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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女配心生歹意,開始設局……

2024-09-03 01:32:48 作者: 枇杷熟了
  隔窗外的雪,紛紛揚揚的下個不停,不久前,府里小廝才清掃過的庭院小徑,現下又覆上一層薄薄的細雪。

  出門時候,采蘭擔憂顧月兒受涼,就從榻旁衣櫃中取出了件寶藍色的羽緞斗篷,欲將披到眼前少女的瘦削肩上。

  立在窗前的那姝色少女微微垂眸,也不知怎的了,只見她瞧著她手上托著的斗篷。少女神色間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聽她輕輕出聲道:「換成雪青的吧......」

  聽了話,婢女采蘭這才恍然大悟。

  以前夫人曾說過,小姐她穿雪青色衣衫最為好看......

  不過,這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只是沒想到,小姐她還記得。

  聽了顧月兒的話,采蘭輕輕應道,「是,小姐。」

  她雙手托著寶藍羽緞斗篷,轉身回了衣櫃前,采蘭抬手拿了件雪青色的羽緞斗篷,輕輕披在姝色少女的肩上。

  顧月兒行至菱花銅鏡前,看著光滑精緻的鏡面前,少女一襲月白長衫,她削瘦肩上披著件雪青色的羽緞斗篷。

  鏡里女子微微浸濕的烏髮,輕輕垂在腰側,襯得少女身姿窈窕,如琬似花。

  顧月兒靜靜打量著銅鏡里的少女,端是世上少見的美人兒,只是少女面色冷淡,瞧不出一分豆蔻年華之人該有的活力和張揚。

  其實,以前的她並不這般,但卻不知從何時開始,漸漸變成了現下這般模樣。

  屋外倏然起了一陣寒風,吹拂著紫檀案几上的幾本書冊扉頁,「嘩嘩」響起,采蘭見著,忙行至隔窗前,將支開的隔窗給輕輕落上。

  聽著屋外寒風呼嘯的聲響,顧月兒纖嫩的手指舉起,她細細攏緊了些身上的衣衫。

  沒一會兒,姝色少女便從坐凳上起身,她緩緩行至門前,抬手輕輕推開槅門,屋外的飄雪卷席著寒風向屋內吹落了進來。

  采蘭見了,她抬手從牆角拾起一油紙傘,跟著顧月兒一道出了屋子。

  檐下冰棱,犬牙交錯,廊下石階,細雪堆積。

  瞧著顧月兒提步下了覆滿細雪的石階,采蘭輕輕支開油紙傘,她抬手將傘面遮於倆人的頭上。

  此刻的顧府很是安靜,耳畔邊只能聽到細雪落於傘面,發出「沙沙」的細小聲響。

  顧月兒主僕二人,沿著庭院小徑,她們一步步的行至府里的祠堂之處。

  到了門口,顧月兒並未直接進去,她抬眸瞧著祠堂前那株碗口粗細的紫藤樹,有關母親的那段回憶,似潮水般猛烈湧來。

  在那春意盎然,微風和煦的春日裡,祠堂門外的這株紫藤樹,一串串的紫色小花綴滿枝頭,芳香馥郁。

  這株紫藤樹,是母親生平最愛的花樹,那時,母親時常會帶著她來此處,欣賞紫藤花開的美景。

  瞧那一朵朵,一串串的紫色小花微風中輕搖,還有母親眉眼間雖淺淺,但卻很是歡喜的笑意,直至現下,那幅說不出美好的畫面,還印記於她的腦海之中。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祠堂外的這株紫藤樹,就再也沒有開過花。

  而母親,仿佛也從那之後,身子情況每況愈下,感情方面也變得極為淡漠。

  所有和母親相關的溫情記憶,似乎也隨著這株不再開花的紫藤樹戛然而止。

  顧月兒曾也很在意母親的情緒,只是後來,蘇姨娘的溫柔呵護彌補了她那缺失的母愛,漸漸地,她也越來越喜歡與蘇姨娘,還有庶妹顧憐待一起。

  再後來,她邂逅了沈昀卿,從此整顆心,她都撲在了那人的身上。

  而對於長居內宅,誦佛讀經的母親,除了必要的請安行禮外,顧月兒竟不知該要與她說些什麼了。

  半年前,那時候才入秋不久,只記得庭院裡的金菊盛開的特別鮮艷漂亮,母親卻突然逝去。

  彼時,她滿心滿眼的人都是沈昀卿,她傾盡一切方法,想討得沈昀卿的在意和歡喜。

  知道沈昀卿睡眠不好,她為他苦尋秘方,親自採摘小野菊給他製作藥枕,為此她一雙纖纖玉手,被荊棘刺傷了幾道傷痕。

  知道他喜歡前首輔張千的真跡,她逛遍整個河間府的書坊,為他尋求,最後求得江南外祖父,輾轉幾番,終於得之。

  只是,那人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不管她做了多少事,沈昀卿依舊對她不甚歡喜。

  她也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卻為了沈昀卿一次次降低自己的底線,而沈昀卿的冷情,卻又一次次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不只一次,顧月兒想要放棄,但不知因何支撐著她,讓她卻一次次的堅持下來。

  她生來便是官吏之女,父親地方官員,母親江南富商之女,而她又是顧家唯一嫡女,再加上蘇姨娘一直面上疼愛嬌慣,實則卻是捧殺的舉止,將她性子養的更是嬌蠻。

  不過,那嬌蠻大多也只是對著家人而已。

  其實,也稱不上嬌蠻吧,頂多算是撒嬌而已。

  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河間府市井之中,就有顧家嫡女性子囂張跋扈的謠言流傳,對於這些以訛傳訛,顧月兒心裡一直不甚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沈昀卿一人罷了。

  而她有沒有做過訛傳中的那些事,顧月兒她自己十分清楚。

  這麼些年來,她從未對任何人與事發過脾氣,僅唯一一次,是兩年多前,她在街上遇到了個讓她特別憤怒之事......

  那是她第一次,以自己官吏之女的身份鎮壓於人,令那人俯首乖覺聽從。

  對於那一次,顧月兒從未後悔過自己用了最為霸道強硬的手段,若是時光重返,她還是會那樣做的。

  那時候的顧月兒,只一心掛念著她喜歡的沈昀卿,一時間,她對母親的關心更是減少,除卻必要的請安問好,顧月兒自來很少去她那兒。

  豆蔻年華時候的她,喜歡的是花香怡人的雅致清香,而不是母親房裡,一年到頭都不會斷了的誦佛讀經的檀香,或是日日進食的藥香。

  這些香,這些味道,只會讓她不禁心生壓抑之感,讓人想要逃離......

  就在她因得不到沈昀卿歡喜,暗自悲傷之時,母親卻突然病逝,聽到這消息時,顧月兒無法置信。

  之後,顧煜給母親辦了盛大的葬禮,三日後入棺下葬,接著她瞧著母親的牌位被搬進了祠堂。

  就這般一個生活在她身旁活生生的人,此刻卻變成了一塊冰冰冷的牌位,整場葬禮下來,她一直都是很懵很懵的狀態,耳畔邊哭聲哀嚎,但她眸中卻沒有一滴淚水。

  顧月兒心底總覺著,母親其實一直都在她身邊,並未離開。

  參加葬禮之人瞧著她從始至終,都未落下一滴眼淚,皆覺著她很是不孝,而前世,她後來會身敗名裂,與葬禮之上她的平淡反應,有著逃不了的關係。

  比之她的漠然反應,她的庶妹顧憐卻是哭的梨花帶雨,一雙眼眶儘是通紅,惹人生憐。

  仿佛,她才是那個逝去之人的親生女兒一般......

  顧月兒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她側過身,對身後的采蘭淡淡道:「你找處避風的地方先待著,我想一個人進去,單獨和母親說會兒話。」

  聽了話,婢女采蘭點了點頭,輕輕應了聲,「好,奴婢就在外面候著,若是小姐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喚我。」

  「嗯,也好。」顧月兒淡淡回了話之後,便轉身進了祠堂之中。

  ......

  而就在這同一時刻,身處河間府某處深巷中的顧憐,卻突然遇到了些麻煩。

  現下接近年關,百姓們都在紛紛搶購年貨。一時間,河間府臨街之處,車水馬龍,喧囂熱鬧。

  而在這河間府的某處深巷中,此處卻寂靜的不見一個人影。

  顧憐原是一路跟蹤著蘇姨娘的,但不知怎的,跟蹤到這條巷道之後,蘇姨娘卻突然不見了蹤跡,意識到自己跟丟之後,顧憐忙吩咐車夫調轉車頭。

  卻沒想到,她會在此處遇到趙淳此人。

  這姓趙的,是河間府這街道上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他仗著家中萬貫家財,終日流連於各色美人之中,若不是家中有個似若母老虎般的夫人坐鎮,約莫府里早有了數不清的貌美小妾。

  「喲,這不是顧府二小姐嗎?你怎麼會在這兒......說起來,咱們還真是有些緣分呢。」顧憐瞧著眼前男子,只覺著他這人可還真是不要臉。

  但立在車前的趙淳,卻笑著從袖中掏出摺扇,仿若文人模樣,他將手中摺扇輕輕展開。

  如今冬日,他卻手執一把摺扇。

  若說他樣貌俊秀,五官端正,便也罷了。

  但他一副略為臃腫的身形,還有也不知是不是床笫之事過於頻繁緣故,男子眼底一抹青黑,叫顧憐覺著,就連附庸風雅四字配予他,都是玷污了這詞兒。

  緣分......

  聽了趙淳的話,顧憐心底冷冷一笑。

  「......趙公子,還請你休要胡說,我與你能有何緣分?」顧憐神色不解的說道,但少女語氣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惱意。

  「若沒有緣分,那咱們又怎會在此處偶遇?」仿若察覺不出顧憐聲音中的冷意一般,趙淳仍舊笑嘻嘻的說道。

  而聽了此話的顧憐,她垂下眼眸,神色登時便冷了下來,她握緊袖中的拳頭,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抬眸,朝著眼前男子盈盈一行禮,聲音淡淡道:「趙公子,還請你......不要拿我與你那些美人比較。」

  緊接著,顧憐又繼續道:「我雖是庶女,身份卑微,但好歹也是官家女兒,容不得你這般羞辱。」

  「羞辱?」聽了話,趙淳輕輕反問出兩字,繼而,便瞧著他一雙眼眸輕笑襲來,「在下最是憐愛美人,又怎會羞辱於你,顧小姐定是誤會了在下的意思。」

  瞧著趙淳依舊糾纏不休的模樣,顧憐心中厭惡不已。

  她輕撇開自己的眼眸,不再瞧向眼前之人,片刻之後,顧憐聽到自己柔著聲音道:「好,或許真的是小女誤會了趙公子的意思......瞧著趙公子剛才也是急匆匆的模樣,該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去處理吧,那小女就不耽擱公子的時間了。」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一派為他人著想的善解人意的樣子,既能解決掉自己眼前這麻煩,又能讓人心裡對她頗生好感。

  她明事理之後的這些年裡,皆是這般行為舉止,每一次,她都能順利通過,而又不會絲毫影響自己在眾人心中的美好形象。

  就在顧憐以為眼前之人會接著她的話,說自己的確有事要離開,但她卻聽趙淳輕笑著道:「有什麼要緊的事,能比得上與顧二小姐親近關係重要。」

  說著,他人眼神頗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瞧著他意味不明的目光,顧憐心底驀的一寒,這般的眼神,她曾在這人的身上見過。

  約莫兩個月之前,她在街上遇到趙淳一直跟隨著某位貌美少女,他僕從手中拎著大小禮物,都是討那少女歡喜買下的......

  後來,她與家人去參加某位官員的生辰壽禮,卻誤入一處寂靜偏院,就在那偏院不遠處的叢林之中,她隱約聽到女子似是歡愉,又似是痛哭的低吟之聲,她尋聲而去,卻瞧見了那樣的一幕。

  少女被男子壓於身下,衣衫破碎凌亂......最初,她只覺羞澀,感嘆於那兩人膽子真大,竟在主人家生辰之禮時,【情】愛於此。

  但後來,她卻認出了那男子便是趙淳,而那被壓在身下的少女,竟是不久前街上遇到的那姑娘,此刻她身邊不遠處一襲桃粉衣衫,顯然是府中侍女著裝。

  那時候,她心中只覺驚訝,但沒太多情緒,畢竟與她無關。

  但此時,瞧著趙淳投向於她的眼神,像極了當初他看那侍女的樣子,想到於此,顧憐心中不禁一陣噁心。

  「趙公子,你說話請注意些分寸。」顧憐抿了抿唇,只聽她一字一句的道。

  「哈哈......顧二小姐還真是冰雪聰明,竟這麼快就看出了在下的心思,我對顧憐小姐早就青睞許久,若你答應成為我的紅顏知己,我日後定不會虧待於你。」

  瞧著顧憐突然冷下的面色,趙淳知道眼前之人已經瞧出他心思,於是,他就不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顧憐聽了,輕哼一笑,低低的道:「你憑什麼覺著,我會看上你。」見趙淳直接道出自己的心思,顧憐也不再裝模作樣,她說的這話,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嘲意。

  趙淳這人,若不是他生來萬貫家財,又捨得給各個美人兒散盡銀錢,就以他這副模樣,真不知道到底還有哪些個姑娘,能看中的他這般的人。

  而她眼下又不缺錢,也不知趙淳這人,他究竟是以怎樣的底氣來與她說這話的,以為她與那些貪財的女子一般嗎,真是可笑。

  對於此,顧憐心中頗為不屑。

  隨後,顧憐便聽著眼前之人慢慢出聲,果然和她之前想的一般。

  「在下雖不才,但名下家財萬貫,可足夠顧二小姐享用一生......想必,顧憐小姐對在下說出的這個,應該會有好些自己的見解。」


  顧憐原是一副敷衍悠然的姿態聽著趙淳的話,只是話說到最後,卻見顧憐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少女神色仿若不解的看向眼前之人,輕聲回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顧二小姐腕間的碧璽石手串甚是不錯,這麼些年,我送給各色美人的首飾也不少了,像成色這般好的手串,還真是少見......」

  趙淳垂眸,目光從眼前少女腕間的手串輕瞥而過,隨後語氣慵懶隨意的說道。

  從趙淳開口談論起少女腕間的碧璽石手串起,顧憐的臉色微微就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腕上的手串,突然有種想要將之藏起的衝動。

  顧憐很想趙淳能止住這個話題,但眼前之人卻依舊繼續著道:「不是在下看不起你們顧家,而是以你父親那點子的俸祿,若不是有先夫人的田產和鋪子支撐,就連維持整個顧府應該都有些捉襟見肘,又怎麼可能買得起這般貴重的碧璽石手串送予你。」

  「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手串應該是從江南徐家那邊送來的吧......而且,這手串的主人,應該也不是你顧二......」

  趙淳的話音未落,「閉嘴!」就聽眼前少女突然出聲打斷。

  顧憐衣袖遮住腕間手串,她縴手漸漸的握緊了些那一顆顆穿成手串的碧璽石玉珠。

  想起當初這碧璽石手串從江南初初送來之時,用一件十分精緻的珊瑚匣子裝裹著,匣子裡刻著祝賀顧月兒十五歲生辰歡樂的字句。

  這是顧月兒遠在江南的外祖父,親自為顧月兒定製的十五歲生辰之禮。

  從徐氏去世後,府中的管家職權暫時移交到了姨娘手裡,府里所有迎來送往的禮品都要經由姨娘之手。

  偶然間,她瞧見了那匣子裡的碧璽石手串,心生歡喜,便暗自取走。

  心道這十多年來,顧月兒不知得了多少珍貴稀奇的首飾寶貝,不過就是少了她手串這一件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其實,在下也不知這手串原本屬於誰,剛才那些話不過就是隨口而說,但瞧顧憐小姐的表現,似乎事實還真就如此。」瞧著顧憐有些緊咬嘴唇的模樣,趙淳輕輕一笑道。

  「你......是與不是,和你又有何關係?」聽了話,顧憐從回憶中抽身出來,她不由惱羞成怒道。

  「嗯,的確,此事是與我沒關係,可誰叫我對顧憐小姐心生愛意呢......那我自然是要,多為顧憐小姐考慮考慮了。」

  瞧著趙淳恬不知恥的模樣,顧憐心中惱怒至極,但身前之人卻還接著道:「我勸顧憐小姐別忘了件事,徐氏如今已經沒了,若再過些年,顧家大小姐嫁了人家,江南富商與你們顧家的關係可就更疏遠了......到時候,你要想再得到碧璽石手串這般的寶貝,那可就難了。」

  「顧憐小姐,在下再說句你不愛聽的,你父親的官職其實也並不是很高,若沒了江南徐家的貼補,你們顧家生活水平肯定大不如前,可你若要成了我的人,日後你要是想要什麼,我定會全都送到你眼前來。」

  「但若你拒絕的話,再想找到像我這般條件的人,可就不簡單了,說到底,你其實不過也一庶出女兒,又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以你父親的性子,定會給你尋個書香門第之家,家裡富裕他可能並不大看中,只要學業勤勉即可......以你身份,約莫會配個學業頗好的秀才,更好些的或是個舉人的身份,以你顧二小姐的眼光,在下想......你定是瞧不上眼的。」

  顧憐靜靜聽著趙淳的言語,雖聽著心裡難受,但不得不說,眼前之人說的極是有理。

  若她與姨娘不橫加干預,趙淳心中所說之事,很有可能會在不久之後發生。

  顧煜一直以為她清雅孤高,不甚在意錢財,那不過是在她完全不需為錢財發愁之時。

  但從蘇姨娘接手府中中饋,顧憐見識了江南徐家是怎樣富貴滔天之後,她心裡便更是在意錢財之事了。

  想起以前,她時常在顧月兒的梳妝匣子中,瞧到各種精緻飾品,分明都是一樣的珍珠耳墜兒,但顧月兒的卻格外圓潤漂亮,將原本就顏色頗好的少女,更是襯得明艷好看。

  每每瞧著她腕間,耳垂,或是鬢髮間,戴著簪著各種好看的飾品,顧憐心中皆羨慕不已,很想占為己有,但那時徐氏還在,蘇姨娘叫她小心行事,不可做出讓父親不喜之事來。

  而現下,她卻可以任意挑選其中她的歡喜之物。

  顧憐握著手中的碧璽石玉珠,原本該是顧月兒的十五歲生辰之禮,但如今卻是戴在了她的手上。


  有時候,顧憐只覺上天真不公平,同是顧煜的女兒,憑什麼她顧月兒生來嫡出,還有家境那麼富裕的外祖父,想要什麼東西,皆是應有盡有。

  而她顧憐,卻是身份低她的庶出姑娘。

  甚至,就連她的父親,原本囑意她姨娘,卻也為了徐氏家中的萬貫家財,讓她的姨娘成了他的小妾。

  妻與妾雖一字之差,但她與顧月兒的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想起今早從婢女那兒聽來的消息,說是鎮北侯府四公子求親於嫡姐顧月兒,鎮北侯陳修遠,官拜正三品的朝廷大臣,嫡子陳明禮小小年紀之時,便也是在戰場之上,建有功業。

  鎮北侯一家戎馬沙場,手握軍權,頗受當今太后重用。

  四公子陳明州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但那也是出自簪纓世家的俊美公子,哪裡是一個學業頗好的秀才,或是舉人身份所能比擬的。

  就陳明州夫人的身份,就足以顧月兒日後能在華京立穩腳跟,成為位高權重的侯府兒媳。

  而她顧憐,卻最多只能嫁個舉人身份的男子,即使最後能成功高中,那也得從朝廷最低一級,慢慢往上爬。

  只要一想到此處,顧憐便忍不住心中惱意,覺著上天待她真不公平。

  憑什麼她顧月兒生來便什麼都有,而她卻只能永遠活在她的下面,她不甘心。

  顧憐從思緒中清醒過來,瞧著眼前的男子還在不停地勸說著自己,驀然間,少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見她雙眸微微眯了一眯。

  片刻之後,她笑道:「趙公子說的的確有些道理,但我還是要好生思慮一番,畢竟事關我終身大事,總要多給我寫時間,讓我思索思索......」

  「趙公子,你覺得我說的對嗎?」顧憐聽著自己柔聲笑道。

  「......當然,我趙淳從不喜歡勉強於人,你若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鶴頤樓找我,到時候告知掌柜的『諄諄教導』,他自然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趙淳原本以為眼前之人不會輕易答應,但他只要好好誘導於她,多少還是有機會能成功的,只卻沒想到的是,顧憐竟然會應答的這般爽快。

  聽了話,顧憐淡笑著點了點頭,「但我若是沒去,那時你可不許找我麻煩,你也知道,我是很愛面子的。」

  「那自然,我這人雖無賴,但對女人都是很大方的......這些,你不用擔心。」

  「怪不得那般多女子能看中於你,你這張嘴可真是太能言善道!」顧憐聽了,忍不住輕哼一笑。

  男人的話,她自來都是不信的,在騙到手之前,怎樣的甜言蜜語,花言巧語都毫不吝嗇,待到得手之後,最後也只有女子傷心後悔了。

  而她之所以還跟趙淳周旋,不過是還有些用處罷了。

  ......

  兩日後,華京。

  沈府一行人於風雪之中,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在兩日後抵達華京。

  彼時,才將將過了午時,同樣也是雪落了千里的華京城,卻有著勝於河間府數十倍的喧囂熱鬧。

  沈昀卿看著眼前繁華如斯的華京,還跟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仿若這離開的三年,只是一場夢般。

  而現下,這場夢終於醒來。

  華京,他回來了。

  而就在他們一行人下了行舟渡口之時,另一條官道之上,一身手頗為矯健的年輕男子,他手執韁繩,往華京的城樓方向策馬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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