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盛宴,吃得並不是那般開心。
整場下來,庸定候就冷著個臉,仿佛別人欠他幾千萬似的。
這庸定候不苟言笑,其他人哪能用得開心?
烏雅、烏桓、阿瑤等人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陪同著。
就連嬴霜公主,本來之前的庸定候對她十分關切,以為可以在宴席上多聊聊父母的事,結果倒好,一句聊天都沒有。
整場下來,就秦用在那裡嘰嘰喳喳的喊著各種祝酒詞。
還有一個人,王賁,比秦用更加熱情,那真是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這裡調動氣氛。
結果,自問酒場小王子,酒桌上沒輸過,泡妹子沒錯過的秦用,再加上拼了老命做任務的王賁,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庸定候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說來說去,說了大半天,一場演戲用了一個時辰,愣是全場冷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在這裡唱二人轉呢!
「今日多謝宣文君招待,此宴可謂天下第一宴,本候領教了!」
「有道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現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這頓席怕不是這麼好吃的,說吧,有什麼要求!」
終於,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場宴席已經落幕,庸定候終於開口了,聲音默然道。
末尾,再加上一句:「當然,本侯不一定會答應!」
秦用,王賁,兩人頭上同時垂下無數黑線。
好傢夥,這話,簡直說得絕了。
前面聽到庸定候的話,要說心中最興奮的是誰,絕不是秦用,而是王賁。
這一刻,他就仿佛當事人一樣,比秦用都要更有主人氣派。
為啥?
嬴政給他的任務就是,讓他借著這場宴席提一提嬴政的想法,促成這樁婚事。
說到底,嬴政還是有些不相信秦用。
在嬴政看來,秦用這小子,能耐是有一點,但不會用。尤其是在找女人這方面,期期艾艾,慢慢吞吞的。
這在秦用看來,他和嬴霜公主認識不過兩天時間,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畢竟這不同於二十一世紀酒場約包,一杯酒就能搞定的,這是搞一個長期飯票啊,哪有兩天就能搞定的?
但在嬴政那裡不一樣,嬴政現在兩個老婆,哪個不是一見面就欽點的,誰有時間浪費在選女人這上面?
喜歡,就一個字,全帶走。
至於政治聯姻,不是你喜歡啥的,那就更簡單了。
這都政治聯姻了,你還想著先培養感情?玩呢?
所以為了早點把事提上日程,嬴政的目標就是今晚上把事情敲定,明天直接賜婚。
秦用不是說和宗室沒有關係,無法插手宗室之事嗎?
明天賜婚,後天結婚,宗室的女婿,總能慢慢搞了吧?
王賁辦事,那也是直截了當。
當年看上阿瑤,進宮直接表白,連培養感情的機會都沒有。雖說最後挨了板子也沒成,但足矣看出他雷厲風行的性格。
如今為秦用搞這事,那也是直截了當,聽到庸定候的話,他就準備提一提。
結果庸定候最後那句話,就仿佛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來一樣,讓他瞬間無話可說了。
王賁看了看秦用,又看了看庸定候。
尼瑪,這讓人怎麼開口?
「哈哈哈,庸定候痛快人,說話也直接爽快,果然不愧雷厲風行,定鼎秦國命脈之庸定候!」
王賁被堵得無話可說,倒是秦用第一個開口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不禁看向秦用。
這庸定候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還笑得出來?
這是神經大條嗎?
「溜須拍馬,在本候這裡無用,說吧!」
庸定候撇了秦用一眼,那表情就仿佛在告訴秦用,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放完,反正我不答應,聽了就走。
這表情冷漠而決絕,不僅王賁受不了差點跳起來,就連烏雅、阿瑤等人也氣得腦門突突直跳。
甚至於嬴霜公主,這一刻也有些來氣。
嬴霜公主單純善良,天真爛漫,倒是沒那麼多壞心思。
雖然一開始對秦用的影響不好,但接觸這兩天,她還是覺得秦用這個人挺不錯的。
在這君子遠庖廚的時代,誰見過哪個男人親自下廚照顧女人的,人家就做到了。
誰見過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百般受氣的,人家就做到了。
在嬴霜看來,雖然秦用做這些都是為了向自己示好。
可人家有示好的心,那總比對你行兇作惡來的好吧?
你這樣對待人家,是不是太沒道理了,而且你還吃了人家這麼好的飯呢。
當然,秦用也沒理會眾人此刻在想些什麼,他就靜靜的看著庸定候。
他目光凌厲而悠遠,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境。
不知為何,被他的眼神這般盯著,庸定候那高冷的氣質,竟然逐漸有種心虛的感覺,仿佛自己被一頭孤狼盯住了一樣。
這小子什麼時候眼神這般凌厲了?
這還是那溜須拍馬之徒嗎?
殊不知,此刻他的確是被一匹孤狼盯上了。
秦用這別的本事沒有,當初交嬴政解決問題,其實玩得都是公關。
什麼叫做公關?
在別人看來,公關很麻煩,堪比兩國交戰的外交,甚至還要更加複雜。
但在秦用眼裡,公關也好,外交也罷,說到底就是一頓飯的事。
作為一個美食博主,要是一頓飯還搞不定一場公關,那自己也不用混了。
而如今,這酒桌上對於別人來說是一場宴席,對於秦用來說就是一場公關戰爭。
在他的主場,不發力還好,一發力,那就是虎狼之師,任你千般能耐,我還拿不下你?
「庸定候過獎了,溜須拍馬算不上,秦用純屬心中之言!」
「這樣,既然庸定候已經開口,那咱們就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我想與庸定候打個賭,接下來我提的事,庸定候一定會答應。若是我成了,庸定候答應我一條件,我輸了,我也知道庸定候想要什麼,我可以滿足庸定候,甚至不惜賠上這條命,怎麼樣?」
秦用看了庸定候許久,方才拱手,笑著說道。
庸定候眼睛微眯,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秦用。
一開始,他心中還不禁腹誹,這怕是一個傻子吧,讓我賭我就賭?
但在聽到秦用的賭注後,他心動了,甚至直接下定決心,必須賭。
這個時候,他的心態又不一樣了,他不禁暗想,這絕對是個傻子,我要不答應他提的事,他還不得輸,這不是自找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