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 當先
石壁上出現一縷縷光紋，如同水波般，向外擴散。
太古神皇打造的無上九重棺槨，與石壁上的古圖產生了反應。
但在片刻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異常消失，此地歸於寧靜。
三人抬手間清除一片苔蘚，轉而觀看第起七幅古圖，它更為神秘，竟然是一口刀，雖然模糊，但當注視它時卻有一種絕世殺機露出。
得虧他們皆成就大聖，這才沒有受到重創，僅僅眉心處產生些許不適感罷了，仍在承受範圍內。
不死天皇？
陸離心間低語，過去他渡劫時，曾觸發過不死天皇烙印，熾盛一刀出鞘，立劈下來，很是可怕，其它帝與皇所顯化的身影，比之明顯遜色。
不過，最讓他吃驚是，在刀下方有一枚模糊不清的石殼蛋，此刀垂落下的一縷縷氣機都被它吸收了。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兩年半之約。」陸離一拍額頭。
身側，潘明和杜克旋即就將目光投了過來，表現得頗為好奇。
就這樣，一樁舊事緩緩道出。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初次造訪瑤池聖地，那裡有不少石王，其中就有不死天皇的兒子，他化作石蛋被封印在裡面。
在被自己洞察以後，為了自保，或者說不被混沌青蓮清算，其主動提出延遲出世、親善人族，來換取自由的條件。
那時候，陸離自無不可，隨口就答應了下來，打算留著同境界一戰，當個磨刀石來用。
結果這麼多年過去，別說自己了，葉凡、搖光聖子等天驕，都已經紛紛踏上星空古路，而天皇子依然被帝道法則牢牢封印著，並關押在混沌聖塔內部空間，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有一說一，要不是突然看到相關石刻，陸離還真不一定會記起這麼一樁小事。
「……」杜克。
「……」潘明。
「不過，兩枚蛋明顯有差別，估計不死天皇有兩個兒子，咱們看看能不能一口氣全端了，確實稱得上仙種，可以收入麾下。」
最終，陸離認真評價，也給天皇子的悲催人生畫上了句號，準備將錯就錯，帶其離開這個世界，以石蛋的形式。
「看第八幅圖，是……九龍拉棺，你提到過的！」
這時候，杜克清理出下一幅圖，關於天皇子引起的小插曲，徹底翻篇，不再討論，也不值得討論。
就這樣，三道目光重新聚焦於石刻之上：九條龍拉著一口青銅棺槨，不知起點，不知終點，無盡歲月來，在宇宙中漂浮，駛向未知的遠方。
它承載了太多的秘密，自古至今，都不能破開迷霧，難以揭示它的來歷，最近一次出現，是將聖體葉凡送至適合修行的北斗星域。
而今，竟在神話古路某個不知名秘境的荒郊野外，重新見到提及它的圖痕，怎麼不令人感覺意外。
隨著杜克用手抹除刻圖的苔蘚，拂去雜質，露出斑駁古痕，九條如真龍橫亘，蒼勁有力，像是要透壁而出，升天離去。
在它們的後方，鐵鏈冰冷，連著一口青銅巨棺，壯闊而宏偉。
「此物究竟由何人打造？」
潘明皺眉。
按照神皇的說法，九龍拉棺載有驚世大秘，自古長存，在宇宙中漂浮而不毀，但葬下了什麼，始終等待著後世人去探索。
很快，三人組紛紛陷入寂靜，有數百古字自心間流淌。
是一部無名經文，似乎與修行無關，很是懸念，不亞於帝經，讓陸離愈發覺得，遮天世界有更多秘密值得挖掘。
而石壁上，九龍拉棺飛上高天，真的動了，隱約間甚至傳來了隆隆響聲，氣勢迫人，風雷大作。
當然，只是石刻圖案在變換，並非它真的動了，本質為一種道痕，以假亂真，連聖王都可欺騙，高深莫測。
過了片刻，波紋徹底消失，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壁刻古樸自然依舊。
此時，心急的杜克早已抬手，將第九幅刻圖上的苔蘚除去，奈何露出一片坑坑窪窪之地，縱橫交錯，劃痕成百上千道。
「被毀去了，所以……這最後一幅圖是什麼？」
根據邏輯來推斷，此圖一定至關重要，更為神秘，可惜已經被毀去，不復存在。
當然，三人不可能什麼手段也不施展，平靜接受這個事實，只見他們額骨齊齊發光，晶瑩剔透，宛若一面神鏡，各自射出一道熾盛的光，落在第九幅被毀去的刻痕上。
旋即，大震盪開始。
天道轟鳴，風雷大作，隱約間，鬼哭神嚎，天地一下子黑暗了下來，有一具具神魔屍體虛影等浮現。
天地都變色了？
如此驚人的異象，非但沒有讓三人悚然，反而愈發感興趣起來。
可惜還是失敗了，毀掉第九幅石刻圖的存在恐怕不是至尊，也至少是一位將成道者，且壁畫本身也在散發詭異力量，不讓外人窺探。
整個過程，太古神皇像是隱去了一般，未曾提醒什麼，不想陸離等人形成依賴。
況且等到證道以後，所謂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沒必要刨根問底。
「很顯然，前五福壁圖是關於那名老人的，劈柴、餵馬，最終乘龍而去，消失不見。」
「後面四圖與他無關，不是一個故事，像是被附加上的。」
「是這個老人留下的嗎，他是什麼身份？前四圖是他的部分往事，後四幅圖有什麼意義？」
三人討論，卻沒有商談出一個結果來，但並不糾結。
第六幅：神話時代九重棺。
第七幅：不死天刀與一枚石殼神卵。
第八幅：九龍拉棺。
第九幅已毀。
就在臨走之前，陸離又一次出手，藉助幽冥仙則的力量，終於在石壁上照清一行行小字，為太古神文。
「心有幾許惆悵，神已接近暮殤，明知仙路虛妄，也只能拼命前闖。」
這段話道出了一種無奈，同時也說明了此人高深莫測，最起碼也應該是一位高階准帝，畢竟到了如此境界，已經不至於胡亂說話了。
石壁發光，一行行古字浮現，記述一些往事，果然是那個劈柴的老人留下的，他早就乘龍離去，如先前所言：
拼命向前。
另外，後四幅圖並非為虛，都是他親眼目睹的東西，言有驚天大秘，故此著圖，給後人以啟示，但卻沒有明說。
「竟然在一條路，見到了不死天刀，看到過神卵，遇見諸神古棺，以及被抹去的第九幅石刻上的一切……」
「嘖嘖，這明顯是在引導咱們開發新地圖啊，走，去看一看那裡究竟有什麼！」
就這樣，他們上路，再次踏入了星空，沿著石刻最後被映照出來的路線圖行進。
……
……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茫茫無邊，沒有盡頭。
宇宙，有些區域群星璀璨，星河燦爛，光輝瀰漫，而有的地方則冰冷與黑暗，遼闊無邊，死一般的寧靜，沒有盡頭。
陸離一行上路兩個月了，早已離開那顆古星，前往下一站。
值得一提的是，這條路以及星域與一部分黃金古路重合。
沿途不見星辰，只有黑與冷，像是一片浩大的黑洞區，吞噬一切，幸虧他們道行精深，哪怕無意間觸及，也可以憑藉逆天戰力殺出來。
同時，那個砍柴老者也不過是留下了古圖，以及一些星空坐標，只是大概區域，所以他們選擇以自身節奏為主，修行、放鬆，偶爾也到人族古路上的古老聖城中駐足。
「帝天、青詩仙子、人王等進入了黃金古路，這些年來道行日漸精進，還曾與其他族古路上的強者遭遇，全都勝出。」
「年輕一代的至強者果然了得，敢走早已荒廢、被遺棄多年的黃金古路，且都是最危險的古域，真是不凡。」
人們讚嘆，這是陸離他們在路上得到的消息，帝天等人苦修，這些年來勇往直前，一路血戰，都快打到其他族的古路上去了。
「我曾聽聞，蒼天霸血一脈的年輕至尊，本打算前往神話時代的古路，結果聽聞聖體一脈有天驕出世，要去一戰。」
葉凡？
潘明和杜克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按照陸離的說法，此人應該就是遮天世界的氣運之子，到哪裡都會惹出麻煩，並帶出機緣。
「唔，原來如此，我們所走的路也算是神話古路了。」
陸離聽聞消息後，並不是很擔心葉凡，心中漸漸恍然。
原來，荒廢的古路分太古期的，還有神話時代的，前者可稱為黃金古路，後者可簡稱為神話古路。
而越古老，就意味著更為可怕，磨難諸多，稍有不慎就會殞落。
期間，不乏宇宙異獸出沒，還有莫名種族探索，雖然都如鳳毛麟角般稀少，但每一頭都極度強大，讓聖王都顫慄。
要知道，這樣的生靈，直接在黑暗虛空中出生，常年在古星域中旅行，天賦異稟，強大無匹，一旦相遇註定就是大戰。
又過去小半個月，一則驚人的消息傳了出來，各族護道者都被驚住：
神話古路將有大機緣現，有一株真正的不死仙藥。
「什麼，時隔多少萬年了，終於有一株不死藥出世了嗎，難怪連神族等都出動了！」連一些閉關上千年的老輩天驕都被驚動了。
潘明心中意動，杜克也想要過去湊熱鬧，因為他們並沒有屬於自己的不死藥，對於陸離之身家，很是羨慕，
「具體是哪一種？」
兩人分開打聽。
數日後，又有確切消息傳來，是生命古樹，一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不死樹，曾經屬於古之大帝。
「竟然在神話古路，不過那地方也真夠離譜，最少需要收集十種至強古血，澆在封印門上才能開啟。」
這是陸離他們在一處古地聽到的一則秘辛，讓一行人甚是無語，原來所有人都未曾進入神話古路，依然在黃金古路逗留。
一切都是因為時間太久遠了，外界對這些荒廢的古路早已陌生，根本不知情況，誤認為那片區域其實就是神話古路了。
「十種至強古血，夠苛刻的。」
「你說咱們三個的力量皆源自於幽冥，算是三種，還是得合一。」
「另外至強的定義是什麼？」
於是乎，提出這個問題的杜克，自行去尋找答案了，約莫用去兩天時間，好消息傳來：
太古魔神，以及那些最強勢的種族，其血液皆有效，並不是非得霸血、聖血、至高神血。
正因為如此，不少有意進入的人傑紛紛長出了一口氣，不然的話，他們幾乎不可能進入神話古路。
而在這群人慶幸的時候，陸離已經帶著兩名同伴開始行動了——
獵殺古老遺族。
宇宙廣闊，無邊無垠，正常情況下，縱然走千百世都難以碰到什麼生命體，但而今這片星域開始特別起來，引來各族強者，比當初妖皇大墓出世還要熱鬧。
畢竟，越來越多的試煉者已經成長起來，不少勢力也緊隨時代變化，踏入星空深處。
此時此刻，諸強匯聚一個名為黃金七城的地方，打算交換各自收集到的至強血液，提高效率，早一步進入其中。
而陸離三人組經過短短三天時間的收集，還加上趕路，已經正式抵達了神話祭壇。
此地像是以神魔屍體鑄成，造型詭異，竟然鐫刻伏屍圖，即，諸神倒下，鮮血橫流，太陽墜落，月亮毀去，諸天星辰炸碎。
另外，歲月如刀，這麼漫長的歲月過去，古祭壇留有無數斑駁的痕跡。
但當十種古血灑落，鐫刻的古圖宛若有了生命，伏屍像是復活了，諸神嘶吼，日毀星沉。
隨後，又是轟隆一聲，幾人全都自原地消失，被古祭壇傳送到了神話古路，率先踏上了最為神秘的古域。
靜。
極靜。
甚至能夠清晰聽到自己體內仙血流淌的聲音，以及各種臟腑在伏動，如鼓聲在耳。
旋即，他們身處一片黑暗中，連星光都不可見，漆黑一片，尋常天眼都要受到壓制。
「那是……」
仙眼眨動，下意識戒備的三人當即鎖定了遠處，那裡有一具巨大的屍體，足有上萬丈長，不斷發出咚咚的波動，像極了心跳聲。
而這並非法相天地，也不是異象，而是一具真身，正在枯寂的宇宙中漂浮，散發著讓大聖側目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