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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這又與他有何干係?

2024-09-03 01:32:45 作者: 枇杷熟了
  屋外落雪紛紛,顧月兒帶著采蘭乘著車馬,一路朝著如意賭坊行去。

  采蘭告知她這事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思緒前世,她就是在這日的夜裡出了事,當她收到這消息的時候,顧月兒心裡一時間頗為猶豫。

  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好生的待在府中,就定能避過前世的那場劫難。

  但是,如今她知道自己的那場事故,很可能與蘇姨娘和如意賭坊有關。

  今日也許就是她探破真相的最好時機,顧月兒不想就這樣錯過。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思緒間,他們很快就到了鶴頤樓旁。

  街道上的積雪已被清掃於兩側,只見行人手執雨傘,在這落雪暮色下,來來往往。

  車內的姝色少女從來了這兒後,就一直靜靜地端坐在馬車內。

  暮色里淺淺寒風吹過,顧月兒的一雙手凍得冰涼,不知想起什麼,少女眼中染上了幾分愁緒。

  采蘭瞧著她柳眉微微蹙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的陪在她身側。

  片刻之後,只見一身粉衣的女子從如意賭坊走出,但一直低垂著腦袋,叫人看不清她的樣貌,她側過身子,很快就朝街道的另一方向走去,行色匆匆。

  顧月兒從那身形瘦削女子一出坊門後,她就立刻認出了那人,是蘇姨娘的貼身婢女碧霜,只是她不應該侍候在蘇姨娘的身側嗎?

  怎麼會在這時候從如意賭坊中走出?

  而且,瞧她神色還是頗為鬼鬼祟祟的模樣,似是擔心做什麼事情,會被人發現一般,不時間她會回頭張望一下,注意著是否有人跟蹤於她。

  「小姐,那人......」

  聽了話後,顧月兒知曉采蘭定也是認出了她。

  顧月兒側身對上采蘭的眼眸,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所說的不錯。

  「采蘭,待會兒你悄悄跟上去,看她要去哪兒?或是要做什麼?」顧月兒隨後轉頭看向粉衣女子離開的方向,她小聲的吩咐著身旁的婢女。

  「是,小姐。」

  冬日的夜幕,總是比夏日來得早,采蘭不過才剛走沒多久,暮色漸漸深沉,天色黯淡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少卻。

  官道兩側的商鋪,陸續給檐下的紅縐紗燈籠點上了燭火,映著如柳絮般飄舞的細雪,透出淡薄是陰影。

  時間漸漸的流逝而去,但采蘭卻遲遲沒有歸來,天色也越來越暗沉,夜間,寒風乍起,顧月兒瞧著商鋪檐下的燈籠輕輕搖晃,就像在搖晃在她的心上一般,莫名心慌。

  端坐在馬車內的顧月兒,總覺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在她纖嫩手指輕挑開車簾,想下車去查看時候,眼前霍地閃過一抹身影。

  顧月兒還未看清,那人就將帶著迷香味道的巾帕緊捂到她鼻尖,緊接著,她只覺脖頸處一痛,還未來得及掙扎,她就沒了意識過去。

  終究還是逃不掉前世的命運嗎?

  顧月兒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

  早知道還會落到這種結局,她應該先早些安頓好采蘭的去處。

  ......

  醒來的時候,顧月兒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狹窄的馬車內,她的手腳還有嘴,都被粗粗的麻繩捆綁著,勒的叫人難受。

  山路崎嶇難行,馬車搖搖晃晃,透著車簾,外面的冷雪從縫隙中飄落了進來,落在姝色少女的臉上,一陣冰寒。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顧月兒此時雖恢復了意識,但渾身卻沒有一分力氣,鼻尖還散發著淡淡的迷香味,讓人不由昏昏欲睡,耳旁車軲轆聲窸窣。

  落雪寒夜中,伏在車廂的顧月兒,隱約間聽到駿馬疾馳穿過山林的馬蹄聲響,繼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會是誰呢?

  意識思索間,馬車行走的進程漸漸慢了下來,前面的車夫拉了拉韁繩,顧月兒隨後聽到馬兒嘶鳴的低吼,緊接著,馬車停了下來。

  「來者何人?」車馬的前方,顧月兒聽到有漢子大著嗓門問道。

  「請問你們是松華山匪寨的人嗎?」回話的男子聲音低沉清澈,就像曰曰流過的山泉一般澄澈見底,乾淨無瑕。

  接著又聽著他道:「哦,在下姓氏陳,名明州,是河間府如意賭坊徐遠山徐掌柜,推薦來參加明後兩日的魁首爭奪賽。」


  陳明州?

  顧月兒聽到這簡單介紹,隨後她在心裡默念了一番,霍然間,她心中砰砰的跳動了起來。

  這與她一車之隔的男子,真的是陳明州嗎?

  是那位將要在日後權傾朝野,位極人臣的鎮北侯陳明州......

  一時間,顧月兒竟有些不敢相信。

  漢子聽了來人的介紹後,隨後放鬆了些警惕,顧月兒聽到他笑著揚聲道:「哦,原來是老徐手下的人啊,只是你......深夜裡在林子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漢子的聲音里還是帶著些許的懷疑。

  聽了話後,那年輕男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笑了笑道:「我這不是頭一回來松華山嗎?想著出來逛一圈,哪裡曉得一下子就逛得辨不清方向了。」

  說著,他又高興的道:「幸好遇見了你們路過這兒,我就想著還是跟著你們一道回山上,這樣更安穩些,省得到時候,本公子又尋不到回去的路。」

  「原來是路痴啊!」人群中,不知誰起了個頭,帶著三五個人瞬時就鬨笑了起來。

  繫著貂皮斗篷的青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般,面上尷尬一笑,隨後就側過身,微微低下了眉眼,沒再和他們繼續搭話。

  「那,火把給你,自己拿著,別到時候......徐遠山那廝又說我們松華山匪寨的人,欺負他的人。」好一會兒後,車隊裡的人將其中一個火把,給了陳明州。

  說話間,陳明州驅策著駿馬上前了來,他的身子經過車馬之時,忽的帶起了一陣風,席捲著素色薄簾輕輕盪起。

  透著那道巴掌大的車窗間隙,顧月兒看到那青年背著她,端直的騎在馬上。

  風雪中,他一身斗篷兜帽上的絨毛輕輕搖動,那垂在腰下的衣擺,隨風輕晃,衣袂飄揚,青年身形頎長,氣宇不凡。

  在眾人嘲諷那青年愚蠢之後,顧月兒就瞧那青年微微側過身,露出他劍眉星目,芝蘭玉樹的樣貌,他薄唇輕勾,又添了幾分說不出道不盡的風流跌麗。

  那青年雖很快低下了眉眼,但顧月兒卻立刻就認出了他,就是前些日子,她在鶴頤樓下見到的那個俊美執傘青年。

  想起剛才那人所說的話。

  顧月兒微微眯著雙眼,靜靜的打量著眼前之人。

  難道他......就是那個陳明州?

  意識到有人在打量著自己,騎在馬上的青年不由斂起了眉,嘴角的那一抹淺淺勾唇,也很快便沉了下去。

  他抬起眼眸,朝剛才那個打量他的方向看去,只見微微翻卷的青布帘子內,一身著精緻細襖的少女被麻繩緊緊的捆綁,因她肌膚太過纖嫩,麻繩勒過的櫻唇雪頰,映出清清淺淺的痕跡。

  再仔細些瞧,少女長得可真是好看,雲鬢玉顏,姝容月貌,此時她雖被繩索捆綁著,渾身瞧著帶了幾分狼狽,但莫名叫人心中多出好幾分的憐愛來。

  她那我見猶憐的小模樣,不知有多能招惹於人。

  之前,他從徐遠山遞給他的畫中,就知這女子嬌妍艷美,如今近處瞧著,這美色竟是更甚,若要叫人瞧著車內女子的這小模樣,還不一個個的都會欺【辱】於她。

  不過......

  這又與他有何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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