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洞中,四周都是石壁,這個小洞內部是普通,外則裂痕位於表面,溝壑邊緣如鋒利的菜刀,水草路過會被劃成幾段,恰似一把尖刀刃。這便是方想選擇此處觀察毒海蛇的原因,雖不安全,卻有一定威懾其他生物作用。
白天觀察海蛇的舉動,腦中模擬著如何躲避它的追殺;晚上收集材料,製作工具,幾天下來,工具齊備,就待今晚天暗後,毒海蛇入眠再行動。
萬事具備,只欠天黑。
就在自己準備行動前,毒海蛇率先下了手,看到那向自己悠然飄來的海草,方想冷笑連連,異獸智慧超群,應不低於成年人類智力,感應到自己這幾天在觀察它,毒海蛇還在自己面前裝弱小——在自己面前扮豬吃虎,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夫子面前談論語。
便他內心微微凜起,頭靠近石頭的縫邊緣,距離嘴巴不到0.5cm的,是石頭溝壑鋒利的邊緣地,死死盯著海草,從一雙細小得讓人無法看清的眼中,可以看出方想略有驚慌,被一隻強於鯊魚的異獸盯上,總不會是一件好事。
心有些膽怯,身形卻不慌亂,幾天的模擬對戰讓他很快冷靜下來。以方想謹慎的性格,肯定不單單做一手準備,如何在迫不得已情況下保住生命,是他幾天仔細觀察毒海蛇主要原因。很巧的是,他已有了自己應對之策,只能怪毒海蛇倒霉,遇到方想這隻詭異的沙丁魚。
「剛才這隻海蛇看你時享受的表情,你是不是絕得很悲哀啊?沙丁魚體形雖小,可肉嫩味美,確實是讓人回味無窮。」
系統見馬上有好戲看,興奮地嘲諷方想,氣得方想七竅生煙,憤憤平靜道:「我是美味的沙丁魚有錯嘛,魚美味被人欺啊。」方想將身體向裂縫中縮半厘米,只剩下眼珠上方小截暴露在裂縫上方,將怒火轉化為殺魚的動力:「來吧,讓你看看,我是一隻強大到自己都害怕的沙丁魚。」
海流的方向是由東到西,而毒海蛇化成的海草則是由西到東海移動,方想便是再傻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本以為毒海蛇智商很高,見此行為方想心生鄙夷,看來它智慧雖不低,可終究是一隻畜生,明明已經知道沙丁魚在觀察它,還想著依靠偽裝接近沙丁魚,是高估自己還是低估方想的智慧。
「來了。」方想屏住呼吸,毒海蛇距離自己不到4cm,這點距離是抓他最佳距離,也是毒海蛇最佳偷襲距離。果不其然,毒海蛇身體如弓箭彎曲,嘴巴微張,彎曲身體突然挺直,力量傳於全身,從一株海草變成一根射出去的弓箭,直咬向方想的身體。速度雖沒有吞天獸快,勝在此處開闊,距離又近,嘴射到方想面前,連十分之一秒都不到。
「想得真美。」
方想既然算準了毒海蛇攻擊時機,又怎會放棄這個將計就計的機會,還未等毒海蛇身體動便收起了頭,將身體藏在石縫下方,距離臉還到半厘米處,毒海蛇的蛇信上下挑撥,方想明白這是毒海蛇在檢測海水信號,確實自己位置。
方想冷笑著,咬著旁邊一株海草,水草伸到蛇信下,舌信舔舐兩下碧綠如翠竹葉的海草,旋即海蛇似是碰到的火炭,驚慌得收回蛇信,身子上方痛苦的扭曲,被鋒利如刀的溝壑邊緣割著蛇皮,痛得他又慌張逃離這裡。
「讓你知道什麼叫痛。」
見蛇想逃離,方想心狠下如何允許它就此逃離,方想身體游到他上空,化體重為攻擊壓在它身上,讓海蛇的皮在裂縫邊緣摩擦,便是割不破海蛇的皮,也要讓他在痛苦邊緣掙扎。
「好硬的皮,真不愧是能力性異獸。」方想略有些驚嘆,裂縫邊緣處鋒利程度堪比菜刀,在如此鋒利的刀鋒下竟沒破皮,確定讓他驚詫。
......
毒海蛇感應到那隻沙丁魚,就在面前這個石縫中,蛇信外吐獲得信息,那鋒利石縫邊緣讓他不由心驚,可感應著那隻弱小的沙丁魚,竟然探頭張望自己,無一絲驚恐之色,讓他那顆驕傲、脆弱的心靈像是被螞蟻啃咬,怒火更甚。
不由分說便向沙丁魚咬去,沙丁魚向石縫中回縮,想要咬住沙丁魚,只得承受腹部說石縫邊緣摩擦的痛苦,便是如此也要殺死這隻該死的沙丁魚!
蛇類眼睛只是擺設,全靠蛇信來探知周圍,他是能力性異獸,蛇信隨著身體的進化功能齊全了,蛇信上雖沒有視覺神經系統,可通過敏銳的感知,蛇信與人眼沒多大區別,方圓十米之內景色盡通過蛇信傳於腦中。
他「看」到沙丁魚拿出一片水草,精神微楞下竟忘記了張口便咬,小小沙丁魚拿這株水草做什麼?不待他多想,舌頭上傳來一陣劇痛,那是一種舌頭被無數細針扎的痛苦;蛇信既然能將讓他感知周圍,上方的感應神經系統便是最為發達,此刻這種莫名的草上似有荊棘,只是舔舐一下滿嘴火辣辣的痛。
蛇信痛讓身體不由翻滾起來,與石縫邊緣摩擦又似被刀割,方想不知為何又有什麼東西在背上跳動,似殺魚時在菜刀上方加一個木棒敲打,他這隻砧板上的魚痛得死去活來。
從身體感應來看,是那隻沙丁魚。
「斯斯。」
毒海蛇吃痛細微呻吟,蛇信縮回嘴又吐出,通過運動讓海水沖刷著自己舌頭,這還是有用的,至少嘴中的痛苦少一分,痛苦少一分,他又聞到一股血腥味。
「這是血味?我的血?該死,該死,我一定要吃了這隻該死的魚。」
毒海蛇如吃多了興奮劑,暴躁得全身顫抖,可每次動彈都如在刀山上遊走,讓傷口不斷擴大。
「去死吧。」
毒海蛇扭過頭,強忍著鑽心的痛苦,張口向沙丁魚咬去,可沙丁魚似早有準備,身體飄然而起,向遠處逃去。
沒有沙丁魚壓著,毒海蛇將身體從石刀上抽下,痛得他舌頭四處搖晃,身體僵硬,好在幾個輪迴下來,舌頭雖有些發麻,終究又發揮了作用。
沙丁魚翹著小尾巴,身體左右扭動,時而向左邊狠狠甩甩兩下,時而向右邊抖抖,風騷的走路,像是天下我最大的流氓。
傷了他之後還如此流氓式前進,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毒海蛇心卻冷靜下來,從剛剛一個回合的交手,他已經感應到沙丁魚的不平凡,自己是能力性異獸,鯊魚對自己也要敬畏三分,在沙丁魚手下吃了暗虧。能力性異獸最了解能力性異獸的可怕,對這隻沙丁魚他產生的畏懼。
可轉頭一想,這真是能力性異獸嗎?能力性異獸有一種奇特的氣味,便是海水都無法掩蓋,不,這不是能力性異獸,只是一隻普通的沙丁魚。
毒海蛇念頭轉得飛快,很快又下定了決心。
追上去,吃了它!自己被一隻弱小的沙丁魚傷成這樣,如同一頭成年大象被一隻螞蟻摔倒,此等恥辱有如殺害父母令他極為憤怒。
「殺了他。」
毒海蛇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分說搖晃著扁平的尾巴,吐著蛇信,向那隻該死的沙丁魚奔去。
抓住沙丁魚後,先是注入毒素,讓其動彈不得,再用牙齒一點點磨光它身上鱗片,擠出稀少的幾滴血水,然後從尾巴吃起,分十口吃下他。他要讓這隻該死的沙丁魚,後悔來到這個世界,後悔變成一隻沒攻擊力、沒防禦力的小魚兒,後悔見到他、傷到他、得罪他。
他再裝可憐都不會放過他。
毒海蛇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追上沙丁魚。
前方一米之處是沙丁魚,搖晃著尾巴飛速向前。
「好快的速度,便是成年沙丁魚,也不會有如此快速度吧?」
沒有看到沙丁魚的速度,現在追逐沙丁魚後才知,自己速度竟然與沙丁魚相差無二。
他承認速度是自己一個弱點,以速度而言,他是已知的能力性異獸中最弱的,可廋死的駱駝比馬大,沙丁魚再爆發速度,也不可能與自己相提並論吧,難道它真是一隻能力性異獸?
不可能!
越是向前跑,毒海蛇心越驚,追逐沙丁魚十分鐘了,他有些疲倦,沙丁魚倒是悠然自得,再這樣下去,就算他累死了,也不一定能追上沙丁魚。
「你速度很快?讓你看看什麼是速度。」
毒海蛇冷笑的尾巴發生形變,四片詭異的搖櫓似划水扇從皮膚中冒出。
「異獸特性能力,加速。」
毒海蛇念頭一動,四片水扇同時高速震動。
周圍的水被震動得小泡四起,一股無形酥軟發麻的水力量向前方撲去。
通過尾巴高速震動,加之一點點毒素,形成具備麻痹功效的水流,只要被水流包裹住,其中毒素便短暫性麻痹獵物,時間不長,只有一秒。一秒足夠,只要他能咬住沙丁魚,注入毒素,這隻沙丁魚便會被自己毒死,成為午餐。沙丁魚沒有想到自己會這一手,被水流打中瞬間全身僵硬。
「來了。」
毒海蛇四片水扇同時搖擺,以之前四倍速度撲向沙丁魚。
加速,是短時間內獲得極速的技能,他最多能保持三個呼吸的加速,不到萬得不已,他是不會用的。
速度加快,身體麻痹,沙丁魚逃不出自己的嘴,張嘴,咬破皮膚,注入毒液,動作一氣喝成。注入毒素瞬間,毒海蛇轉頭向一邊遊動,獵物臨死前的反撲,極有可能造成傷害。能靜靜看著獵物死亡,是一件驕傲之事。
這隻沙丁魚,在自己毒素中,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