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是媳婦喜歡打賞男主播糟糕？
還是閨女喜歡小黃毛更糟糕？
中年男人面對的社會問題，總是這麼荒誕而尖銳。
蘇國龍坐在車裡揉了揉眉心。
生意越大越累。
總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窮的時候只想賺錢，只有賺錢一個目標。
有錢了，除了想賺更多錢，還要保住現在的錢，擔心虧錢。
接觸到的層次越高越多越荒誕。
有時候覺得他媳婦這樣幾十年都沒有變，發小脾氣的樣子還是挺好的。
願她一輩子如同姑娘一樣，愛笑愛哭，想發脾氣發脾氣，想笑就笑，想買就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因為見過太多。
反而會更珍惜。
家裡媳婦和閨女，在蘇國龍這裡位置其實是反過來的。
媳婦當閨女養。
閨女當大人教。
所以蘇國龍對閨女還算放心，並不覺得她會惹什麼大亂子。
不是名牌大學他也無所謂，他正經大學都沒有上，有錢以後上的函授和MBA。
沒有腦子的話，上什麼都沒有用。
他讀MBA那個班，班上有幾個男同學被一個女同學騙了五千多萬。
他們來學習是找人脈的，女同學是來找他們的。
很簡單的理由，女同學說自己是某二代，給他們展示大別墅什麼的，最後說要什麼項目周轉，找他們分別借錢，居然卷了五千多萬跑路了。
他沒去看大別墅，因為他上學都有媳婦查崗，當著同學的面，承認自己家有嬌妻，「女同學」找他，他給拒絕了。
他的那一班同學們有錢是真有錢，蠢的也是真蠢。
感謝媳婦救他一命，丟錢是小，丟人是大，在圈子都成為笑談了。
那幾個人之後生意上也不行，識人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談戀愛的話也是識人。
要是閨女因為一個對象就要死要活，蘇國龍覺得以後，就給閨女定期發基金的錢就行了，太多，反而是害了她。
雖然心理上抗拒。
但是閨女談戀愛他是支持的。
不然真像他MBA班上那些同學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還是經驗太少。
老婆都有了，戀愛還沒有談過？
有些事情能教，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經歷。
作為父親他可以善後，可以讓她放心前進，無後顧之憂。
當然，蘇國龍還是覺得有點腦殼疼。
然後閨女給他發來一張照片。
一家餐廳里，閨女笑嘻嘻的吃飯的模樣。
很好看。
其他不說，閨女以前也很少這麼笑。
至少讓她開心了。
也是一種經歷。
蘇國龍點了保存，給閨女發了一個【大拇指】。
然後又給閨女轉了200000.00元。
「你媽媽性子有點急，不要惹她，哄哄她，拜託拜託。」
蘇傾傾：……收錢。【可愛小兔兔收到】【謝謝總裁】。
蘇國龍：……
這一刻真的感覺到閨女在談戀愛了。
以前只收錢。
不發表情的。
連感謝也不說。
現在居然說了謝謝，感覺好奇怪，有點不開心，跟你爹客氣什麼……
怎麼辦？？
算了，今天跟誰談生意來著，不做他一筆，氣難平！！
……
知道老公回不來，趙女士更生氣了。
閨女過來的時候，一定要狠狠批評她。
這次不能被糊弄了。
結果閨女過來。
帶來了糖炒栗子和泡椒鳳爪。
趙女士幾乎就要被哄好了。
人體記憶力最好的地方不是腦袋而是胃。
小時候吃過的東西，會一直記在胃裡。
不管長多大，走多遠，胃都記得那個味道。
評判好吃的標準，其實是接近小時候那種味道就是好吃的。
但是小時候的味道，其實是食物+幸福的感覺+滿足的感覺，一起組成的。
很難復原。
眼前閨女陪著自己一塊吃，有幸福的味道，東西味道其實變化有些大。
糖炒栗子總覺得不如小時候吃的香。
泡椒鳳爪的辣度和甜度總覺得有些不一樣，好像哪裡配的不一樣了。
辣不夠辣，甜也不夠甜，說不出什麼問題。
懷念小時候家裡的那個阿姨做的泡椒鳳爪。
懷念小時候家門口那條巷子口的糖炒栗子。
吃著吃著，趙女士就又生氣了。
因為反應過來了，閨女就是在糊弄自己。
之前閨女不糊弄她，她生氣，現在閨女糊弄她，她更生氣。
這時候她大約跟蘇國龍收到閨女發來的表情包感情是一樣的，共鳴了兩口子。
結婚還是要生個孩子的，這樣以後可以一起生氣。╮(￣▽ ￣)╭。
好在蘇傾傾事先聯繫了助理送畫。
在趙女士要爆發的時候，畫來了。
她拉著眼看著就要爆發的趙女士去看畫。
助理其實有點懵逼。
不知道這母女倆在玩什麼。
裱兩張一樣的畫，還要加急。
大師都給她們熬個通宵，反正加錢。
大約這是有錢人的樂趣。
作為普通人是不懂的。
要不她沒錢，老闆有錢呢。
有錢人的世界，不是她一個普通人可以思考的。
反正想不通就不想了，把事情做完就行。
而且這畫五百萬啊，一幅五百萬，兩幅一千萬？
有錢人的錢，真像是大風颳來的。
助理讓工人小心翼翼的抬著進來，還蓋著布，生怕有一點磕碰。
五百萬，相當於抬著一套房，還不是普通的房，至少是魔都的房了吧。
趙女士想發脾氣被送畫的給截住了。
她在外人面前不會亂發脾氣，至少也給閨女留個面子。
而且她對這畫也真的挺期待的。
因為美玲說這次的畫絕對讓她值五百萬，這是她有信心衝擊國際大獎的畫，讓她等著好消息。
一個青年藝術家經歷過幾次大手術，術後，還能有這麼大的激情和勇氣真誠，不得不說，趙女士被打動了。
其他不說，這股勁就讓人羨慕。
經歷過歲月的人都知道。
最難得的是一種心境。
花錢買不回來的。
其實閨蜜會給不認識的跳舞的抖音小男孩打賞幾十萬也是因為如此吧。
小男孩讓她看到了奮發向上的勁。
不過閨蜜今天給自己打電話，戒掉了。
戒掉的原因也很無厘頭，那小男孩說話口音不好聽，不開口跳舞就是神，一開口說話真的，好土……感覺好沒素質，濾鏡掉的滿地都是，撿都撿不回來。
現在閨蜜換個聲播粉了……
沒見那人，就聽聲音，又哐哐哐給人砸了幾萬塊的禮物。
這樣作，趙女士雖然不能贊同，但是有一些理解。
所以對石美玲此刻還能有雄心壯志去評國際大獎，她是很支持的。
就衝著一點，這五百萬就花的很值得。
（而且她花錢也能給老公公司退稅什麼的，反正最後也不會太虧的。）
比打賞主播好。
她支持的是一個蓬勃向上的藝術家，至少是真有實力，有地位的畫家。
趙女士今天也是裱好了才看自己的畫。
因為裱好更好看。
所以之前她都忍住了沒有先看。
希望能看到物品最好的狀態。
傾傾也沒有看馮浩給自己的畫，主要是在老媽眼皮子底下，當時不好取出來。
不過現在看也一樣的。
反正不管老媽買的畫多牛逼，她就喜歡馮浩送她的。
兩幅畫的篇幅是一樣大的。
裱的框子也是一樣。
昂貴的裝裱，很重。
很大。
像是抬兩尊雕塑進來一樣。
兩幅畫放在了巨大的客廳里。
傾傾看了一下大小，感覺正好，到時候讓人搬到那邊房子裡，這個尺寸剛好。
助理讓人把畫放好，就帶工人出去了。
客廳里就只有趙女士和蘇傾傾母女倆。
蘇傾傾小棉襖，她動手，把畫上面的布掀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