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安室透成功解決政客阿比留堂次後,松田就帶著血液樣本來到第四實驗室——這次提供新型毒藥的是組織新招攬來的研究員,橋本大河。
站在第六實驗室門口,松田抬手敲了敲。
門被打開,橋本大河一副剛睡醒的模樣,不修邊幅的形象讓松田的感官很不舒服,他不喜歡與這種髒兮兮的人交流,他甚至能清晰看到橋本胸口那白大褂上,有樓下食堂阿姨最擅長的番茄燉肉丸的湯汁,紅艷艷的。
「你是?」
他的聲音很輕,略帶沙啞,像沒吃飽飯,有氣無力的。
「PORTO,來給你匯報使用結果的。」
松田把手裡的血液樣本遞出,淡然道:「給目標服用後出現類似癲癇發作的狀態,四肢抽搐兩眼上視,不過沒出現口吐涎沫,小便失禁的狀況。」
「毒發身亡的時間很快,這是死後抽取的血液樣本。」
橋本大河伸手接過,搖晃著瓶中的血液,問道:「就這些?死因沒判斷出來嗎?」
「心臟麻痹。」
「好的我知道了,你走吧。」
等松田走後,橋本大河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鳥窩頭,關上實驗室的門,拿著血液樣本準備去檢測。
他創造出來的藥物是一種白色的藥丸,很普通,只有小拇指甲蓋那麼大。
可是毒性很強,只需要一顆,溶化於水,攝入超過3毫升就能引起心臟麻痹,而且發作起來的模樣與癲癇差不多,體內毒素十分鐘過後就會自動分解。
就算是厲害的驗屍官,也很難檢測出這是毒殺引起的,會判斷為突發性的心臟驟停,心臟麻痹。
橋本大河把這枚小小的藥丸取名為:Hashimoto(橋本)。
.
東京國際空港。
松田拿著護照準備前往紐約,也不知道那女人要叫自己過去做什麼,希望別是什麼麻煩事。
黑色高領毛衣外搭黑色的皮質外套,下身也同樣是純黑色的牛仔褲,就連鞋子也不例外。
護照上的名字赫然斜著松田陽一,這陽一還是隨便取的假名。
單手習慣性插在兜內坐在登機口附近的休息長椅上,松田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昨天凌晨執行任務實在是有點累,睡眠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自己睡飽。
眼睛裡的紅血絲就是證明。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您乘坐日本米花航空公司航班M1679。」
聽著廣播裡面傳來的聲音,松田默默背起黑色的雙肩包,開始登機檢票。
也不知是這張臉還是年齡的問題,飛機還沒起飛就被空姐詢問兩次是否需要服務。
漫長的航空旅途是最適合補眠的,而在將近凌晨,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松田醒了。
站起身向廁所走去,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些許,松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卻注意到來自後排的一道視線。
四目相對,那名蓋著毛毯的黑髮男生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他的觀察竟然會被察覺,露出尷尬的笑容。
「……」
松田收回視線,並沒有過多在意,抬手拿起自己的隨身背包,從裡面拿出一本厚到跟字典媲美的書籍,坐下後就安安靜靜翻閱起來。
他想起這位黑髮少年是誰,是跨年夜那天,遇到的那對年輕情侶中的一位。
工藤新一看到那位白白淨淨的少年坐下後才鬆了口氣,剛才被盯著的時候莫名有一種壓力感,不知道是不是偵探的第六感,總覺得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生不是普通人。
凌晨的機艙內很安靜,基本上乘客在這個時間點都進入睡眠,唯獨幾位有心事的旅客還沒有入睡。
松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為了防止打擾他人,還把動作放得很慢,直到——
突然傳來的尖叫聲。
他不由抬眸看向尖叫聲的來源處,隨後機艙內的燈光被打開,一名栗色頭髮的空姐略顯緊張地拿起語音播報電話,說道:「各位機上的乘客請注意,剛才突然發現本機艙內有位急診病人,如果機上目前有從事醫生或是護士工作的人,請就近與附近的乘務員聯絡。」
對於犯罪異常敏銳的松田微微眯起眼眸,視線投向剛才尖叫聲來源的廁所,並沒有心情繼續看書,看樣子自己是要被牽扯進入案件了。
身為組織的人,自然是儘量不要與和自己沒關的案件扯上聯繫,更不要與警察搭上邊。
松田本打算裝作睡覺的模樣,可沒過多久,那位先前與自己對視過的傢伙就站在自己的身旁,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笑道:「最後一位就是,這位靠近過道位置的少年。」
「他們五個人的位置倒是靠得還挺近的阿。」目暮十三不由道。
「你們幾個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松田興趣缺缺地站起身,沒想到坐一趟飛機都能遇到這種事情,而且好巧不巧遇到兩位警官和一位多管閒事喜歡玩偵探遊戲的傢伙。
而這位喜歡玩偵探遊戲的傢伙,總是把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真夠不舒服的。
聽著他們討論案情,松田已經大致知道兇手是誰,只是目前沒有證據,兇器也暫且推理不出來,不過只要警方提出搜身和搜查行李,應該就能破案。
「總而言之,既然你們六位現在都有嫌疑,就得請你們到洗手間接受搜身以及行李的檢查。」目暮十三說道。
松田瞥了一眼低頭沉思的工藤新一,便乖巧去配合搜身檢查。
只是讓工藤新一感到意外的是,通過搜身和行李箱檢查,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疑似兇器的物品。
「……」
他的推理竟然出現了錯誤?這不可能。
兇器應該就在兇手的身上才對,她應當沒有時間處理的。
工藤新一悄悄走到高木涉的旁邊,小聲道:「高木警官,你有檢查那位松田先生的行李嗎?」
「嗯,檢查過了。」
「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高木涉搖搖頭是,回憶道:「機票、護照、錢包還有一本有關於解剖的書籍。」
「解剖?」工藤新一皺起眉頭,果然這人沒那麼簡單,哪裡有高中生會看這麼重口味的東西,他看著也不像是醫學生。
雖說虎口處會有手繭不能代表他一定是長期使用槍械,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松田陽一你到底是誰…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看不透呢?
松田注意到工藤新一還一直盯著自己看,該不會是在懷疑兇手是我吧?那還真是有點失望了。
推理能力這麼普通,還是別玩偵探遊戲了。
「有空盯著我看,不如多思考一下,她使用的是什麼特殊兇器。」
工藤新一微微一怔,難道說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可不能輸給他。
感覺到又有視線盯著自己,松田側過頭看向玻璃窗反光出來的那位女生,這別致的獨角獸髮型還真是少見,是跨年夜見到的那位女生,這髮型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至於名字,當時工藤稱呼她為小蘭。
「這位女士,有事?」
「阿…沒有。」
松田沒有說話,默默站在旁邊等待警方破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說的話激起這位工藤先生的鬥志,接下來長達二十分鐘的推理秀的確挺精彩的,只是在聽到兇器的時候,松田頓時沒了興致。
「也就是小柬小姐…你穿在胸部的胸罩下用來支撐的鋼絲!」
鷺沼聽聞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質疑道:「女人怎麼可能會用那種東西來殺人啊?」
「不,你錯了。將鋼絲的尖端磨尖之後刺入後腦勺,借用體重的幫助將鋼絲刺入頸髓骨頭和骨頭之間,5到6公分深處尖端就能夠達到頸髓,女性的力量也可以做到。」
還以為能有什麼特殊的兇器方便於藏身,沒想到是自己沒辦法使用的東西。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的?他有異裝癖?
在某些方面有些遲鈍的松田並沒有思考到另外一種可能性,也忽略某位獨角獸女孩。
松田默默向後退了好幾步,儘量遠離工藤新一幾個身位。
女裝大佬竟在我身邊。
案件圓滿結束,聽著兇手描述的殺人動機,松田倒覺得這受害者就是活該。
作為攝影師,拍不到完美的照片就選擇以犯罪的形式去創造機會。松田不由想到松本清張寫的《十萬分之一的偶然》,這世界的偶然本就有很多都是伴隨目的所創造出來的。
自己也做過這種事情呢。
創造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