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如來

  菩提祖師當然並非是沒有發現。他的這番作為，可以想像得到，早在江辰回歸三星洞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察覺到了異狀。

  或許沒有弄清楚萬界聊天群是什麼，但是，肯定也知道了青萍劍之中，蘊含著另外一種極品先天靈寶的本源之力。

  不過菩提祖師雖然沒有弄清楚江辰到底是怎麼獲得的這先天靈寶的本源之力，卻沒有任何覬覦之心，當然了。對於聖人至尊來說，這一點本來就不算什麼。更何況是通天教主。

  在封神之戰時，截教門下雖然弟子眾多，但論法寶，卻也完爆闡教門下。四大弟子的各種奇珍異寶，趙公明的定海神珠，三霄娘娘的金蛟剪、混元金斗以及九曲黃河大陣陣圖……除此之外，通天教主還肯將自己的法寶，也賜予弟子，比如那六魂幡……

  青萍劍之所以會在無當聖母的手中，料想，也是這個原因。

  所以，菩提祖師之所以會在意青萍劍的變化，並非是對昊天鏡感興趣，而只是擔心江辰是否遭受到了某位存在的算計。

  正因為如此，在江辰動用青萍劍的力量之時，他才會以神通將江辰召喚到了近處，進行查看。

  但是短暫的查看過後，菩提祖師就確認了，那青萍劍中的力量，的確是無主的力量，非要說的話，現在江辰就是其主人。憑藉自己聖人的眼光，即使如今本體並不在這裡，他也有自信能夠看無遺漏。因此，便不去在意了。

  江辰以為菩提祖師至少會問一下自己怎麼獲得的那「昊天鏡」的力量。可是，對於這一點，祖師反而並不在意。或許這一點看似不可思議，畢竟江辰一直呆在在三星洞中沒有出去，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即使是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但是，只要是自己弟子的機緣，那麼，一切便有道法緣分在其中。這便是菩提祖師的想法。他沒有控制一切的心思，因為那樣教出來的弟子，上限不可能超越自己。

  雖然目前為止還沒有這樣的弟子，但如果江辰能夠成為那種，超乎自己想像的，甚至超越自己的存在，那麼他也不會意外。

  這也是為什麼菩提祖師明知道西遊真界的聖人，已經「滿了」的情況下，但最終還是將那證道成聖之法，傳授給了江辰的原因。

  因為即使沒有聖位存在了。但那也只是聖人自己的理解。這個世界上，聖人雖然包羅萬象，幾乎能夠理解一切。但終究，還是有許多理解不了的事情的。就連天道，也因此而保留一線生機，何況是聖人自己呢？

  所以祖師，最終並沒有選擇去弄清楚這「穿梭時間」和獲得空間之力的事情。不如說，能夠有這種事情發生，對於他而言，還會有一些欣慰的感覺。因為只有這樣，只有發生了那些「超出常理」的事情，最終，自己的這位弟子，才能夠成為超出常理的存在。

  而江辰，也從菩提祖師的神態話語中，理解到了這一點。雖然他不確定是否自己完全理解到了祖師的用意，但很顯然，對於自己身上的異狀，以及青萍劍的變化，菩提祖師並沒有過多插手的想法。

  只能說，聖人就是聖人。如果是他自己的話，自己弟子身上出現如此變化，自己是決計不可能不弄清楚的。可能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多疑的人吧。

  雖然其他聖人是否會做到祖師這樣，江辰也不敢肯定就是了。但是至今為止，他不由慶幸，幸好，自己遇到的菩提祖師是「通天教主」而不是「准提道人」。也正因為如此，或許，才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

  ……

  ……

  江辰離去之後，菩提祖師輕輕地坐在椅子上，隨即微微抬了抬頭。

  雖說，他自己並沒有去插手自己弟子的興趣，但是這不代表其他聖人們若是發現了這件事，也會袖手旁觀。

  看來，自己卻還是要出手屏蔽一番天機。以免那些無關人等察覺到太多。

  不過在那之前……

  他微微轉過身去，與此同時，不遠處的瑤台之下，不知何時，一道略微閃爍的金色光芒逐漸凝成了實質。

  那金色的光輝，逐漸形成了一個身穿淡黃色法衣的男子，男子的相貌看起來有些古怪，並非是東方人的相貌。其身上微弱散射的金光，仔細觀看，卻能夠看到無盡毫光，仿佛其人便形成了如若宇宙般浩瀚的場景一樣。

  在他的眼中，也是如若星空一般無比的深邃。比起這個人，菩提祖師反而顯得平凡了許多。若是讓普通人見到兩人的話，一定會被那男子的外表所迷惑，認為其是無比智慧的存在。

  因為其外秀，流露於神情動作和外表之間。

  這男子一看，便是久居於高位的大神通者。動作之中雖然平淡，卻無形帶有難以言之的威嚴。讓人一看，便生出尊敬乃至惶恐的含義。

  但是如今這個男子面對菩提祖師，神色卻不敢有絲毫不敬之意。而是微微頷首，深邃的眼中，也難得浮現了幾分敬畏之意：「師……祖師，別來無恙。」

  男子的聲音帶有幾分渾厚，言語倒甚是平淡。不過，菩提祖師卻仍舊能感受得出。男子那如若深潭寒水平靜的內心，卻流露出了幾分漣漪。

  「你不在西方好好當你的佛祖，來到我三星洞中，卻又有何見解。」菩提祖師故作半分慍怒，淡淡問道：「莫非是，我在這西牛賀洲開山講道，搶占了你西方的氣運因果，因此你要前來計較一番不成？」

  男子聞言，忙說道：「不敢。」

  他微微一頓，隨即再次恭敬地說道：「祖師您在此講道，本也是西方之福。只不過，在西方二聖的眼中，此舉乃是別有用心。但由於如今天機混亂，那二聖也已在真界圓寂，前往道界。故而他們也不確定西方開山的，是否是祖師您。之前我派金蟬子過來探聽虛實，在其身上下了法咒，方才確認。」

  「不過還請祖師放心，您在這裡的事情，我並沒有通告西方二聖。只說是那冥河血祖因阿修羅一事不滿，方才以化身開闢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