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域外可能有的東西（二合一）
畫舫上，節目尚未結束，只是臨近尾聲。
在石青君的身邊，就連那些花月樓的姑娘也沒想到這位石姐姐居然真的能陪她們這些青樓姑娘一起玩到天明。
所以，石青君在花月樓姑娘們心裡的地位直線上升，好感度那是蹭蹭的往上竄，她們已經開始私語，考慮要不要天明了想法子將石青君拐去花月樓里好好休息。
怎麼說……也是陪了她們一整個晚上，即便石青君尚未表現出睏乏，但是姑娘家還能不睡覺嗎？
那麼，讓石青君一起回花月樓的住處，能讓她睡的最舒服。
她們這些姑娘可是很會伺候人的，尤其會伺候姑娘家……相信，只要挑幾個丫頭……一定給這位石姐姐很好的體驗。
——指的是推拿按摩。
在在船上晃蕩了一宿，又吃了那麼多涼東西……她們想要帶石青君去體驗體驗一下花月樓獨有的艾灸暖暖身子、推拿放鬆身體……然後看著這位溫柔的石姐姐美美的睡過去。
簡直就是幸福的不得了。
花月樓姑娘們的心思可是很乾淨的，對待喜歡的人……她們越是喜歡，就越是在意對方的那一份清澈，所以沒人會對石青君有不好的心思，想要服侍她的心思是真的。
相比之下，阿青就不一樣了。
阿青是她們的姐妹，都是自己人，沒有什麼乾淨不乾淨的……於是這些壞女人對阿青動手動腳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理壓力。
於是，阿青下台沒多久，石青君在一旁已經聽到了角落裡，那些女人私下裡討論如何哄騙阿青的手段……不下於十種。
「……」
瞧著一臉興奮，竊竊私語想著如何如何才能占阿青一絲便宜，或者說用小手段接近她的壞女人們，即便是石青君也難得陷入了沉默。
堂堂魔門的娘娘，正常情況下就算是太虛境都不敢提起她的名字生怕沾染因果……如今在這小小的青樓，石青君已經聽到了幾種推倒阿青的計劃。
『這世道……還真是奇怪。』
以及……
石青君低下頭，瞧著自己手中那一道來自於李知白的傳信。
是和雲姑娘有關的。
她抬起頭看向宴台上。
雲淺嗎……
知白高估自己了，實際上，只知道修行、追求大道的石青君才沒有那些心思去算計什麼，所以是李知白提醒她，她才意識到了雲淺的重要性。
的確，一旦徐長安成長起來，甚至都不需要成長起來，他身上的秘密，必然會對這個修仙界帶來巨大的衝擊。
那麼，保護雲淺的安全，讓她不至於落入敵手，確實十分的重要。
也和知白說的一樣，大多數的問題知白都能自己解決，但是雲淺事關重大，所以關於妖族和魔門那邊的最大的威脅，還是只能由她出手。
簡單給李知白回了一句『知道了』後，石青君緩緩低眉。
首先，魔門的威脅已經可以徹底放下了，就阿青那副樣子……會威脅到雲淺嗎？
石青君不得不懷疑，就是角落裡那幾個正密謀將阿青灌醉對她動手動腳、或者打著給阿青艾灸占她便宜的壞女人，就能將阿青給制的服服帖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石青君總覺得這群花月樓的姑娘們身上仿佛有什麼魔力，無論她們做什麼都不會讓人覺得厭惡，而且她會下意識的聽這群姑娘的，無論是被餵點心還是親近的被抱住手臂一起看節目，石青君都生不起一絲一毫的拒絕的想法。
感同身受之下，她認為阿青被占便宜這件事，九成九是跑不掉的。
於是李知白認為最大的威脅——魔門娘娘，其實完全不需要擔心，她純良的就好像是一隻小白兔。
甚至就算不純良也沒關係，因為她無比確信，阿青根本就不會對雲淺出手。
因為如果要出手，早就出手了。
阿青在北桑城的時間比她要長，對徐長安特殊的認知比她也要早的多，所以如果阿青有動手的意思，早就動手了……
最重要的是，在石青君眼裡，這個上台演一出艷舞、能夠用幾分驕傲語氣說出『她的第二席叫做公子』之後，石青君就知道了這個女子已經從乾坤境的高天之上徹底墮落了。
所以，擔心阿青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默默的咽下口中香甜的水果，石青君微微蹙眉。
拋開阿青那個幾乎已經完全沒出息的女子，李知白話語中最關鍵的一點，其實是妖族。
石青君還不清楚徐長安極有可能擁有無視等級『破界』的能力，但是李知白提起，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她會去認真的考慮。
妖族……
其實有些麻煩。
青州大結界構建的時間十分久遠，而結界之內的妖族根本不值一提，這就導致了石青君對於青州之外是什麼情況……幾乎完全不了解。
她就知道青州之外全是妖，然後就一無所知了。
域外妖族的頂尖戰力如何，有多少，擅長怎麼樣的手段，她也完全不清楚。
但是石青君有一點很確定，那就是她的實力。
無論是人族還是域外妖族，都在天道之下，石青君曾經是最接近天道之人……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所以曾經的她就是有資格無視所謂的域外妖魔。
就算在域外，也是絕對的第一人。
但是，她現在的修為生生被削掉了兩成。
兩成，看起來不多，但是實際上，基本就從她可以碾壓阿青的戰力，變成了需要和她斗上一場，花費一些心思才能拿下她的級別。
在石青君心裡，這就已經是不得了的削弱了。
那一場心魔劫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儘管給她一些時間，她就能重新升回去，但是至少也需要幾年來恢復。
加上和天道的聯繫愈發減弱……於是本來算不得什麼的域外妖魔，竟然也變成了威脅。
而且，她多少也清楚，域外和青州域內是有方式可以聯繫的，只是她不知道。
「……」
石青君手指輕輕揉著眉心。
忽然有些後悔的心思滋生。
她不是因為能力不足才不了解，而是因為不感興趣。
以前，就算將妖族最核心的秘密放在她眼前，她都不會看一眼。
當一個人眼裡只有天道，和她提起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
加上在境界沒有跌落之前，她只要願意，天底下的秘密沒有什麼可以瞞過他的眼睛，就算妖族大結界不破，她也能對對方了如指掌。
這就是朝雲仙子的統治力，而域內的妖族也正是因為知曉她是怎麼樣的高居九霄，所以一直十分老實，龜縮起來。
但……
那是以前啊。
嗯……儘管，現在因為徐長安的出現，無論是靈雨還是天劫亦或是大日，都將『朝雲仙子』的神秘和可怕再度往上提了一個檔次，大有她一人獨處仙界，其他人皆是螻蟻的意思。
在這種威脅下，域內的妖族就算是有算計，卻也完全不敢聯繫域外。
但，石青君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
現在的她正處在虛弱期。
於是有想知道的，反而無法去了解了。
「……」輕輕嘆息。
以往的她究竟是多沒用的人？怎麼一問三不知？
身為女子，在這種情況下，不免就會對以前的自己產生些許的不滿。
就和祝平娘一樣。
誰現在在祝平娘面前提起曾經的仙子祝桐君，她自己就能先把自己羞死。
該說，不愧是師生，都對以前的自己升起了不滿。
「我……也變了許多。」石青君咬了一口手上的水果，看著水果上小巧的牙印，微微偏了偏頭。
此時，阿青已經離開了。
是和一群女兒家去開什麼慶功宴，吃酒去了。
嗯……
她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和阿青提一下，因為和她不一樣，阿青和域內的妖族……可是有聯繫的。
石青君不關心妖族，但是對於阿青這個同樣乾坤境的女人一直有些許的注目，哪怕只有一點點，卻也知道一些。
這不奇怪，畢竟以往的阿青是天底下最大的壞女人，她的目的是天道和石青君，整合了魔門，自然不會放棄和域內的妖族合作……
她可是半妖，而且並未褪去血脈。
溫梨都能做到的事情，阿青能做不到的嗎？
所以阿青完全可以讓自己的血脈在人族和妖族之間轉化，她究竟是純粹的人族姑娘，還是碧鱗花瞳……全在她一念之間。
那麼結合阿青之前的性格……
域內的妖族也好、域外的妖族也好……會怎麼看她？
自己人唄。
如果真的有人會無視人族的安危，和妖族勾結讓大結界碎裂、生靈塗炭只為了自己有機會能夠飛升的話，阿青還真就是妖族唯一的選擇。
於是，阿青極有可能是得到了全體妖族真正信任的，這種情況下，她當著雲淺的面，自詡為最大的壞女人……還真的沒有說錯。
但是現在的阿青，她要的是平和的生活，所以妖族的信任……只怕要付之東流了。
當然，石青君對於阿青和妖族的關係了解的沒有那麼通透，她現在有很大一部分思緒其實都被口中美味多汁的水果給占據了，只是淺淺的去思考了一點點。
石青君：「……」
這個天下就是這樣的奇怪，許多事情說改變就改變，完全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邏輯。
總之。
雲淺上山之後，她會多看護著點，至於說妖族那邊的秘法和動作什麼的，她平日裡需要磨花吃點心，興許沒什麼心思。
就交給阿青吧。
她能夠解決好的。
所以，雲淺的安全……不需要擔心。
想到這裡，石青君合上寶石一般的眸子，半晌後才睜開一條縫隙，露出幾分水潤的光澤。
雲淺……的安全？
雲姑娘。
那位雲姑娘。
她想起了她和徐長安在湖邊夜談，雲淺撐著傘從家中出來，然後在岸邊駐足遠遠看著她和徐長安的身影。
姑娘如風中影，如水中花，她站在那裡，卻好似與世界格格不入，就好像她本不該出現在那裡，那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感覺，極為怪異。
本能的，石青君從『保護』這幾個字中感覺到了濃郁的違和感，她總覺得……如果真有需要保護的人，絕對不會是雲淺，也絕對不應該是雲淺。
那個姑娘，真的需要人保護嗎？
在這一刻，石青君的理智和感性產生了些許的衝突，從理性上去看，雲淺那麼弱小，當然需要保護。
但是，貼近天道的石青君，『第六感』在她心裡的地位，甚至要高於理性。
這也是她為什麼總想要和雲淺『交朋友』的理由。
『總覺得……和她成為友人，能和她說上話……很重要。』
其實她沒錯。
比起雲淺，天道才更需要被保護。
就在這時候，有小姑娘怯生生的走到她身邊坐下，抱住她的手臂。
「石姐姐，一會兒……姑娘們準備去做一個艾灸和推拿，您要一起去嗎？」她說著，小臉通紅。
「嗯……嗯？」石青君的思緒被打亂：「艾灸？」
「花月樓里有專門的房間。」小姑娘使勁的點頭：「艾灸很舒服、很暖和的，姐姐坐了一晚上，還是去瞧瞧吧，不費多少時間的。」
「……」
石青君想了想。
算了。
雲淺的事情她暫時想不明白，於是就不去想了。
至於說艾灸，她其實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是屬於無所謂的事情。
有小姑娘忍耐著害羞來邀請她，石青君於是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去試試吧。
她如今，是樂於嘗試未知的新事物的。
「不過，我身子通明，沒什麼穴位了，艾灸還有作用嗎？」石青君問。
「身子通明，那是什麼意思……應該有吧。」小姑娘不明白，她看著石青君平坦的小腹，害羞的低聲：「總之，就是暖暖的，對咱們女兒家總是有好處的，治宮寒啊……或者對以後要孩子都有幫助。」
小姑娘語氣頓了一下，說道：「一會兒，青姐姐的慶功宴結束，也會去暖暖身子的……石姐姐，您不是很喜歡青姐姐的舞嗎。」
石青君意外的看著這個孩子。
這是覺得她和阿青認識，想要用阿青想要拿捏她嗎？
「嗯，那就去吧。」石青君倒是無所謂。
——
雲淺：「……」
石青君有沒有被拿捏不知道，雲姑娘……的確被拿捏了。
對生孩子有好處？
她也要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