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齊允衡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反而懊惱嬌妻在懷,自己竟然還能安然入眠。
衛姜見他真的什麼都沒發現,這才稍稍放心,但整個人卻被愧疚填滿了。
一連幾日,霍相淮晚上都來造訪,衛姜只能絞盡腦汁找理由拒絕齊允衡的留宿。
齊允衡以為她還對之前自己冷落她心有芥蒂,每天想著法地哄她開心。
衛姜更加愧疚,面對霍相淮時更加沒了好臉色。
霍相淮多敏銳的一個人,剛察覺到的時候就給齊允衡安排了一堆差事,讓他只能日日待在大理寺處理公務,就連晚上也只能宿在那裡。
一連幾天不曾回府,齊允衡雖對衛姜十分想念,但同時不用面對齊母的休妻逼迫,這又讓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為何母親為何一定要讓他休妻,就因為衛家落難嗎?
可衛家如今還未被發落,說明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他跟母親說不通,只能趁著公務繁忙避出府,希望母親自己能想通。
可他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相反,他的逃避反而給了齊母計劃可乘之機。
在衛姜又一次給齊母請安之後,齊母破天荒地讓她留下用飯。
用完飯,衛姜和茯苓往自己院子走,走到中途茯苓又被齊母身邊的人叫走,衛姜只能自己回去。
突然,她的腳步停下來,腦中一陣恍惚,她的身體不自覺晃了一下。
不知從哪兒來了個丫鬟將她扶住,「夫人,您沒事吧?」
「奴婢扶您回去吧。」
衛姜晃晃腦袋,一陣清醒一陣恍惚的,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多謝。」
她被那丫鬟扶著一路往偏僻處走去,走到後來她全身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都靠在了丫鬟身上,但是奇異的,她的神志卻變得清晰。
「這是什麼地方?」
那關心了她一路的丫鬟此時卻一句話都不說了,沉默地將她連拖帶拽地弄進了一間破敗的柴房中。
她將衛姜一把推到地上,自己立馬轉身出去。
衛姜早就察覺到不對勁,可惜提不起半點力氣,就像現在她被推倒在地卻連挪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就連大喊都做不到。
屋內響起一道吞咽聲,腳步聲靠近,最後停在衛姜眼前。
衛姜用盡力氣抬頭看去,一個長相清秀,身形瘦弱,文弱書生模樣的男人正貪婪地看著她,見她看自己,那男人又咽了口口水。
「好美……」
他眼神痴迷,迫不及待地朝衛姜伸出手……
衛姜神情驚恐,孤男寡女,她還中了藥,這男人想幹什麼不言而喻。
她不要!
那隻噁心的手越來越近,就快要貼上她的臉頰。
砰——
「啊!」
隨著一聲巨響,那男人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被踢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霍相淮目光森寒,恨不能將這個噁心的畜生千刀萬剮。
但他尚有一份理智,不想讓那種血腥的畫面嚇到他的寶貝。
他俯下身,溫柔憐惜地抱起衛姜,貼上她的臉頰安慰:「別怕,姜姜別怕!」
他的聲音已經儘量溫柔,但依舊能從他顫抖的聲音中聽出濃濃的後怕。
衛姜太害怕了,此時如同劫後餘生,發出細小的嗚咽聲,聽得霍相淮心痛不已,心中充斥著一股暴虐。
「別怕,姜姜,是我的錯,我應該直接帶走你。」
「姜姜,別怕,我在。」
「別怕。」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著衛姜,只希望少女別再哭了,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這藥物沒有解藥,藥效也短,衛姜身體中藥效漸消,極其恢復了些,雖還有些手腳發軟,但那是被嚇的。
「嗚嗚嗚,陛下……」
「別哭,姜姜——」霍相淮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少女突然抱住他,小腦袋埋在他的頸間,溫熱的淚水很快洇濕了那處一小片布料。
「姜姜?」
「我,我好怕。」
「別怕,我會保護你。」
衛姜哭聲漸止,就在霍相淮不知如何是好時,環在他脖頸間的玉臂緊了些,埋在他頸側的小腦袋輕輕點了點。
那一刻,無邊的喜悅充斥了他的全身,一股滿足和酥麻溢滿了心臟。
姜姜,這是接受他的意思嗎?
「姜姜,以後讓我保護你,好不好?」
耳邊傳來一聲帶著濃重鼻音的應聲:「嗯。」
霍相淮是真的欣喜若狂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
他正想將衛姜抱走,外面卻傳來一陣喧譁。
「就是這裡,奴婢看見夫人和一個男人進去了。」
「不可能!姜姜!」是齊允衡的聲音。
「進去看看。」這是老夫人的聲音。
衛姜聽見了外面的聲音,不自覺抖了一下。
霍相淮抱住她,輕聲安慰了一句,眼中已有了殺意。
「姜姜!」
齊允衡在外面踹了一腳,門搖晃了一下,在之前這門就被那地上的男人從裡面鎖住了。
齊母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兩個小廝也到了門前。
一聲砰的巨響,門應聲倒地。
「夫人!」
「衛姜!」
「姜姜……」
衛姜被男人抱在懷中,臉也埋在他懷裡,只露出一個發頂,可那露出來的衣裳樣式已經讓所有人認出,這就是他們的夫人。
「衛姜!你竟然私會外男!」齊母沉聲怒喝。
衛姜一動不動,不想理會,她再笨也知道今日這事和齊母脫不開關係。
齊母一反常態留她用飯,不多久她就發現自己中了藥,引走茯苓的還是齊母身邊的人……
「母親!姜姜,姜姜她……她一定不是自願的。」齊允衡聲音乾澀。
齊老夫人震驚地瞪他一眼。
她對付衛姜的辦法不是什麼高明的計謀,她只是覺得一個男人無論如何都受不了被戴了綠帽,先前她沒有辦法,只能告訴齊允衡衛姜和八皇子有私情,可齊允衡並不相信,她便想做個局讓他眼見為實,卻沒想到,齊允衡親眼所見卻還在為衛姜開脫。
「表嫂,真的是你嗎?你為何……」孟雅故作驚訝地上前一步,痛心疾首。
他們都忽略了暈倒在角落的男人,也忽略了眼前這個高大男人那身不俗的氣勢和昂貴的衣裳,只想著質問衛姜。
此時,抱著衛姜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來,面無表情。
男人氣勢威嚴,帶著沉沉的壓迫感,面容俊美,不似普通人。
孟雅被他的氣勢震懾,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齊允衡霎時臉色慘白。
這人是……皇帝。
「見到朕,不跪嗎?」
朕?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他們的老爺已經跪下恭敬行禮。
「參見陛下。」
隨著他的跪地,所有人跪倒一片瑟瑟發抖。
齊母臉上血色盡失,孟雅顫抖著將頭磕在地上。
她們這才從余光中看見角落裡那生死不知的男人,心裡冰涼一片。
誰能知道,衛姜的「姦夫」竟成了當今聖上呢?
「今日齊卿與其表妹私情被撞破,企圖謀害髮妻,朕特允衛姜休夫。」
「陛下!姜姜是臣的妻子!」齊允衡不甘地握緊了拳頭,眼眶充血。
「從今日起便不是了。」
霍相淮冷哼一聲,抱著衛姜大步離去。
「姜姜!衛姜!」身後傳來齊允衡的呼喊。
只是衛姜再沒抬頭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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