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心臟還帶著溫熱,那個從深坑之中爬出的人形妖鬼正在大快朵頤,陰陽師們立即動手,數十道符籙直衝而上,然後陡然急轉,朝著深坑而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人形妖鬼看也不看,右手一揮就握住符籙,居然當場吞下肚子。
符籙用來降服妖鬼,但此時荒天鬼的肉體崩壞,化成人形,那些低級的符籙自然對付不了這種特殊體質的妖鬼。
場面陷入了絕望,所有人都意識到死亡的降臨,來自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帶著怨念降臨。如果這是一本書,讀者恨不得把作者撕碎。就好像有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最終關卡,卻只看到一句話,回到開始,重頭再來。
很顯然,大多數人沒有再來一次的信心。
荒天鬼舔著嘴角站起來,肩上扛著一根腿骨,即便現在是人形,依舊是一副骷髏的樣子。
它抬頭,在看著什麼,坑上的陰陽師們不敢直面那張恐怖的臉。
荒天鬼在等待,遠處有人正在跑來,手上燃起的青色火焰讓它畏懼。
方流趕到,眼前是銀髮的少年躺在地上,像一具死了很久的屍體。人群渙散,在深坑中,荒天鬼持著巨大的腿骨,放在身後,蓄勢待發。
它給出了一個選擇題,腿骨砸下,究竟能救多少人。
方流此刻顧不上隱藏能力,幾步踏出,雙手結印,青色的火焰如龍上下遊走包裹住全身。
「我奉敕令,逐厲避荒,如敢有違,化骨飛揚!」
空氣開始震盪起來,隱隱約約有鐘聲響起,聲勢如山海浩大。
方流袖中飛出判官筆,凌空畫符,系統帶來的原初之陰陽術,配合判官筆,竟然可以不需要任何憑藉就發動。
一尊巨大的法相,在此刻降靈方流身上。
那是一位老者,連鬃長髯,頭戴方冠,身著長袍,雙手握於袖中,懷裡是一塊笛板。
第九殿閻羅平等王!司掌阿鼻地獄!
平等王一聲斷喝,帶著無上偉力,震暈了在場所有人。有些人甚至耳朵開始流血。
「荒天鬼,押送第九殿十六小地獄受罰,日滿,解交第十殿發生六道。」
平等王開口,方流金光護體,大手直直拍向荒天鬼。金色的手掌掀起狂風,荒天鬼豎立起腿骨,卻被平等王一掌拍碎,骨屑四散,接著那大手隔空捏住荒天鬼,猛一施力,荒天鬼的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形狀,被生生摺疊起來。
平等王再一揮手,四周仿佛靜止,地面長出一朵朵鮮紅的花,方流聽不到任何聲音,視線像得了高度近視,一切景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僅僅是一天之內,陰陽師協會先是經歷荒天鬼慘無人道的屠殺,又經歷前輩們犧牲,緊接著就是方流趕到,平等王斬殺妖鬼。
而協會,也如同陰界的入口一般駭人。
無數殘肢斷臂,有普通妖鬼的屍體,也有人類的屍體,地面上的血多的可以流淌。
像攪碎肉醬。
金色的光芒逐漸消退,平等王坐在高高的石凳上,背後是刀山火海。方流感到一股威壓傳來,但老人面無表情。
一道古奧威嚴的聲音傳出。
「十殿閻王,轉輪王就是你要的答案。」
方流被一陣大風吹起,陷入黑暗,眼裡浮現出重生第一天到現在發生得所有過往。他愣在原地,再一睜眼,依舊是協會裡的深坑。
剛剛發生的一切,如夢幻泡影。
「恭喜您,擊敗嗟怨妖鬼,是否回收妖鬼。」
「回收。」
方流拖著疲憊的嗓音回答,腦海里全是平等王的話。
「成功回收妖鬼,肉體己進入第二階段」
系統冰冷的提示,方流感覺到時間變慢了,遠處燒焦的草木,地上躺著的陰陽師們的心跳,風吹起沙塵。
他能清晰的分辨出每種聲音,並且確定方位。
「這就是神靈之力嗎?」
方流喃喃自語,眼裡的金光還沒有散去,放在平時,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他早就該從降靈狀態回歸了。
吸收完荒天鬼,有什麼東西變得不同了。
方流沒有去管躺在地上的里,他知道這個孩子沒那麼容易死。劉鑒明的身影即將抵達,身邊的喬霜月,在方流金色的眼裡透露出一股迷霧。
「哎」
方流嘆了口氣,他很累,重生到這個世界從開始到現在都很累,一開始自己只是為了活命,後來事情漸漸超出了他的預想。
他開始像劉鑒明,像里一樣背負起某些東西。
好像所有人都想讓他去承擔那些事。
「我好像點錯技能了,現在換系統還來得及嗎」
方流苦中作樂,打起精神。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他猛然想起前世在哪裡看到的這句話,覺得很符合當下。
望通市,符籙店。
方流在椅子上躺了很久,因為他此刻已經靈體出竅變成了一隻小幽靈,白玉一樣的圓手托著腮,眉頭緊鎖。
吸收完荒天鬼,他的靈體長了一點,不是體型,而是個子長大了一些。
如果現在有人進入店鋪,或許能看到,一個小幽靈抱著比自己還大的小刀,在牆上劃下刻痕。
「才高了五毫米?這麼大的妖鬼,就讓我長高的五毫米!」
方流此刻想狠狠蹂躪系統。
窗外的月色如水,小幽靈在房間裡晃了兩下,從窗戶飄了出去。
望通市的夜依舊熱鬧,人們只以為中都發生了地震,但無從得知那場無聲的戰鬥。
方流坐在一個人的帽子上,看著車水馬龍。遠處祝青桃好像正往家裡走。
做了這麼多的好事,總要發展一下自己的事業吧。
於是那個被方流坐在頭頂的男人,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下,從頭上取下一張平安符。除了正面的毛筆字墨跡猶新。符籙背後居然還有列印體的名片!
「誰幹的!給老子出來!」
尖細的嗓音傳了半條街,方流在空中比了個耶。
回到符籙店時,方流發現里正拿著毛筆往自己肉身的臉上畫著鬍子。
他趕緊鑽進去,揪著里的耳朵訓斥。
「臭小子,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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