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我本一閒人,奈何生不逢時,俗事一堆,終究難免參與!」
「你瞧瞧,今日本有正事要做,結果這都下午時分了,大王卻要祭天,等趕到驪山,怕是早已烏漆嘛黑了!」
秦用苦笑,說到這裡,他自己也無奈。
本來還想今天抽個時間去狀元樓的施工現場看看,結果來送一頓飯,卻忙得連王宮都出不去。
這好不容易要出去了,還要前往驪山祭天。
不過秦用這話也算說道群臣心裡去了,周圍不少人也不禁感嘆。
的確,這祭天來得太過突然,簡直讓人措手不及。關鍵日子時辰都不對,這祭哪門子的天?
「宣文君慎言啊,這祭天乃是大事,既然大王已經決定,可不能胡亂非議!」
其他人贊同秦用的說法,但並無一人插話。到時咸陽令周達,雖然也贊同秦用的說法,確實第一時間壓低聲音提醒道。
秦用點頭,笑道:「放心吧,隨口說說而已,不打緊!」
周達一臉無語,都說伴君如伴虎,別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就你敢隨口說說。
不過想想也是,這大秦,要說誰敢在嬴政面前隨口說說,或許也只有這位宣文君了。
這位可是能和大王坐在一起談天論地侃大山,喝酒划拳吹天下的人。
搖了搖頭,周達也懶得再說什麼,見秦用身旁女子,他並不認識,疑惑道:「宣文君,這位是?」
秦用回頭看向嬴霜,不得不說,這位公主平日裡生活在雍城王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別說這朝堂上的群臣了,哪怕是宗室之人,都沒幾個認得她的。
沒瞧見此刻,周圍連一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嗎?
「周大人,這位乃我大秦武王之後,嬴霜公主。平日裡居住雍城王宮,隨關內侯守靈我大秦宗廟,所以這認識的人也比較少!」
秦用笑著介紹道。
周達聞言,心中一動,連忙拱手道:「原來是公主,周達無禮,還望公主見諒!」
嬴霜本就沒在乎過別人認不認識她,見周達拱手作揖行大禮,她也微微一蹲,微笑道:「大人客氣了,如宣文君所言,霜兒平日裡足不出戶,大人不認識,怪不得大人!」
說話間,周圍本來將目光注視在秦用身上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轉頭看向銀霜。
「這位是公主?」
眾人一臉問號,不得不說,這一刻,別說那些外客臣子,就連宗室諸侯都一臉懵逼的看著嬴霜。
大秦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出現了這樣一位公主?
不過嬴霜他們不認識,但這個名字,還是有些人有少許印象的,略一沉思,頓時就有人想起了什麼。
「嬴霜公主,莫非你便是當年我嬴恭賢弟的孩兒,嬴霜?」
突然,宗室中,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一臉驚訝的看著嬴霜,滿懷期待的問道。
眾人的目光隨之看去,有人已經第一時間認出此人。
「霜兒有禮,家父的確是公子恭,不知閣下是?」
嬴霜看向來人,見他已經走到跟前,連忙微微行禮,一臉疑惑的問道。
她不認識面前中年男子,但對方既然敢叫她的父親是賢弟,那應該是父親那一輩的人,與父親的關係也應該很好才對。
得到嬴霜的如實回答,來人眼睛頓時一亮,緊接著就有些紅了。
「正是嬴恭賢弟的孩兒,你看看我,我是你伯父,賢……嬴賢啊!」
中年男子嬴賢紅著眼,說話間連忙指著自己。
「真是公主,是嬴恭的女兒,那位嬴霜公主!」
周圍那些宗室眾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也終於想起來了,大秦的確有這樣一位公主。
本來按照道理,嬴霜的父親嬴恭並不是王,她也不能稱之為公主才對。
可當年,昭襄王的王位是乃是武王傳給他的,昭襄王在位多年,一直到十幾年前才薨逝。
他在位的這幾十年,武王的後人也是一代代更低,每一代,他都給予最高的規格對待。
當年嬴霜誕生的時候,昭襄王還在位置上,自然也把她當做嫡系一脈對待,賜予了公主稱號。
「賢……」
嬴霜皺眉,這嬴賢看似自來熟的模樣,可她確定,自己的確不認識這樣一個人。
「是公子賢,嬴霜公主,莫非您連公子賢也不認得?」
反倒是一旁,咸陽令第一個想到了什麼,一臉驚訝的說道。
「原來是宗室公子,周大人,莫非這位公子賢和嬴霜公主還有什麼糾葛不成?」
一旁,秦用笑問道。
「哎,宣文君有所不知,當年嬴恭公子也是我大秦一大俊才,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大有當年武王之風。他有一好兄弟,正是公子賢!」
「不過如今,不該稱之為公子賢了,應該是雍定候了!」
周達嘆息一聲,說話間,趕忙拱手,對雍定候嬴賢拱手敬禮,道:「下官周達,見過雍定候!」
不得不說,周達的確很會做人。
誰都知道,如今宗室算是大禍臨頭了,文武百官都不帶搭理的,只在一旁幸災樂禍。唯有他還在恭敬行禮。
「周大人客氣!」
雍定候微微點頭,連忙拉起嬴霜,笑道:「聽到了麼,霜兒,吾乃你父親好兄弟。」
「當年,賢弟葬身疆場,你母親亦隨之而去,我是多想把你帶走,好生照顧。奈何昭襄王不允,把你託付老太爺。這些年來,雍城王宮並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伯父也去過幾次,但一次都沒見過霜兒,不曾想,今日竟然在此相遇!」
「快,跟伯父過來,好好給伯父說說,這些年在雍城王宮都敬禮了什麼,過得怎麼樣,告訴伯父……」
說話間,雍定候一臉真切,拉著嬴霜便走向了一旁。
嬴霜一臉疑惑,但見有人如此關心自己,心中又不禁一暖。
從小長這麼大,她就不知道什麼是父母疼愛的的滋味。可此刻,她竟然在雍定候的身上找到了一種父愛的感覺。
她沒有抗拒,在雍定侯的拉扯下,來到了不遠處。
這種時隔多年,親人見面的感覺,讓雍定候似乎有問不完的話一樣,一時間,就連宗室目前面對的局面,他都已經拋出腦海,眼中只有嬴霜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