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王兄都開口了,秦用遵命就是!」
秦用冷哼一聲,心中仍然有所不滿。
不過他對別人有脾氣,但對嬴政的確有些提不起脾氣。
畢竟別人對不起他,但嬴政對他,那是真的沒話說。
回味過來,從遇見嬴政開始,嬴政就把他當做親兄弟對待,所謂長兄如父,嬴政對他真的夠好了,能做的基本上都做到了。
面對這樣一個人,人家提出的要求,再難,你也沒理由拒絕吧。
「哼,大王,此子這般無禮,難道您就如此處置?」
秦用倒是給嬴政面子,但被秦用如此怒懟一番的宗室諸侯卻不幹了。
大秦建立至今數百年,哪怕當年商鞅變法,打擊老貴族,也不敢宗室有半點不恭不敬的舉動。
如今,秦用不禁動了宗室的利益,更是如此怒罵宗室,誰能忍得?
沒錯,宗室諸侯現在的情況的確很尷尬,但高傲了一輩子,再尷尬,又豈能忍得下這口氣?
「這麼說,東出候準備如何,又要如何?」
嬴政心中一愣,他也是有脾氣的。
這群混帳東西,此前還想著造反,現在自己沒找麻煩已是心胸寬大,他們反而不懂得收斂,這是找死。
「夫君……」
「宣文君……」
就在這時,不遠處,烏雅、嬴霜和阿瑤幾女走了過來,一臉不解的看著當場。
前面秦用幾人對話,她們可沒聽到,等聽到的時候,這邊已經吵起來。
「夫君,這是怎麼回事?」
烏雅一臉擔心的看了看一旁的烏桓,又看了看秦用,柔聲問道。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宗室諸侯,平日裡一個都得罪不起,如今這般大吵,那可是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沒事,在後面站著吧,不要管!」
看到幾女過來,秦用冰冷的臉上緩和了幾分,微微一笑,身手拉著烏雅和阿瑤到自己的身後,最後看向嬴霜,笑道:「公主,來這邊吧!」
嬴霜看了看宗室眾人,又看了看秦用。
雖然她出身宗室,但說到底,從小在雍城王宮長大的她,對宗室也沒多大的感情,只知道自己屬於宗室而已,但幾乎所有人她都不認識。
此刻沉吟片刻,她終究微微點頭,來到了秦用身後。
這一幕,看的宗室眾人又是一怒。
背叛,這是赤果果的背叛。
如今宗室眾人正與這宣文君吵鬧呢,你一個宗室公主,竟然站到別人的背後,簡直豈有此理。
尤其是人群中,那雍定候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大王,此人如此蔑視宗室,口口聲聲喊打喊殺,實乃不把我大秦鐵律,宗室諸侯放在眼裡。難道在大王看來,不該殺嗎?」
深吸一口氣,倒是東出候並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三個女人身上,而是看向嬴政,冷冷說道。
「沒錯,大王,此子張狂無忌,蔑視宗室,蔑視大秦,絲毫不把我大秦鐵律放在眼裡,該當死罪啊!」
「大王,如此大膽王位,不知收斂之人,該死!」
說話間,諸侯和諸位宗室公子紛紛附和。
這諸侯只有三十五人,可加上那些公子哥,可就是實實在在的百多人,這一開口,一個個的也變得氣勢洶洶,甚至都忘記了此刻自己的處境。
剛上來的烏雅,阿瑤幾人,一聽到眾人這喊打喊殺的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烏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身子都發生了輕顫。
一旁,烏桓更是早就氣的身軀發抖。
幾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確實知道的。
自己姐夫為了大秦著想,好心好意湊集這麼多糧食,結果還有人從中挑事。
挑事就罷了,說兩句還不允許了。說到底,談到傷害,在場誰受到的傷害能比得上他們宣文君府?
他們還沒喊打喊殺呢,這些人倒是先喊起來了,簡直豈有此理。
大秦律法,公正嚴明,什麼時候開始,諸侯就有特權了?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宗室公子就能這般無理取鬧了?
眼看眾人紛紛請命,喊殺秦用,烏桓心中大怒,就要出聲之際,嬴政的聲音卻率先一步響起。
「諸位這是在逼寡人嗎?如果寡人今日不殺,諸位又要如何?」
嬴政的臉色徹底冰冷下來,冷冷望著面前諸侯。
諸侯心中一顫,剎那間,一種莫名的含義從心頭湧起,仿佛比周遭風雪天更加寒冷刺骨。
所有人都看出來,嬴政似乎怒了。
同樣,他們也在第一時間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份之尷尬。
這早上他們才帶兵前往咸陽,準備造反呢。
如今一個個的連自己的罪名都沒洗刷乾淨,卻在這裡喊打喊殺,這不是沒事自找不痛快嗎?
可一想到秦用方才那般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的話,宗室諸侯公子心中又是怒氣磅礴。
宗室屹立這麼多年,什麼時候開始被人這般對待過了?
「王上嚴重了,臣等豈敢逼迫王上?可是此子之言,王上也聽到了,口口聲聲屠戮我宗室,這豈非對我宗室最大的蔑視?」
「難道如此,還不至於治罪嗎?」
東出候老沉持重,微眯著雙眼,刻意放緩了語氣道。
「哼,蔑視宗室?諸位怕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若沒有我王,你宗室算個什麼?」
秦用是給嬴政面子,但他已經放手退步了,這些人還不依不饒,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再度冷哼出聲。
「王上,您聽見了嗎,這就是此子的態度!」
東出候胸中一睹,不得不說,這秦用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簡直句句扎心,把人氣死不償命。
「賢弟,寡人說夠了,你聽不見嗎?」
嬴政微眯著眼睛,這邊宗室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剛按下去的秦用又跳起來了,這讓他語氣更加不善。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換做任何人,最難以面對的就是目前的局面。
一邊是宗室,一邊是自己視若親人的兄弟,兩方不死不休,換做誰在中間都不好受。
要說讓嬴政治國,平天下都沒問題,但就這官司帳,怎麼打,他都左右為難。
他也有火氣,可有些火,為了大局著想,他也得忍著,不能隨便輕易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