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景城的冬天格外冷,??街上走一遭,外套都裹挾著寒意。
開在星零路的酒吧迎來一批身家不菲的客人,沈湛乎踩點到場,??推開門,里熱火朝天還夾著酒杯碰撞。
他一出現引來不少目光,敬酒碰杯的都停下來。
「稀客啊。」
「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沈湛,你這都多久沒出來了?」
接二連三的調侃代表大家熱情迎接,盛滿酒的杯子送到手邊,??沈湛接過,在喝下之前就撂了話:「就喝杯,??別勸。」
「杯?這話你也好意思出口。」
又有人遞上煙。
沈湛一根不落的收下,但沒抽。
注意到他不同以往的表現,??好友議論紛紛:「湛哥,??你最近怎麼越來越老實了?」
「你哪隻眼睛到我老實了?」沈湛端起酒杯輕嗤一。
好友倒指著雙目:「隻眼睛都見了,不止,??在座所有人加起來都到了。」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景衡適當添補插話:「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們湛哥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跟咱們這些『貴族』不一樣。」
「景衡,你又錯了吧,你是單身貴族,??我們可不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似的,??鄰近挨著的三人紛紛點。
穿著潮流t恤的男生率先發言:「我前天新交了個女朋友。」
剪了寸的男人舉手露出中指訂婚戒:「我有未婚妻。」
穿裝的男人推推眼鏡:「不好意思,正準備通知你們參加婚禮,請帖將不日送到各位手上。」
得知真相的瞬間仿佛被萬箭穿心,景衡捶胸頓足。
單身狗竟是我自己。
眾人聊的話題換了一波又一波。
「言斯年是不是快來了?」
「聽是,他生日不是快到了,肯定來的。」
「連他生日都記得這麼清楚,??兄弟,你不勁。」
「滾滾滾!想啥呢?我是記著言思慕生日,今年我決定努力一把跟她表白。」
一個城市的人脈圈,大不大小不小,兜兜轉轉都互相認識。
聽他們提到言思慕,沈湛眼皮子抖了抖,這個名字最近在他耳邊響起的次數格外頻繁。至於言斯年,年前給他出主意追人那位,到現在也算他半個軍師,於情於理都要準備賀禮。
按照慣例,每次需要送禮都直接去群里問連結,或者官店網址,亦或者私定聯繫方式。
又覺得不合適。
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他送出什麼,多尷尬。
轉念一想,言思慕生日肯定會邀請某人參加,嗯,還是等家讓某人出主意比較好。
沈湛打定主意,雙腿疊交放鬆姿態,背靠椅。
「湛哥,是不是最近喬妹管得嚴,你這連酒都不敢多喝。」
「瞎。」沈湛拒不承認,「她能管我?我們家向來都是我了算,你不知道?」
景衡嘴角抽抽:「湛哥,咱們做男人呢,還是要誠實。」
還沒喝杯呢,怎麼醉成這樣?什麼大話都敢往外。
「我不誠實?」沈湛眼皮子一掀,「算了,像你這種沒有女朋友的人是不會懂的,再多都沒有。」
見過能敷衍的,沒見過這麼敷衍得這麼生硬還理直氣壯的,景衡偏要作:「我錄下來,我跟喬妹告狀。」
「景衡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沈湛舉高酒杯,下巴微揚似不把他的威脅眼裡,一股子傲嬌勁,「這麼大的人還玩告狀這套,幼不幼稚?」
「方法不在舊,管用就行。」景衡偏不上他激將法的當,手機過去,只見那人迅速端開酒杯,放下二郎腿,愣是在酒吧里端坐出煮茶品茗的感覺。
「嘖嘖嘖。」景衡搖著手機直嘖嘴。
為雲喬每天家,前把家當酒店住宿的沈湛變成一個居家好男人,除了必要外出的應酬和管理俱樂,他習慣在家辦公,有時間就開車去學校接女朋友下課。
這番驚天巨變讓大家好一陣調侃。
人群中的遊戲又換一輪,還有些相坐談商事。
一道發自手機的特別關心鈴顯得格外突兀,沈湛翻開屏幕瞄了眼,仰起手中端了半場都沒喝完的酒杯一飲盡:「家裡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啥事兒啊?笑得滿春風。」
男人拿起外套夾在臂彎,停頓一下再,一副無奈的口吻:「女朋友太黏人,沒辦法,一會兒沒見到我就鬧。」
景衡摸著良心:「嘔~」
眾人他這一秀恩愛行為見怪不怪,畢竟沈湛戀愛開始,朋友圈就沒消停過。
起初大家以為他是初戀比較興奮,結果後非但沒有失去興趣,反變本加厲。現在快年了,沈湛他女朋友的一如當初。
驚奇到習以為常,眾人恍然大悟,不早戀不是為他長了顆和尚心,是個情種。
有人故意揚調侃:「沈湛,你家不是你做主嗎?」
沈湛朝後揚揚手臂。
身後接連傳來揶揄,他置若罔聞。
到家時,柳叔跟趙姨經下班家。
一年前的國慶收假家後,人正式住在一起,熱戀期的年輕情侶需要更自由私密的空間,沈湛在附近另為趙姨跟柳叔租房。現在每天白日過來整理家務,晚上做好晚餐就家休息,無論是主人還是工人這種安排都十滿意。
大廳明亮寬敞,雲喬盤腿坐在沙發上,筆記本擱在腿上,前方還擺著ipad跟人視頻。
「悄悄,我按照你提出的要求大致構思了一下,你怎麼樣。」雲喬將文件和圖片發送給甲方過目。
「我覺得很不錯哎,喬喬你太厲害了,完全get到我的意思!」??身為甲方的言思慕極好話,不吝嗇稱讚。
悄悄、喬喬,個字音差不多相同的小名被喚來喚去,沈湛聽得耳朵疼。
這一年來雲喬跟言思慕交往甚密,其原更是與眾不同。
人家遇到合眼緣的小姐妹都是約出去逛街電影,沒事坐在一起喝杯下午茶,聊天種草好物,互相安利。
她倆不一樣,每次交流「含金量」極重。
言思慕仿佛房地產批發商,總有裝修不完的房子等待裝潢。
雲喬沉迷設計,每次都大膽嘗試不同風格。
人一拍即合。
曾經雲喬還擔心自己的小金庫會縮水,事實上經開始膨脹。
「咳。」沈湛背手茶前走過,不見雲喬反應,又故意加重音:「咳咳!」
「咦,你怎麼來了?」埋工作的人終於發現他的存在。
沈湛負手立,居高臨下遞出一記眼:「不是你喊我來的?」
雲喬緩緩搖:「我是問你什麼時候來。」
不是勒令他立即家。
「那就是你沒表達清楚。」沈湛哪管三七二十一,有時耍賴活似電視劇里山匪大王,一股子傲嬌勁兒:「我不管,我人都站這兒了。」
擺出那副模樣簡直在跟人明示:我都站在你前了,你快點理理我。
腦補出的畫在眼前一閃過,雲喬忍俊不禁朝他招手:「你過來吧。」
眨眼的功夫,剛在身筆直站立男人經緊挨在她身旁坐下。然不等他開口,雲喬經把電腦推到他前:「我的新設計怎麼樣?」
沈湛懶懶倪了一眼:「我哪懂你們這些專業東。」
「可你每次認真過之後提出的意見都很中肯啊。」她一直覺得沈湛有一雙火眼金睛,不是這個專業,卻每次都能憑他獨特的刁鑽角度指出問題所在,所以每次設計都會讓他犀利點評。
「得了吧,我也就算算數據,搞不來你們這些講究搭配。」
還記得雲喬第一次正式接下設計工作,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時全用上,睡前睡後都在思考,有時候半夜突然爬起來摸手機。
雲喬守著電腦卡半天,他就坐過去。
問她什麼,她都會耐心講出來,有時候靈機一動提點建議恰巧激發出她新的靈感。
此後一發不可收拾。
剛開始沈湛並不甘心當一個工具人,那時候雲喬就會用必殺技,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細白的手指勾纏在他指間輕輕搖晃,不動色的撒嬌,屢試不爽。
不願在自家媳婦兒前丟子的男人特意為此惡補知識。
讓他去做室內設計肯定是不合格的,多了解一些,偶爾幫得上忙就能享受到女朋友崇拜的目光,幸運的時候附贈一枚臉頰吻,他能樂半天。打雞血似的繼續學習,如此循環到現在。
「你不?」雲喬抱著電腦再問一遍。
「我不。」他倔強甩以表拒絕。
很多時候雲喬著他都覺得這不是一個心智成熟的男人,是正處於叛逆期的少年,跟小孩似的。雲喬無可奈何嘆了口氣,不急不緩道:「那我今天抱電腦去書房熬夜,你自己屋睡吧。」
「嗯?」沈湛猛地撩開眼皮,她皮笑肉不笑。
反向威脅?很好。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倆情侶跟公司同事開會討論似的坐在沙發上進行探討。
雲喬手握滑鼠點點:「我想到了。」
她扭身子,順手拿起抱枕墊在膝蓋上,平板電腦擱在上開始運作。
「就沒了?」旁邊是他難以置信的音,雲喬一臉認真過去,「你還有什麼建議嗎?」
「……」
工具人也不過如此。
他咂舌批判:「過河拆橋。」
耳邊冷不丁響起男人不滿的哀怨,雲喬敲鍵盤的動作一頓,,旁側的男人雙臂環抱靠坐在沙發墊上,微仰著,閉目養。
滑鼠移到左下角,三下點擊後,合起電腦往前一伸,放上茶。
她默不作轉移方向撐起雙臂,舒適柔軟的沙發隨拳凹陷出弧度。男人性感突出的喉結在視線中起伏,胳膊乎挨到之際身長長往前傾。
柔暖的唇覆上喉間,受刺激的男人瞬間睜眼,長臂扣緊蠻腰一把將人撈入懷中。
「不做了?」
她沒話,用行動答他。
男人伏在耳邊,攀在腰間的手往上移:「那就輪到我做了。」
身子被禁錮,雲喬扭遙望落在後的東:「手機……」
「晚上就該早點休息,什麼手機。」他一本正經的擺出老學究語氣,手上動作一點沒停。
「……」懷中人動了動嘴唇,最終也沒把話懟去,不然等會兒遭罪的還是她自己。
沈湛口中的休息自然跟平常不一樣。
肩系帶不知何時被扯開,她被橫抱起來,沙發到樓上臥室雙腳完全沒有沾地。
熟悉氣息迎襲來,裹挾全身,室內溫熱滿盈,折騰到周身香汗淋漓才被抱去浴室。
雲喬累得睜不開眼,「明天記得把我手機拿上來哦。」
「這時候你居然還有精力掛念你的手機?」
「會有電話打進來。」她像沒有骨一樣軟軟掛在他懷裡,瑩白的胳膊環搭在頸間,帶著昏昏欲睡的鼻音。
耳邊餘留清淺的呼吸,沈湛收起不正經的態度,音沉澱著令人著迷的安心:「嗯,幫你拿,睡吧。」
扯起浴巾替她擦乾背後濕漉漉的水珠,直到後半夜凌晨方才睡下去。
言思慕約了她去實地考察,臨近中午等來電話,聽到鈴伸手盲摸,手機經貼到耳邊。
沒句話,全程都是沈湛幫她舉著手機。
通話結束後,雲喬沒精打采閉上眼,過了後發出音:「我要出門了。」
「你可以跟她延遲。」
「不好,昨天答應過了。」她著,隨即翻身坐起。
「行吧。」知道她在某些事上特別守約,沈湛不再勸:「今天穿的衣服在旁邊架子上,牙膏給你擠好,吃完飯送你過去。」
沈湛開車把她送到約定地點,人揮手道別。
「下午接你去費醫生那邊。」
「ok。」
人早熟悉,不需要彎彎繞繞,直接表達出來。
雲喬準時到達,言思慕也剛到不久,剛開始人討論專注,到後走下來雲喬呵欠連天,言思慕都不好意思留人:「你昨晚不會在熬夜趕設計吧?」
想起雲喬工作學習時的認真勁兒,作為甲方的言思慕頗為貼:「喬喬你別那麼拼,我不著急的,慢慢來就行。」
「啊……」雲喬輕拍臉蛋揉揉手,不禁耳紅熱,真相她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撥正,就只能附和好友的話,「嗯,知道了。」
言思慕雙手舉過頂伸伸懶腰:「了,下周我過生日,一起來玩。」
「能帶家屬嗎?」
「嘿,當然可以。」言思慕調皮眨眼,暗含打趣:「你倆感情真好。」
「唔,你現在怎麼樣?」在情場不得意的朋友前,她儘量避免秀恩愛的話題,倒是想起最近很少聽到言思慕提起那人。
言思慕忽然沉默,緩道:「最後一次。」
「什麼?」??沒沒尾四個字讓雲喬遲疑。
「生日那天,我再堅持最後一次。」言思慕背起雙手踢踢腳尖,腦袋微垂著,忽然仰沖她笑笑:「如果這次不行,就算啦。」
「我還年輕嘛,有很多選擇的,你不知道追我的人都要街排到街尾啦。」
「嗯!」她的想法,雲喬深以為然,「一定要跟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
言思慕扭樂呵呵:「怎麼現在是你給我講道理了?」
還記得剛認識那會兒,雲喬連喜歡都不清。
下意識摸索著腕間金鐲,雲喬眼眸微垂著,嘴角掛起淺淺弧度:「大概是為,我感受到愛了吧。」
愛與被愛同時進行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告別言思慕,沈湛的車子準時到達。
這一年來她依然在持續接受心理治療,費醫生的診室門檻都快被他們踏破。
「最近感覺怎麼樣?」
「共情能力比之前更好,我想起了一些關於喬喬的事,那段記憶仿佛自己親身經歷。」
「早就跟你過,你沒有人格裂,喬喬不可能變成你,她做的事本就是你自己做的事。」那只是雲喬逃避內心的選擇,不可能變成另一個人活下去,當她想要者融合,「消失」的必然只有喬喬,沒有別的選擇。
一年前的國慶節後雲喬昏睡三天三夜,在自己的意識里仿佛曆經一次生。醒來之後,不需要再化出喬喬的意識去發泄。以前的她壓抑在心裡的乎都是痛苦,如今正在學習怎樣去感受快樂。
「我只擔心,以後還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有他在你身邊,很難不開心吧?」
心理問題在於心中所思,於缺乏情感和快樂的雲喬言,沈湛就是她真正治癒的良藥。
醫生病人交心談論近個小時,拉開門就見沈湛倚在牆邊。
每次雲喬進醫院,他無論在外等待多久都不會玩手機打發時間,第一時間迎接她的目光:「今天有什麼新收穫?」
「跟費醫生聊得很開心算嗎?」
「雲小喬,勸你小心用詞。」
他在一邊吃醋,她在一邊偷笑。
沈湛伸手勾她肩膀將人拉到身邊:??「言家那兄妹倆生日不是快到了,你要是給你朋友買禮物,順便幫我買一份適合送的東。」
「你要送言思慕?」
「是言斯年!」他著重強調。
言思慕跟哥哥言斯年是雙胞胎,同年同月同日生,兄妹倆的生日宴規格低調,內里構造布局精妙。
來這的客人乎都帶著價值不菲的禮物,還有人趁機表白。
草草應付一番,雲喬剛好路過撞見,被言思慕拉著一起躲進獨立休息室。
「這樣真的好嗎?」生日宴的主角之一就這樣躲起來。
「我哥會解決的。」
「其實我今天沒有請很多人。」言思慕柜子里抱出一箱酒,取出瓶放桌上,一邊講:「我在想,如果他來,我肯定想把更多的時間留給自己。」
「這個是果酒,香香甜甜的,試試?」
「好啊。」
雲喬平時不喝酒,但各種甘甜果酒的味道情有獨鍾,家裡偶爾備上瓶,要是哪天只剩一瓶進了沈湛的胃裡,她還不開心。
沈湛她小氣。
剛開始人坐在椅子上,一邊喝一邊聊天,坐姿算是端正。後來不知怎的不再注意形象,等沈湛跟言斯年進來找人,只見個女孩盤腿坐在地上,房間盈滿香甜的美酒香。
「雲小喬,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躲在這兒喝酒來了?」
喝完酒腦袋有些暈乎,雲喬拍拍額:「不起嘛,沒聽到。」
沈湛哼哼懶得跟她計較:「家不?」
「。」聽到家,雲喬乎是反射性的伸出手想走。
沈湛一拽把人地上拉起來,順手撈起她放在桌邊的包。
雲喬主動牽住他,抬眸時才注意到言思慕前站著個身形筆挺的男人。
剪裁合的白裝搭配藍色領帶穿在他身上不顯嚴肅突兀,氣質溫潤乾淨,像一幅藍白色構成的畫。
不是陳默,雲喬大概猜到他身份,跟言思慕告別,隨沈湛一起離開。
剛出門沒走步,腦子裡畫一閃,雲喬忽然想起:「我的手機忘拿了。」
剛才以為雲喬的東都在包里,直接拎出來,忘記檢查。沈湛摸摸包,果然沒有。
人掉原路返,房門虛掩著,里的人還沒出來。
「他真的不會來了。」言思慕的音染上哭腔。
「悄悄別哭。」言斯年單膝蹲在妹妹身前,音溫柔到極致,「我們不愛他了,好不好?
哭漸弱,只聽見里隱隱傳來女孩低啞的嗓音:「好。」
房間內氣氛微妙,人站在外好一會兒才敲門進去拿屬於自己的東。
無意聽見的話讓氣氛變得沉悶,沈湛牽著雲喬走了一路,她忽然又問起年年都在重複的問題:「沈湛,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只要你還需要我。」他的答案一直不曾改變。
「那你好吃虧哦,豈不是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你敢不要。」他霸道的宣誓主權,襲擊她臉蛋。
雲喬握住他手腕:「不想走路了,腳疼。」
今天穿的高跟鞋,其實沒走步路,但她一撒嬌沈湛就沒轍,當即彎腰。
雲喬自然熟練伸手環住他脖頸,爬到背上,沈湛輕鬆起身,結實有力的胳膊穩穩將她雙腿托至腰間夾住。
「沈湛。」沒過一會兒,雲喬趴在背上開始胡作非為,左右手同時開工捏住他耳朵,「你聽不聽我的話。」
「雲小喬你把手給我鬆開!」
「不要呢。」
「別跟我撒嬌,我不吃這套。」
「呼~」雲喬歪著腦袋往他脖間吹了口氣,沈湛整個人都麻了,仿佛脊梁骨也跟著變酥軟。
「雲小喬我警告你現在最好別招我。」
「你凶我。」
「我是在跟你講道理。」
「你警告我。」
「我是在跟你講道理。」
「我不想聽。」
「你禮貌嗎?」伴隨著一輕笑,沈湛故意往上掂一下。
雲喬揪他耳朵,身力行告訴他什麼叫「禮貌」。
沈湛放棄掙扎。
踏進休息間,聞到雲喬周身的酒香他就明白,自己今晚絕要遭罪。
遠離繁雜市區的街道每到夜晚就格外靜謐,偶有零星行人經過,路邊草木搖曳生姿,情人間悄悄話隨風揚起:「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哼?」
「今天我……」她故意拉長尾音,待秘期待感添足,低在他脖間親了口:「有喜歡你多一點。」
「就多一點?」他不滿足。
「比昨天多嘛。」每天多一點點,永遠有增長空間。
「行吧,這個答案我勉強接受。」男人口嫌直,嘴角翹得老高。
醉酒的女孩褪去平日理智冷靜的外表,開始各種鑽牛角尖:「你怎麼一點都不懂浪漫?」
開口就毀氣氛,白長這麼帥一張臉。
「現在開始埋汰起我來了?當初跟你表白不浪漫?」他鏗鏘有力甩出證據,「還有帶你出去玩的時候,不浪漫?」
雲喬抿唇反駁:「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要新的浪漫,不如考慮早點跟我結婚,我肯定給你準備一場特浪漫的求婚儀式。」仿佛交換一般的承諾,他便能得那般理直氣壯,還不會讓人誤會心意。
「結婚……」一個詞語反覆的念,雲喬猛地反應過來:「嗚嗚,我還沒畢業,怎麼就嫁人了。」
這奇怪的話,路人都忍不住連續盯著他倆。勾在她腿彎的雙手掂了下,沈湛提醒她注意用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誘拐女學生。」
「我本來就是女學生。」女大學生,「不過是到法定結婚年齡那種。」
「你這話會讓我誤以為你在暗示。」
她哼哼沒有正答:「想結婚,你怎麼不拿視頻讓我履行承諾?」
正在行走的人忽然站定腳步:「想起來了?」
「啊。」
「什麼時候的事?」
「上次去費醫生那邊,差不多就想起來了。」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開口。
「以後還會想逃避嗎?」
她搖。
隨後意識到沈湛不見這個方向,開口補充:「不會。」
沈湛眉開眼笑:「早該有此覺悟。」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你每天都在我身邊,搞什么小動作能瞞得過我?」他可能不太管別的事,雲喬的舉動卻被他一清二楚在眼裡。
「唔,那時候我是真的病得很嚴重。」
當所有人以為她正在一步步治癒的時候,心防的堡壘經岌岌可危,甚至認為這樣狀態下的自己經完全沒辦法繼續正常生活下去。
「所以呢?」
「所以……」雲喬又一次伸手摸摸他,歪著脖子湊到耳邊吐氣,一字一句緩清晰。
明顯感受到男人全身僵了下,隨即是止不住的興奮顫抖:「幫我把手機拿出來,給我媽打電話。」
「為什麼?」
「拿、戶、口、本!」他無所顧忌展露自己激昂的情緒,迫不及待想要向全世界宣布這個好消息。
雲喬想起一年前在山上,要不是沒有信號,或許那通電話就真的打了出去。
「家再打啦。」
「聽你的。」驚喜若狂的男人頓時加快腳步往前跑,乎要飛起來。
趴在背後的女孩也忍不住笑得聳肩,考慮要不要提醒這個失去思考能力的人,坐車會比走路更快。
「沈湛。」
「嗯。」
月亮爬上樹梢在頂灑下一片金色碎光,她縮縮手臂,腦袋埋在頸肩離他更近,喉間一動,平日羞於開口的話脫口出:「最愛你了。」
害羞的星星藏進雲層,天空升起一輪圓滿的月亮,路燈將人重疊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最愛你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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