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傾城看到本該昏迷的人完好地站在面前的時候,顧傾城的心就開始下沉,下沉——
眼看著顧傾心一步步靠近,顧傾城終於忍不住慌亂,窗外一絲風吹過,她包著臉的面紗掉在了地上,她卻毫無所覺,腳步往後退,突然目光集中到了地上,眼睛一亮地匯聚在地上的匕首上——
正要彎腰去撿拾的時候,有人速度比她更快!
她害怕的人笑盈盈的,用影子一般的速度飛快地到了跟前,她的手指尖才只剛剛接觸到匕首冰涼的手柄上的花紋,就被緊緊地踩在了腳下!
是的,匕首連同她的手,都被踩在了一隻鑲嵌著寶石的繡花鞋的腳底下!無論她怎麼用力,竟然完全抽不出來手!
顧傾城這一刻才開始真正地慌了起來,一個普通的女子,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力氣!她驚慌失措地抬頭,因為手被踩住的原因,只能以一個絕對卑微的角度仰望著顧傾心,瞳孔瞬間變得老大老大!
「最薄最鋒利的刀拿來!」
一邊用腳踩著少不鬆動,一邊伸出右手。Google搜索
剛才還未了避免風波站的很遠的男人擰著眉頭恭恭敬敬地將一把細細的刀就要遞過來。
顧傾城掙脫不掉手上的鉗制,用另外一隻手來掰都沒辦法,這時候餘光看到那個站在牆角的男人拿著刀子,立刻就半是懇求半是威脅道,「快,快,動手殺了她!殺了她我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快!」
只要那個男人將手中的刀出其不意地刺在顧傾心身上,她依然還是最後的贏家。顧傾城目光無比迫切,可是被她這樣要求的人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予她。
她驚慌地吼叫道,「你若是不動手,你永遠都不會得到解藥了!不想活了是嗎,還不給我動手!」
男人有一瞬間的停頓,臉上閃過猶豫之色。
顧傾心靜立不動,哪怕背後就是手上拿到的危險人物。
「怎麼還不送過來?」輕聲細語地,跟顧傾城完全不同。男人聽見這一聲,猶豫之色瞬間散去,幾步過來將細刀的刀柄小心地放在了顧傾心手中。
面前兩個人哪一個更加弱勢一點他又不是瞎子,雖然吃了藥丸,但是解藥總是可以找的,若是他聽從了被踩住的女人的話,那麼下一秒,他的命就會無聲無息地完結!
「你,好你個奴才,不想活了是嗎?竟然敢這樣對我,聽著,你的解藥,永遠都不要想得到了,我永遠都不會給你的!」顧傾城落下了狠話,然後抬起頭來,扭曲而仇恨的面容中那一雙眼睛再沒有任何的掩飾,「顧傾心,你這個賤人,我恨你,是你害死我母后,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
「是麼?不放過我?現在是誰不放過誰呀?」顧傾心難得有耐心地蹲下身來,腳下又是多用了一分力,依舊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傾城,手上一個用力,就聽見「咔擦」一聲,顧傾城眉頭一皺,好痛!痛呼聲還沒來得及破空而去,就被布條搜塞住了嘴.巴。
笑話,若是讓顧傾城喊出去了,將人給引過來,那就不好玩了!
所謂十指連心,五根手指被踩斷的痛苦幾乎突破人能夠忍受的痛苦的極限,顧傾城臉上全部都是汗水,另外一隻手再次五指成爪朝顧傾心臉上揮過去,雙腳朝著顧傾心的所在狠命地踢過去,那一股拼命的狠勁,就是要置人於死地!
氣勢洶洶揮過來的爪子被半空中攔住,顧傾城完全都沒看清楚顧傾心是怎麼出手的,自己的另外一隻手腕就牢牢地被握在仇人手中,要踢過去的腿也被一腳踹了回去!
賤人,賤人,你怎麼不去死!
手指的疼痛,手腕上被壓制住,嘴.巴也被破布堵上,顧傾城不能動作,那雙眼睛噴了火一樣,無比憎惡地怒視著她的仇人,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來。
這一刻,顧傾城只希望面前的人去死!她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要,一定要讓她去死!
顧傾心從她那無比憎恨的眼神中得到了這樣的信息,可她並不在乎,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局,不管惹不惹她,她們天生就是仇人!
既然仇人落到了自己手中,哪裡還有放過的道理!只聽見下一刻,抓住顧傾城的手稍微用力,又是一聲骨頭碎裂的「咔擦聲」——顧傾城的另外一隻手的手腕已斷。
手腕斷裂的疼痛,跟剛才五指被踩斷的痛苦相差無幾,痛的大汗淋漓卻不能喊出來,顧傾城憤恨的程度已到達最高峰。
如果現在她手上有一把刀,她會毫不猶豫地瘋狂地一邊狂砍一邊喊著殺殺殺!
顧傾心嘴角噙著笑,十分放鬆地放下了緊握著顧傾城的手,已經折斷的手於是就軟綿綿地垂落下去,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順手拿起剛才因為要抵擋顧傾城的攻擊而落在地上的小刀,顧傾心毫不在意地終於放開了踩著人五指的腳。
那病匕首就在她的手邊,顧傾城的手指已經觸摸到了匕首的金屬觸感,可是無力的五指疼痛得完全不能施力,根本握不住那匕首!明明伸手就能拿起手邊的匕首捅過去,卻因為五指被手腕被廢而無能為力!這一刻,顧傾城完全絕望,如同卑微的螻蟻一樣趴在地上,從兩邊手臂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房間的外面,不遠處好像傳來了腳步聲。
看來有人要過來了,唉,真是可惜啊!顧傾心退後幾步,頗為惋惜地搖搖頭,本來她還想讓顧傾城親自實驗一下被人活生生剝皮的滋味,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
不過,她的雙手,暫時是沒用了!從此再也不能拿起筆,也再不能跟一樣一樣長袖善擺地在高高站在舞台上!
接著她點了顧傾城的穴,讓她不能動不能開口,將她口中的破布拿走。
「你,過來,將她給我抬過來!」
顧傾心指揮著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將顧傾城拖到了榻上,雙腳也綁住,跟顧傾國挨在一起,然後將那柄染著鮮血的匕首重新放到顧傾城手裡,合攏了五指握住匕首,「來,二皇姐,這匕首是你的吧,還給你就是。」
顧傾城的雙手被廢,不能彎曲,口不能言,只能任由擺布。
「將躺著的那位給弄醒,快有人過來了!」
戴著面具的男人從匣子裡掏出一顆藥丸送進顧傾國口中,那是解除深度昏迷的解藥,抽出銀針在顧傾國鼻子下面扎了幾下,那染血的臉蛋讓人不忍直視,眼皮子轉動,慢慢地就要轉醒過來。
再抬頭的時候,房間裡已經不見了顧傾心的身影,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背起自己的木匣子奪窗而出!
在他剛逃出丞相府後門,就聽見一聲無比悽厲驚天動地的叫聲從來的地方傳出來,驚出了無數的飛鳥!
顧傾國毀容了!當她醒來的時候摸到自己滿臉的鮮血,而坐在她對面的人穿著啞女的衣服,臉上卻是她無比熟悉的顧傾城的容顏,手上還拿著沾滿了鮮血的匕首,屋子裡除了她們再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她徹底地失去了冷靜,尤其是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縱橫交錯糊滿鮮血的臉的時候,立刻陷入了崩潰和暴走當中!
「是你對不對?我要殺了你!」顧傾國伸手輕鬆地奪過顧傾城手中的匕首,那匕首上的鮮血就是從她臉上來的,她舉著那匕首,瘋魔似得朝顧傾城身上刺過去——
顧傾城不能動也不能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胸前開了一朵艷麗的紅色花朵,疼痛已經麻木,意識也開始不清醒,眼看著顧傾國著魔似得抽出了噗嗤一聲將匕首從皮肉裡面拔出來,又要再一次地朝她身上捅進去——
「住手!」大門哐當一聲被人給踢開,門口以上官楓為首的一大群人聞聲而來,看到的就是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正舉著匕首行兇的畫面。
上官楓飛身上前就從顧傾國手中奪走了匕首。
逃過生死大劫的顧傾城由於疼痛和失血過多,兩眼一閉,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二公主!」上官楓上前一步扶住了顧傾城,來不及疑惑她怎麼在這裡,當務之急是要將人給救回來!
在上官楓著急地請大夫過來的時候,顧傾國目光呆滯,兩眼無神。
顯然,因為她的血肉模糊的臉,上官楓剛才進來竟然完全沒有認出她來,或者說,那樣無法直視的臉,他看過一眼就再也不會瞅第二眼。
「啊啊啊啊!」顧傾國突然捂住臉尖叫起來,然後撩起裙擺無措地包住臉朝外面衝出去。
丞相府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情,府內所有人都朝著這個院落趕過來——
這一日的陰謀的鬧劇,最終的結果就是,丞相府公子的側夫人顧傾國毀容,而顧傾城左手永不能提重物,右手五指再也無法靈活曲張,她的胸.前,也留下了永遠不會消失的傷口。
顧傾城悔了顧傾國的臉,顧傾國同樣給予她一刀,這兩人,誰都沒有討得好處。
當初承諾可以換臉的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早已經銷聲匿跡,好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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