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題目。
吳光輝也出題完畢。
目視周燦作答,周燦淡淡的笑著,不慌不忙,一個字一個字的背誦著。
劉洪洲非常的緊張。
旁邊的周作人老秀才,卻是興奮的渾身發抖。
天才啊。
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居然記住了這麼多的內容,絕對是神童。
而這樣的神童,如今已經是自己私塾的童生。
自己的私塾,有了這樣的童生,定然會名聲遠揚,吸引更多的百姓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這裡來讀書。
有了更多的孩子讀書,自己的收入才會提高…但,這是次要的。
至少周作人覺得,收入的提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自己可以教書育人,讓更多的人,從自己這裡獲得無價的知識寶藏。
「距離我還有百字之遙。」
劉洪洲默默計算。
「三十字之遙。」
劉洪洲渾身生汗。
「二十字之遙。」
劉洪洲身體顫抖。
「十字之遙。」
劉洪洲搖搖欲墜。
「和我的成績一樣,他再多背誦正確一個字,就比我的得分多了。」
周燦望了望劉洪洲,繼續背誦,又背出來一個字。
劉洪洲但覺雙眼發黑,頭腦發昏,撲騰一聲,整個人倒了下去。
完了。
自己完了。
自己失去了這一次參加踏青郊遊的資格,也就失去了參加鄉試的資格。
競爭是殘酷的。
科舉之路,如同千軍萬馬爭渡獨木橋。
一層層的篩選下來,只有極少數的天驕,才能夠最終蟾宮折桂,功成名就。
大多數的讀書人,都成為墊腳石。
為了取得參加正式科舉考試的資格,先要參加童試,參加童試的人稱為儒生或童生,錄取「入學」後稱為生員。
生員又稱為秀才。
這一次踏青郊遊,實際上就是一次考試。
而前二十名才有參加考試的資格。
如今,周燦比劉洪洲多背誦出來一個字,便已經是取代了劉洪洲,成為可以參加踏青郊遊的童生。
背完這一個字後。
周燦便停了下來,笑著看向了吳光輝。
「吳先生,憑我現在的成績,是否有資格參加這一次的踏青郊遊?」
吳光輝道,「不錯,不錯,你的成績比劉洪洲要好,自然可以取代他代替朝陽私塾去踏青郊遊。」
「不過,我看得出來,這位周生並不喜歡你,你也沒有在朝陽私塾中讀過一天書,還不能算是朝陽私塾的學子,你看這樣如何,到我們名揚私塾來讀書,我會免去你所有的束脩。」
當著周生的面,吳光輝直接挖牆腳。
這樣的絕代天驕,值得吳光輝用盡心力去爭取。
這位天驕,將來一旦踏上仕途,憑著自己教過他讀書這點恩情,自己將來就有機會平步青雲。
旁邊的周作人老秀才當場就急紅了眼。
吳光輝能夠想到的,他自然也能夠想到。
自己的未來,很有可能會因為出現這樣一位天驕而得到極大的改善。
事關自己的未來,自然是當仁不讓,那怕是撕破臉皮,也是在所不惜。
「吳生,你這是什麼意思,周燦是我們朝陽私塾的童生,怎麼可能去你們名揚私塾讀書,告訴你,對於這樣的天才學生,我們朝陽私塾不但會免去他的各種束脩、費用,我還會親自教授他功課。」
吳生笑道,「你親自教授他功課,又能如何,我名揚私塾中,有舉人執教,若是能夠得到舉人提點一二,考上秀才輕而易舉,還能夠更容易的考中舉人,其中的好處,可是要比在名揚私塾強多了。」
「再說,你剛剛不是已經開口,要把他趕出朝陽私塾嗎,既然如此,他自然可以進我們名揚私塾讀書。」
「要不這樣,咱們就看看周燦如何說?他願意去那個私塾讀書,就去那個私塾讀書,咱們都不要阻止。」
若是周燦真的進了名揚私塾。
周作人能夠把腸子悔青了。
不但未來失去了指望,而且這一次的踏青郊遊,朝陽私塾也無法獲得任何一個名額,丟人丟大了。
將來百姓很可能不會把孩子送到這裡來讀書,朝陽私塾就得倒閉。
「周燦,你的意思呢,是來名揚私塾讀書,還是在這裡讀書,要知道,你剛剛可是得罪了周生,在這裡讀書的話,誰知道他會不會給你小鞋穿?」
周燦笑了。
搖了搖頭,「我是個天才,在那裡讀書,都沒有人可以遮掩我的光芒,而任何的磨礪,也只會讓我更加的光芒萬丈。」
「任何地方,對我而言,都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父親把我送到這個地方來讀書,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我會尊重父親的意思,繼續在朝陽私塾中讀書。」
「而且我相信,對於我這樣的天才,周先生呵護還來不及,怎會故意刁難我呢,吳先生你這樣挑撥離間的手段,並不高明,還是不要貽笑大方了。」
周生聽了,當即樂了,「不錯,不錯,周燦尊重父母,這是孝道,百善孝為先,能夠懂得盡孝的人,品德自然不會差的。」
「而且周燦說得對,吳生,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還是不要施展了,比試已經結束,你要是沒有事情的話,就請離開吧,我還要準備三月三日踏青郊遊的事情,沒有工夫繼續在這裡陪你耗費時間。」
吳生臉色鐵青,指著周作人道,「周燦確實是天才不假,可是這一次,踏青郊遊,縣老爺、學政大人親自前往,定然會在飲酒作樂之際,寫詩作對,周燦他剛剛接觸學業,記誦東西還容易些,可是想要寫詩作對,取得成績,成為秀才,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你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而我名揚私塾,卻是有把握,取得這一次大部分的秀才名額。」
一甩袖子。
帶著所有的童生,離開這裡。
也回去準備了。
名揚私塾有著名留大漢神童榜第一百名,且修行出來文氣的歐陽慶存在,這一次的九真縣的秀才頭名定然非他莫屬。
想到這裡,周作人就有些黯然。
「周燦,剛剛是我不了解實情,說出來一些不該說的話,我向你道歉。」
身為師長,能夠放下身段,向自己的童生道歉,很是難得。
周燦,「先生的道歉,我收了。」
天色已經不早,也到了放學的時候。
至於劉洪洲,早已經醒來,只是感覺太過丟人,一直假裝昏迷,免得醒來後自尋沒趣。
可是,周燦豈會放過他。
朝著劉洪洲的身體,一腳踹了過去,勢大力沉。
「不要裝了,趕快學狗叫,叫完我好放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