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我們追蹤到，顧子宜昨天早上十點左右，去了百特商場，隨後，我們侵入百特商場的監控系統，發現裡面存儲的昨天的監控錄像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崔子恆吸了口煙：「從早上到晚上七點多的監控錄像，都被人給刪了。」
葉昱城抿了抿唇：「沒有查到是誰做的？」
「沒有。」崔子恆心中其實也十分好奇：「從手法來看，那人手法十分乾淨熟練，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甚至，我們的人還和他過了招。」
「我們侵入的時候，他應該也剛剛侵入，他很快就察覺了我們，在伺服器上加了一道防火牆和一道安全密鑰。這兩個東西耗費了我們不短的時間，等著我們闖進去的時候，東西都被刪完了。」
崔子恆嘖了一聲：「要是能夠知道他是誰，我倒是想要將他收歸己用。遇見一個技術好的黑客實在是不容易。」
崔子恆吐槽完，又繼續說起了正事：「三爺覺得，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葉昱城擰著眉頭：「還能是誰，不是顧子宜就是顧檸安的人。」
「不想讓我們發現顧檸安的存在嗎？」崔子恆揚眉：「可是我們跟蹤顧子宜的行蹤發現，她在中午十二點多就已經離開了百特商場，監控錄像卻一直刪到了七點多。這說明了什麼？」
葉昱城沉默了一會兒：「顧檸安，一直在那百特商場呆到了晚上七點多。」
外面又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葉昱城抬起眼，從打開著的窗戶看了出去，正好看見，一輛車從隔壁車庫開了出來。
葉昱城昨天才坐過那輛車，自然印象深刻。
這是要出去？
葉昱城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輛車，看見駕駛座上的女人似乎是在說什麼，眉眼帶著笑，後面兩個孩子拿著玩具正在打鬧……
葉昱城勾了勾嘴角，一下子想起了先前在書房發生的事情。
他那時候雖然眼前全然漆黑一片，頭暈眼花直接撲了下去，可是卻並沒有真的昏過去，還是有點意識的。
他能夠感覺到，被他壓在身下的人身子溫軟，恍惚之間，他還聞到了一股子香味，香味清淡，像是某種水果，尾調是花香，雖然很淡，可是卻有點勾人。
「三爺？我的三爺，你還在聽嗎？」
電話那邊崔子恆說了半天，也沒有聽到葉昱城的反應，忍不住出聲詢問著。
葉昱城驟然醒過神來，下意識地就蹙緊了眉頭，他剛剛竟然在回味？
回味先前暈倒將蘇淺安壓在身下的感覺？
葉昱城抬起手來按了按太陽穴，將那些雜念都甩出了腦袋，才又道：「另一件事情是什麼？」
崔子恆啊了一聲：「是關於之前劉文浩托我們查的另一樁事情的，關於顧長生的前妻的。」
「東西不算多，但是三言兩語也說不完，我已經整理成文檔了，發你郵箱了。」崔子恆三兩下將郵箱發了出去：「發了，你自己去看吧。」
「好。」葉昱城應了，講電話掛斷，伸手將桌子上的筆記本拖了過來，打開了郵箱。
崔子恆的郵件已經過來了，葉昱城點開郵件，一眼掃過，在看見第一行的時候，就忍不住眯起了眼。
蘇晗？
顧長生的前妻，也姓蘇？
和蘇淺安，是什麼關係？
蘇淺安已經跟著導航找到了侯璽越發給他的那個地址，這個鎮子不大，房子也還是那種老街老房子。
那個護工叫陳珍，住的地方是一棟白色小平層，房子看起來還很新，房子前面有個院子，院子裡種滿了花花草草，用欄杆圍了起來。
這房子在這鎮子上，也算得上是獨樹一幟了。
蘇淺安眯了眯眼，陳珍是個護工，只是看起來，現在這日子過得，好似還不錯？
蘇淺安按了門鈴，裡面很快就響起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來了。」
隨後，房子的門就被打了開，一個看起來約摸四十來歲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女人好像剛剛正在家裡忙的樣子，身上還繫著圍裙：「誰啊？」
說話間，就抬起頭朝著欄杆外看了過來。
蘇淺安確定，她在看見自己的臉的時候，臉上神情就有些不對了。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啊？」
陳珍停下腳步，眉頭緊蹙著：「你找誰？」
蘇淺安見陳珍態度轉變，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想：「我來找你，我叫顧檸安，是蘇晗的女兒。」
「什麼蘇晗？」陳珍聽見這個名字，飛快地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什麼蘇晗。」
「是嗎？」蘇淺安目光定定地看著陳珍：「我既然能夠找到這裡，自然是因為知道你是誰，知道你曾經在立安療養院照顧過我媽媽，而且一直到我媽媽出院，都是你在照顧。」
蘇淺安的目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和她身後這棟簇新的房子：「如果只是照顧過我媽媽，你為什麼要否認？」
「難道，你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你這房子看起來也還挺新的，修這麼一棟房子，應該要花不少的錢吧？你這錢，是從哪兒來的？」
陳珍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慌亂：「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是我照顧過的病人太多了，我也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淺安也懶得和她周旋：「所以，你今天是不打算讓我進去，也什麼都不打算告訴我了，對嗎？」
「我又不認識你，我為什麼要讓你進我家？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有什麼要告訴你的？你別擋在我家外面，不然我就報警了。」
蘇淺安點了點頭：「行，希望真如你所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吧。不然……」
蘇淺安臉色泛著冷：「不然，以後我定會讓你後悔今天做的決定。」
蘇淺安戴著佐佐佑佑就上車走了，陳珍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只覺得渾身有些發冷，連忙跑進屋拿起電話，打出去一個電話。
「夫人，我是陳珍，剛剛一個自稱叫顧檸安的人照過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開了口，陳珍雙手緊緊地握著電話話筒：「沒，我什麼都沒說，把她打發走了。只是，她現在已經查到了我住在這裡，會不會……」
又過了會兒，陳珍才點了點頭：「好，好，我知道了。」
打完電話，陳珍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神情有些恍惚，半晌，才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著：「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撒謊，我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別人。
車上，佐佐佑佑對視了一眼：「媽咪，那女人為什麼撒謊啊？她明明就照顧過外婆的。」
蘇淺安漫不經心地握著方向盤：「自然是因為，她做了虧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