10 作者: 雲笈七籙
  昏暗的燈火下,雲淺小口的喝著她的玉露酒,她對自己會吃醉的度把握的非常好,所以心情極好,卻依舊保持著清醒,只有身體微微發燙。

  那名叫一盞春的酒徐長安也沒有喝多少,畢竟其本質上只是北桑城最普通的酒水,多是勾欄里用,徐長安特意拿出來,不過也是喜歡這個名字。

  春,是一個很美好的詞。

  雲淺左手貼在面上,身子傾斜,右手微微晃動著手裡的玉露酒,說道:「單說味道,我還是喜歡那柳姑娘的酒。」

  「柳姑娘?」徐長安想了想,一愣後才憶起雲淺在說北桑城的酒娘。

  他很是意外。

  雲姑娘……還記得她呢。

  要知道,在他沒有刻意叮囑的情況下,雲淺居然能記住一個外人,而且還對她有誇讚,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果然,柳姑娘有一手釀酒的好本事就是能讓雲淺惦記。

  等等。

  雲姑娘能夠記住他,不會是因為他做的一手好飯吧。

  「……」

  開玩笑。

  徐長安勾起嘴角,他可不會去懷疑雲姑娘對他的感情。

  「柳姑娘釀的酒是味道是很好。」徐長安笑著說道:「度數不高,微辣但是不失醇厚,正適合姑娘家喝……而且酒的名字也很不錯。」

  「玉露?」雲淺放下酒杯,看向徐長安。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徐長安說道。

  「你是金風,我是玉露?」雲淺紅著臉,但是表情依舊平靜。

  「我不是金風,小姐也不是玉露。」徐長安無奈的說道:「這句詩的本意是指秋風與白露的短暫相會,雖然只有片刻,卻也勝過塵世間那些長相廝守但是卻貌合神離的夫妻,當然後面還有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秋風和白露一年只能一次相會,而他和雲姑娘相互離不開,所以他們並非是金風玉露,更不是貌合神離的夫妻。

  當然,自己一口一個小姐,若是初次相見不了解他們的,怕是真的以為他們是虛假的夫妻了。

  虛假……

  嗯。

  雲姑娘的確是徐家的媳婦。

  「原來是這樣。」雲淺呷了一口酒水,說道:「我就是要朝朝暮暮……還有,這比之前那句對影成三人的詩要討人喜歡。」

  「……」徐長安無奈嘆氣。

  雲淺吃著酒,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認真的看向徐長安,說道:「我與你不算是金風玉露,那麼這釀酒的柳姑娘才是玉露,你於她而言……才是金風。」

  所以,這酒水的名字叫玉露酒。

  所以,柳青蘿的店裡只有玉露,而沒有一種與之對應叫金風的酒,因為徐長安來店裡買玉露酒,對她而言就是金風玉露相逢的事情。

  至於說為什麼是徐長安和玉露酒相逢,為什麼柳青蘿不將她自己看成玉露?

  應該是她自卑,覺得自己不乾淨。

  可是雲淺認為她是很乾淨的姑娘,不然酒也不會這麼好喝了。

  嗯。


  雲淺心想在這位柳姑娘的心裡,徐長安很重要。

  夫君對她而言是溫暖的光,對那柳姑娘而言是疏離的光,但光只要能照亮就行,是冷是暖分別不大。

  目前這個世界上,柳青蘿興許是除了她之外最喜歡徐長安的人。

  對這樣一個有眼力、釀酒好喝、徐長安還說過喜歡的姑娘,雲淺對她自然有好感。

  所以,柳青蘿的修行天賦就應當是極好的。

  畢竟修行天賦差,若是以後死了,雲姑娘去哪裡找這麼適口的酒?

  ——

  雲淺眯著眼睛,視線在鼎心峰附近掠過,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她的酒量快要到極限了。

  「……」徐長安聽著雲淺的話,眼角微微抽搐著,話說,他的雲姑娘是不是總想著他和其他姑娘的事情?

  所以他才希望雲姑娘會吃醋。

  徐長安說道:「……小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應該知道吧。」雲淺點頭。

  「我與你吃酒,你卻在提別的姑娘?」徐長安走過去攬住雲淺的腰。

  「我與你沐浴,你不也在提那位溫師姐?」雲淺看著他。

  「……」徐長安身子一僵:「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提溫師姐是為了小姐的修煉,是為了你好。」徐長安說道。

  「提柳姑娘也是,這玉露酒若是吃完了,要再去她那兒弄。」雲淺晃動著手裡的酒杯,心想她不能吃辣,所以有心怡的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修煉,和吃酒能一起比嗎?」

  「不能。」

  「原來小姐你也知道。」

  「那還是吃酒要更重要。」雲淺平靜的說著,又補充道:「與你吃酒更重要。」

  修行是為了讓徐長安高興。

  喝酒也是。

  所以喝酒更好。

  「……我就知道。」徐長安呼出一口濁氣,輕輕嘆息:「你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我沒醉,還有一杯的量。」雲淺很自知。

  「那就再來最後一杯。」

  「你想要灌醉,好欺負我?」

  「需要嗎?」

  「沒有。」

  「方才那句話是從哪裡學的。」

  「你寫的書里。」

  「……」徐長安輕輕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沉默了半晌,說道:「再來一杯。」

  「想看我吃醉的樣子?」

  「嗯。」

  「聽你的。」

  「這杯酒有些特殊。」徐長安倒了一杯玉露酒,隨後提起吐納法,只見房間裡的濕氣忽然濃郁了許多,很快的,窗欞上便結起了些許的水霧。

  房間裡忽然降下了「煙雨」。

  這些都是徐長安的靈氣。

  雲淺抬起頭,感受著夫君的靈力傾覆在面上,她眸子中起了幾份的水潤。


  有小雨落在杯中,給玉露酒鍍上了一層螢光,玲瓏剔透,十分的好看。

  「喝吧。」徐長安微微喘了幾口粗氣,平息心情後才說道。

  「這是什麼?」雲淺問。

  「我的靈力。」徐長安說道:「不會傷著小姐的,大膽喝就是了。」

  他的靈力最為溫和,吃了這杯酒後,等雲淺入夢,這些靈氣應該能慢慢分解她體內的酒精,不至於第二天宿醉的頭疼。

  以前練氣境他做不到這種事,現在則不一樣了。

  「那我……嘗嘗。」雲淺嗅著杯子裡淡淡的香甜氣息,滿眼寫著好奇。

  和之前一樣輕輕啄了一口。

  忽的一怔。

  這味道……

  很甜。

  是雲淺的第一反應,然後又很暖。

  雲淺便多喝了一口。

  佳釀入腹,入喉,並沒有給雲淺帶來任何辛辣的感覺,相反……她渾身暖洋洋的,小臉也紅撲撲的。

  一口酒下肚,雲淺吐出一口濁氣,俏臉上情不自禁的出現了心動的神色。

  這酒好喝。

  她喜歡這些個味道。

  雲淺又是用舌尖一呷,久留之後有微辣的酒味,然後……雲淺一連分了幾次開始喝。

  徐長安看著雲淺的樣子,勾起嘴角,因為雲淺正小口的品著,眸子沒有焦距,精神也有些恍惚。

  不久後,雲淺放下酒杯,認真說道:「我喜歡這個味道。」

  她的臉更紅了,也不知有沒有醉。

  他轉過頭說道:「小姐你喜歡就好。」

  「恩,喜歡。」雲淺認真說道。

  她以往喝的是酒的味道,品的是他的味道。

  但是這杯酒……既有酒的味道,也有他的味道,怎麼能不醉人。

  「原來修行還有這種作用。」雲淺問道:「以後,可以用你的靈力釀酒嗎?我一定會很喜歡。」

  「我如今的靈力還不夠凝實,想要呈現出穩定的液態,還要經歷一番修煉才行。」徐長安眨眨眼,意有所指的問道:「小姐該是體會到修煉的好處了吧。」

  他對症下藥的本事也是一絕,既然雲姑娘喜歡酒,那就從酒上引誘她。

  果不其然,雲淺點頭:「你說的對,修行很好,我等著……吃用你靈力做的酒。」

  「……嗯。」徐長安嘆氣。

  雲姑娘心思好猜,過於容易的拿捏,他反而高興不起來了,他瞧著眼神從朦朧逐漸轉向清明的雲淺,驚詫道:「沒醉?」

  說好的最後一杯呢。

  雲淺紅著臉,呼出一口清氣,那清氣飄到了徐長安的臉上,讓他忍不住心動。

  「可能我的酒量比我想像的要大一些。」雲淺莫名其妙的笑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醉了,在沒有喝酒的時候、在徐長安在她對面坐下的時候就已經醉了,所以無論怎么喝都不會有問題。

  她笑的很好看,徐長安看了一會,心想會傻笑,原來是醉了的。


  「走吧。」徐長安手臂穿過雲淺的腿彎,將已經開始「傻笑」的雲淺抱起來。

  「你要幹嘛?」雲淺問。

  「你該睡了。」徐長安說道。

  「只是睡?」

  「不然呢。」徐長安笑著:「你都醉了,會更沒有力氣,不如洗洗後直接睡了。」

  「你不懂的。」雲淺依靠在徐長安的身邊,視線看向窗外。

  她的體力真的很差,酒後更是軟綿綿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都會有些困難。

  雲淺渾身泛著酒香,認真的說道:「你說好的,要主動些的,不要忘了。」

  「原來小姐你才是一盞春。」徐長安感受著淡淡的酒香,笑著:「不過,一盞春我們說好今天不喝。」

  「你在捉弄我?」雲淺輕輕敲了一下徐長安的脖頸。

  「這能算是捉弄?」徐長安抱著雲淺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逐漸落下的小雨、看著黑雲重新將一切遮蔽,將眼前發生的事情遮住,像是連月亮都不敢去看這樣「弱勢」、被拿捏的死死的雲姑娘。

  徐長安想了想,說道:「小姐是很有本事的,說些什麼話吧。」

  就好像,雲淺對他說「胭脂好吃,要不要嘗嘗」一樣,徐長安很好奇,酒後的雲姑娘會說什麼。

  主動要聽,也算的上是主動。

  「你果然是在捉弄我。」雲淺的眼眸冷淡,神情一如既往的高冷,不過很明顯,她是在沉思著呢。

  「怎麼不說話了?」徐長安說道:「那就洗洗睡了吧,明日還有正事呢。」

  「你想要知道我的秘密嗎?」雲淺忽然說道。

  「秘密?什麼秘密?哦,我當然是想的。」徐長安眨眨眼,隨後一愣,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說想的。」

  「沒有。」徐長安狡辯道。

  「沒有?」雲淺散亂的頭髮垂下,她傾聽徐長安開始加速的心跳,說道:「你可騙不了我。」

  「行。」徐長安嘆氣,他輕輕撫了一下雲淺的頭髮,感受著看似冷漠、眯著眼睛的妻子,說道:「原來我才是被拿捏的那個。」

  「?」

  雲淺有些疑惑,不過徐長安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帶著她朝著她的閨房走過去,她眯著的眼睛睜開了一些,看向房間裡逐漸陰暗的火石。

  一刻鐘就是極限了。

  但是時間的流速如果是不固定的,分不清快慢。

  那麼,她口中一刻鐘究竟是多久?

  嗯……這還是取決於雲姑娘的狀態,至少今日她十分高興,所以會儘量的延長,哪怕是變成兩刻鐘,也是進步了。

  「……」

  空蕩蕩的浴室里,熱氣升騰,些許冷水自天花板地下,落在湯池裡,泛起一陣連漪。

  「……」

  ——

  翌日。

  一道鐘聲由遠而近,驅散了空氣中的乏悶之氣,靈氣隨著聲波活躍起來,如風般卷過天明峰,喚醒了少數人。

  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庭院的時候,徐長安睜開了眼睛。


  一如往常的,熟睡中的雲淺死死的箍著他的手。

  此時,雲淺蜷縮著身體,張口呼吸,露出些許皓齒,看的出來,熟睡的她眉宇間帶著些許虛弱的神色。

  靜靜盯著呼吸均勻的雲姑娘,徐長安目不轉睛。

  徐長安想要伸手去觸碰雲淺的臉,不過自己被箍著就沒有動,而是緩緩的運起靈氣,以水汽將雲淺環繞,儘可能的替她恢復體力。

  徐長安此時已經初步體驗到了水屬性靈氣的威能,不需要任何加工就能清楚污漬,也能對普通人起到一點點的回覆作用。

  要不……自己可以考慮一下,以後轉職做個奶媽?

  嗯,戰鬥奶也是奶。

  徐長安輕輕搖頭,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眉眼裡有幾分無奈。

  雲淺那句:「你想要知道我的秘密嗎?」真的是將他拿捏的死死的。

  他當然想知道她神秘的來歷,所以直接說想,但是稍稍思考了一下,才想明白雲姑娘在說什麼。

  兩個人約好了的,只要雲姑娘能懷上孩子,就什麼秘密都與他說。

  所以昨天那句話的意思,便不是在說秘密。

  「……」

  看著雲淺精緻的五官,徐長安心想這個姑娘才不是傻的,傻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他一個人。

  還有一件事,他失算了。

  感受著自己身上雲姑娘半個身子的重量,徐長安抽了抽嘴角。

  他光去想今日早些走不吵醒雲淺,但是卻忘了雲姑娘的睡相。

  也簡單,直接說好了,反正雲淺困著呢,回他一句估計就要繼續睡。

  徐長安反手摟住雲淺,在她耳邊認真的說道:「小姐,我要走了。」

  「……」

  熟睡中的雲淺呼吸一停。

  「轟!」

  一道雷聲忽然在朝雲宗上方炸開。

  窗外的天空忽然陰暗下來,一場瓢潑大雨落下,伴隨著雷鳴電閃,整個朝雲宗瞬間被大雨包裹。

  雲姑娘睜開眼,朦朧中帶著幾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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