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君奪臣妻（三）

  一連幾日都不見齊允衡的人影，歸寧之日都只能獨自歸家。

  衛姜這才知道，新婚第二日齊允衡就被陛下派去了涿州。

  歸寧之時，衛府中冷冷清清。

  茯苓扶著衛姜下了馬車，見此情形，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衛姜拍拍她的手臂，眼底聚起水霧，卻忍住沒有淚落下。

  進去之後，父母兄姐都在。

  衛夫人正跟姐姐衛靈說著話，衛父和大哥衛風默默喝茶。

  「父親、母親、大哥、姐姐。」

  衛姜挨個見禮，幾人這才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只這一眼，幾人就愣住了。

  衛姜，之前有這麼好看嗎？

  不聞不問太久，他們都想不起這個女兒/妹妹長什麼樣子了，仔細回想，她從前的相貌在記憶里竟十分模糊。

  衛大哥已經看呆了，他從不知自己這個妹妹竟然如此絕色，端著茶杯的手就這麼一直舉在半空中。

  衛父怔愣了許久，心裡十分懊悔，早知道這個小女兒長得如此風華絕代，何必將她嫁給齊允衡，僅憑這副容貌，她就能為衛家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衛靈攥緊了手帕，心中既嫉妒又慶幸，嫉妒這幅好容顏，嫉妒她嫁給齊允衡那樣丰神俊朗前途無量的男子，又慶幸她早早出嫁，日後不能再搶她風頭，齊允衡雖好，但這京中比他更有權勢的人家不知凡幾，比他更加俊朗，更有前途的兒郎也並非沒有。

  想到這，她的心中才稍微好受一點。

  衛夫人看出了大女兒的心思，拍拍她的手背。

  她面上掛著不冷不熱的表情，不用仔細感受，就能察覺出她那股輕蔑不屑的態度。

  衛姜心中難過，她不明白，自己也是她的孩子，為何父母對自己如此忽視，比不上兄姐分毫，自己從小便被送去莊子上，被帶回來之後也沒能得到半點關懷，不久後又被嫁了出去……

  如今回門，也不見他們關懷自己，自己在衛家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衛夫人：「你如今出嫁了，在齊家要好生伺候夫君婆母，打理中饋……」

  是一些老生常談，並沒有什麼體己話好說。

  衛靈在一旁冷嘲熱諷：「呵，妹妹連字都沒學過，怕是帳本都看不明白吧？有空還是先找個夫子學學認字吧！」

  茯苓聽不下去了，小姐怎麼就連字都不識得了？

  她正要不顧尊卑理論一番，卻被衛姜攔住。

  她知茯苓為她的好意，但下人對上主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衛姜性情溫柔，但並不代表她就能任人捏扁搓圓，自進門起，衛靈便總陰陽怪氣拿話刺她，其他人也是默認這樣的態度，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衛姜沒等她們說完，便藉口還有急事告辭，拉著茯苓轉身就走，這衛家，她本也不想回。

  踏出衛府大門，她眼底續著的委屈的淚水便也忍不住了，一顆淚珠倏然落下。

  落在了遠處之人一雙寒潭似的眼睛裡。

  茯苓拿著手帕為她拭淚。

  她不明白，自己家小姐明明這麼好，這樣的人就應該得到所有人都愛呀。

  可不止衛家的人忽視她，就連齊家也總給小姐氣受。

  想到齊老婦人時不時的作妖和那老是以女主人自居的表小姐，茯苓心裡就窩著一團火。

  見茯苓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衛姜心裡覺得溫暖，她聲音還有些悶悶的，說道：「今日不急著回府，我們在外面逛逛吧，還沒好好看過這京都呢。」

  從前在莊子上，後來到了衛家只跟著衛夫人出席過幾次宴會，後來便一直待在府中，還沒見過這京中繁華呢。

  茯苓自是連連點頭。

  小姐沒見過，她也沒見過呢，她從前也只是一個鄉野丫頭。

  衛姜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茯苓不解地看她。

  「小姐笑什麼？」

  衛姜彎著眼睛笑，「笑我們兩個小土包子。」

  茯苓反應過來小姐在說她和自己，鼓著臉反駁：「我是土包子，小姐才不是。」

  「哈哈哈。」這次是真把衛姜逗樂了。

  也就茯苓覺得她千好萬好，她從前就在莊子上生活，哪裡不是土包子了？

  京中繁華，人流如織。

  衛姜這張臉實在打眼，不少人盯著她目不轉睛，還有走著走著撞到柱子的。

  許多人都在討論這是哪家的夫人，怎麼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從前卻從未聽聞。

  茯苓十分機靈地去買了頂帷帽給她戴上，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這才少了些。

  不少人因為這一舉動遺憾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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