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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這就出來啦

2024-09-03 02:36:31 作者: 紅色水牛
  「天也不早了,既然大夥願意聽,那我們就再多說一會兒。閱讀」

  「感恩觀眾嘛。」

  「說點什麼好呢?就說我旁邊的這位吧,於慊於老師大夥也都熟悉。」

  「您捧我了。」

  「於老師跟我可不一樣,我為了吃上一碗飯,可是吃了不少苦頭,人於老師不是,人家是有錢人吶。」

  「有點小錢而已。」

  「不,家裡可趁老錢了,富九代。」

  「嚯,我家都富九代啦。」

  「那當然,別人富二代,富三代就了不得了,擱您這兒是富九代,祖輩往上倒九代,個個都是大財主。」

  「……」

  「去你的吧!」

  一段七分多鐘的小段表演完,兩人再次鞠躬。

  「啪啪啪~~好好~~」

  兩人的活兒剛一使完,觀眾又爆發出滿堂喝彩聲。

  此情此景,郭德剛和於慊太熟悉了。

  同樣的流程,倆人又開始第二次返場。

  「天色不早了,您諸位也不讓我回家,既然在台上,那總得干點正事吧,表演點什麼節目好呢?」

  「大夥喜歡什麼,您就給來什麼唄!」

  「這個難為我了,台下近三千的觀眾,我要一個個問過去,都得問到明年去了。」

  「您死不死呀。」

  這時台下的觀眾有搭茬的。

  「唱一段!」

  「《叫小番》!」

  觀眾跟演員之間,就是這樣。

  大家對你熟悉了,就知道你的絕活在哪裡,觀眾自然就會有「單點活」的願望。

  對於這種要求,郭德剛向來不會拒絕的。

  他笑著點頭道:「我聽見有朋友說唱一段《叫小番》,你們也真是的,聽了這麼多遍,還沒膩嗎?」

  「聽不膩,來一段。」

  此處不用於慊來捧,因為觀眾指定搭茬兒。

  郭德剛扭捏道:「可是我唱得都想吐了,你們太不講理。」

  「噫噫噫~~~」觀眾笑著起鬨。

  「行吧,既然大夥愛聽,那我就唱一遍給大夥嘗嘗,《叫小番》呢,是《四郎探母》中的一個小段……」

  郭德剛介紹完來歷,於慊捧道:「這可是好活兒,很見手藝。」

  說罷郭德剛身體繃直,眼睛聚光,左右手一抬一定,一個唱腔起始動作完成。

  靜中有動,氣韻連貫,畫面美觀。

  呃,畫面美觀劃掉!

  動作標準,確實很有神韻。

  他最初因為說相聲吃不上飯,可是搭人家的班子唱過四五年的戲,這些身段自然信手捏來。

  「好好好~~啪啪啪~~」

  光是一個身段動作就贏得了一片喝彩聲。

  郭德剛調整好氣息,張嘴便唱:

  一見公主盜令箭


  不由本宮喜心間

  站立宮門叫小番

  ……

  郭德剛的嗓子確實好,唱高音跟喝水一樣簡單。

  再加上深厚的戲曲功底,那腔調韻味拿捏的十足,聽著讓你頭皮發麻的同時,耳朵里卻相當享受。

  台下的觀眾雖然五湖四海都有,但還是以京、津兩地為主。

  戲曲、雜耍的發祥之地,興盛之所,懂行的人可不要太多哦。

  當郭德剛《叫小番》的嘎調一上去,大家直接聽美了。

  「啪啪啪~~好好~~」

  「好嗓子,這調門兒真高呀!」

  「這味兒忒足了,來著了!」

  台下觀眾紛紛起立,拍著巴掌喝彩。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有人聽戲曲能當場睡著,愣將國粹當成催眠曲。

  有人哼哼唧唧地跟著附和,心裡美的不行。

  園子裡聽完,回家睡覺都還在吧唧嘴,直到被老婆一腳揣下床才得以消停。

  所以說,沒有過時的藝術,只有沒能耐的藝人。

  節目雖短,但力氣賣得很足,台上的郭德剛和於慊再次鞠躬謝幕。

  不過想下台,依然沒那麼容易。

  把人弄高潮了,扔半道上不管,這會挨板磚的。

  掌聲不停,愈演愈烈,郭德剛倆人只能順勢繼續第三次返場。

  三。

  在華夏文化里可是一個極具魔力的數字。

  什麼事不過三吶,天地人三才呀,約法三章、一氣化三清、三宮六院、三思而後行、三顧茅廬、三生石等等。

  無論是神話,歷史,還是文學,總之相當常見。

  相聲門的返場,也有個跟「三」有關係的講究,叫「返場不過三」。

  這個規矩傳承到現在,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

  只是這裡規定返場次數不超過三次,倒也沒有那麼玄乎的道理。

  相聲門的藝人,吃得都是開口飯。

  微薄的收入,全仰仗觀眾們捧場。

  所以前輩們就想著,對觀眾得吊著一點胃口,不能一次性餵飽了,不然下次人家就很難再來捧你的場。

  另一個原因,就是控制演出的時間和節奏。

  到了現在,可能很多人已經不再管它是因何而起的,只是都自覺的遵守著。

  當然,這一點對於郭德剛和德芸社來說,早已經不叫事兒。

  他一個人連續返場二十五次的紀錄都創造過,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三」?

  同樣也因為他跟個瘋子似的,處處與眾不同,才會招致那麼多同行的討厭。

  愛一個人一定有理由,恨一個人也有理由。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這種話是講給傻子聽的。

  只是這麼幹,太玩命了,不能回回都來。

  此刻,郭德剛笑眯眯地看著台下的觀眾。


  「第三次了哈,天兒也不早了,您諸位還不肯走,小心回去睡地板。」

  「嗨,這您就甭管啦。」於慊笑道。

  「前面呢,說也說了,唱也唱了,那這次我也偷偷懶,咱後台人不少,也叫個人上來給大夥賣賣力氣。」

  「對,多跟觀眾熟悉熟悉。」

  「請誰上來呢?」郭德剛一副為難的表情。

  「對啊,請誰呢?」

  就在倆人糾結時,一道皂色身影已然出現在上場口,步伐不快,慢慢悠悠,跟剛散步到這裡似的。

  不用說,正是換好了大褂的胡炎,只是上場的時機拉前了一些。

  他不是莽撞人,自然有自己的盤算。

  誰返場,都得弄出熱鬧勁兒來,不然便白瞎了這個機會。

  所以只要自己有把握兜得住,做些不一樣的行為沒問題,反而更容易攏神。

  比如此刻的觀眾,注意力便直接聚在了這個冒失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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