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晶與張寧一起走出山洞,山洞外的牛二抬頭看了一眼二人,隨即又趴下繼續打盹,順便甩甩尾巴。
其餘七位金丹雖然心情複雜,卻也一起走出了山洞,立在山洞四周。
白淑晶一襲雪白衣裙,衣裙雖白,卻不如她肌膚美麗。凝脂一般的肌膚,泛著誘人的光澤。
容顏清麗,甚有佛性,仿佛是一尊女菩薩。
這般的女子,或者說的女妖,不說是舉世罕見,卻也是鳳毛麟角。她朝著前方躬身行禮,言語謙卑而尊敬,說道:「狐王,白淑晶與張寧願意種下血魂大法。」
「呵呵呵,明智的選擇。不過這小鬼是什麼意思?雖說我需要有人辦事,但是這個小鬼太弱小了,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玉面狐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不知其所蹤。
白淑晶說道:「回稟狐王,這是我家晚輩。還請狐王也為他種下血魂大法。」
「呵呵,你的晚輩?看來你是怕我用不到他,而隨手殺了他。好吧,你帶他過來,我也為他種下血魂大法。你放心,只要你將我交代的事情辦妥了,我便放你們自由。」玉面狐王說道。
「多謝狐王。」白淑晶再次躬身行禮。
「向北十里!」不久後,玉面狐王說道。
「是。」白淑晶應了一聲,帶上了張寧騰雲駕霧往北方而去。
「玉面狐王原來是在十里開外的地方嗎?」剩下的七位金丹對視了一眼,隨即有人傳音提議道:「要不要我們一起跟上,圍殺玉面狐王?」
「雖說那玉面狐王可能真的受傷了,但以我們的能力圍殺他卻是困難。如今依靠元再生布置下的陣法,占據地利,能夠逼走玉面狐王,便已經是萬幸了。」
霍善明傳音說道。
總之,人的名樹的影。雖然經過張寧提醒,金丹們有些明悟。但卻也不敢與玉面狐王強戰。
至於張寧說的能對付玉面狐王,他們根本不相信。
不過既然白淑晶願意做馬前卒,他們作壁上觀看看玉面狐王的虛實,倒也不錯。
風聲瀟瀟,水聲濤濤。佛家的騰雲駕霧很慢,但是白淑晶乃是蛇妖,騰蛇善雲水,她的騰雲駕霧速度卻是頗快,十里距離轉瞬而至。
「呵呵呵,我卻是看走眼了。原來你的本體,非是人啊。你是什麼妖,竟然修的佛法。佛門的禿驢們,強行度化了你。」
玉面狐王的聲音帶上了少許的驚訝,對於佛門不乏憎恨。
可能他沒有受到佛門弟子的追殺。
「回稟狐王,我本體乃是白蛇。」白淑晶恭敬回答道。
「白蛇乃鱗族,善水。但你騰雲駕霧卻也有異,你體內可能還有少許的龍血。未來化蛇為蛟,也不是不可能。」
玉面狐王說道。
「轉東八十里。」玉面狐王隨即又說道。
白淑晶與張寧對視了一眼,這頭狐狸可真是謹慎。
於是白淑晶帶上了張寧,轉東八十里,騰雲駕霧飛速的略過層層疊疊的山峰,不時有飛鳥在空中盤旋,遇到這二人頓時驚慌失措,瘋狂煽動翅膀逃離了。
轉眼間,八十里又到了。白淑晶散去騰雲駕霧,帶著張寧一起來到了一座山峰之上,俯視群峰。
「向北八里。」玉面狐王又說道。
白淑晶麻溜的再次騰雲駕霧帶上張寧而去,如此經過七次。二人來到了一處山峰之上,月滿圓潤,而群星輔佐。星光燦爛,銀河壯麗。
孤峰之上,老樹下。
這株老樹枝葉繁茂,猶如華蓋。樹上鳥巢遍野,巢**的鳥雀見張寧也不懼怕,反而探出頭來好奇的觀看。
樹下趴著一頭白狐,這頭白狐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十分美麗。或者說,已經不是美麗,而是絕色。
男子望之,如見到一位絕世美女。
女子望之,如見到一位絕世美男。
男人,女人,不管是陰間,還是陽間,只要是生靈見之,便會覺得對方乃是絕世之姿,人間罕見。
不由想要捧在手心,放在胸口。
這便是玉面狐王,聲名狼藉的白狐。
白淑晶一心向佛,心性堅韌,但望之仍然稍稍異色,隨即平靜下來。張寧卻是從始至終,面容如一。
人見神,終究膽寒。
昔日天涯浪子曾經說過,望見牛頭大將分身,差點被凍死。
張寧見到牛頭大將真身,卻也從容。
白狐雖媚,卻也奈何不了他。
倒是玉面狐王高看了一眼張寧,他先對白淑晶說道:「雖然那幫佛門的禿驢,扭曲妖性十分厲害,但真度化了我們妖族。如你這般一心向佛的卻也是少。見我面容,只露出異色,難得,難得。」
說到這裡,玉面狐王又對張寧說道:「你這小鬼更是神異,修為低劣,卻心性強的可怕。我卻是小看你了。你這樣的人值得我種下血魂大法,在我的教育之下,你在三百年內,必然能衝擊元嬰。未來隨我一起前往主世界,你也能做我左膀右臂。」
玉面狐王躲在暗中,虛虛實實,說出來的話,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但此時開口,卻是真誠的。
張寧所料的不錯,玉面狐王為人所傷,傷勢十分可怕。他需要血食療傷,便盯上了白淑晶一行人。
但白淑晶太厲害,一個照面被他重傷,卻沒有死。而他的傷勢不輕,全力動手,還未必能拿下眾金丹,便只能虛虛實實,做了這麼多的工作。
說什麼種下血魂大法,當然也是假的。
各個擊破,全部吞之而已。
但他得見白淑晶心性如此之好,張寧還在白淑晶之上,便有了別的心思。
「我雖然縱橫風月,卻為人所厭棄,經常被人追殺。卻是因為勢單力薄不曾有黨羽,若能收下二人,培養成為左膀右臂,便從容許多。」
玉面狐王想道。
「你們二人過來,在我身前十步外站定。我來為你們種下血魂大法。」玉面狐王隨即說道。
白淑晶,張寧二人沒有眼神交流,也沒有傳音,而是上前十餘步,來到了玉面狐王十步外站定。
陣風吹拂而過,大樹稍稍搖晃,樹上的鳥雀驚慌失措的躲回巢穴之中,樹葉密集落下。
玉面狐王於落葉之中做法,張口一吐,吐出了兩滴精血,精血上綻放著妖艷的光芒,散發著厭惡之氣。
白淑晶本能的覺得厭惡,這是能少數能掌握別人生死的邪法。
若非張寧說過,她怕寧可自盡吧。
「看來是本人了。」張寧當然不會讓玉面狐王得手,所謂的血魂大法,卻是需要本人施展,張寧已經篤定,便自然要滅之。
「嘩!」張寧張口一吐,吐出了勾魂鎖鏈,以一化百如網一般罩向了玉面狐王。玉面狐王卻是比青龍王機敏許多,雖不料到竟然發生這等事,卻當場中斷了作法,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神通法術,身軀由實化虛。
眨眼間,便遠在三里開外了。
「你是什麼人?」玉面狐王驚疑不定的看著張寧道。但下一刻,玉面狐王便面色大變,乃至於頭皮發麻。
因為從地下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張寧化身,化身千萬,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布置在方圓三十里之內,天上地下,皆有。
每一個張寧的化身都散發著元嬰的氣息。
這樣的化身,張寧可以擁有無數。
「你是楚江王?!!!!!」玉面狐王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叫聲,想要再次做法逃遁,也確實逃了,但卻也不可能真逃得過這天羅地網。
終究是被張寧抓住,妖魂與肉體分離。眾多化身歸一,人間還是只有一個張寧。
「我何德何能,竟然勞煩楚江王親自出手捉拿。」玉面狐王的魂魄被勾魂鎖鏈困住,抬起頭望向張寧,不甘心,也是疑惑道。
張寧讓那些妖王隱瞞了自己的存在,但是之前張寧誅殺了坐山虎,卻是讓風月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楚江王在此界活動。
玉面狐王見張寧化身千萬,猜測到張寧身份,也是正常的。
「你為誰所傷?」張寧卻沒有回答玉面狐王的問題,而是問道。
「不知。但此人強的可怕。」玉面狐王不假思索道。
「可是邪魔?可是在羅剎海受傷。」張寧眉間一動,問道。卻是聯想到了那一位由佛入魔的高僧。
「楚江王明鑑。」玉面狐王點頭說道。
談話到此為止,張寧沒有給玉面狐王活下去的機會,但也沒有給玉面狐王絕望,一剎那間的事情,沒有任何痛苦。
玉面狐王的妖魂被抹去了靈智意識,與青龍王一樣,肉體與魂魄都還活著,但是偏偏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張寧將玉面狐王的肉身,魂魄,乾坤袋等物投入了萬寶帆之中後。若有所思。
「那位高僧由佛入魔,智上師傅前往羅剎海探尋,卻也是失蹤了。玉面狐王為邪魔擊傷。這些事情肯定有所關聯。我雖然能碾壓一切,但是羅剎海如此之大,想要探查這些事情,卻也是麻煩。」
「不過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哪怕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要探明智上師傅,到底是死是活。」
不久後張寧回過神來,心情還不壞。玉面狐王,加上一些金丹小妖,這一趟出來著實收穫不錯。
換了丹藥米糧,支持紫衫,驃騎修行綽綽有餘,也多給牛二買好吃的,省得牛二厚顏無恥的去討飯化緣。
轉過頭一看,張寧稍稍蹙眉。隨即展顏笑道:「我有很多秘密。」
白淑晶可是非同一般,乃是一心向佛之妖,未來極可能是一尊女菩薩。等閒亂不了她的心智。
如見玉面狐王也只是稍稍異色,然後便恢復了平靜。而此刻白淑晶真的是亂了套了,古井無波,變成古井洶湧。
這豈至於玉面狐王那一聲悽厲的叫。
「你是楚江王!!!」
與玉面狐王一般,白淑晶以前也不知道陰司有一位楚江王,只聽說閻君之下,乃是諸判官,四大將,然後是各大將,大官,陰司神教的勢力遍布諸天,誰也不能說清楚裡邊到底有多少的強者。
但從未聽說過有楚江王這一尊大人物。
最近聽說楚江王,便也是坐山虎被楚江王消滅一事。任是白淑晶如何聰慧,卻也想不到張寧便是楚江王。
雖說張寧的強悍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一刀切開了世界。但也絕對不敢想像,這竟然是楚江王。
但似乎混亂之中,也有一點本真。
若非是楚江王,豈能從世界與世界之間的虛空之中存活下來,並返回人間?
總之白淑晶花容失色,直到聽了張寧這一句話。「我有很多秘密。」這才呼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
卻也苦笑一聲,說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但如你一般有這樣大秘密的人,卻是人間罕見。」
「既然公子是楚江王,為何不在第一時間就將玉面狐王打殺了?」白淑晶又有些疑惑道。
「因為某些原因,我只能殺人。而沒有追蹤人的手段。他沒有露面,我便殺不了他。」張寧說道。
白淑晶有些奇怪,陰司的四大將都是擅長追蹤的大人物,在諸天追蹤厲鬼,追殺太過作亂的妖魔。
怎麼反而楚江王不擅長追蹤?
不過算了。縱然是牛頭大將,當年也不是讓坐山虎給跑了嗎?這些陰司大人物雖然強大,通過冥河很隨意出入諸天,但諸天也限制了他們的力量。
有時候,也不是萬能的。
白淑晶沒有多問,只是抬頭對張寧說道:「該怎麼跟飛燕他們解釋?」
「不必多言,就說那玉面狐王已經被我所殺便是了。」張寧說道。
「好。」白淑晶點頭說道。而後,白淑晶便騰雲駕霧,帶上張寧回到了山洞前落下。而山洞前還立著那七位金丹,牛二老老實實的雷打不動的繼續打盹,便是感覺到張寧回來了,也只是抬眼一看罷了。
白淑晶帶著張寧回來了,卻沒有受到熱烈迎接。反而是七位金丹以戒備的表情看向二人。
因為距離太遠,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白淑晶與張寧出去了,回來了。
但他們還是他們嗎?有沒有被種了血魂大法?
「白姐姐,你還是你嗎?」一襲紅衣的關飛燕凝重道。其餘金丹也都是戒備不已。
白淑晶看了一眼張寧,張寧抽出了腰間的神刀,輕吟一聲:「一刀魔斬!」然後揮刀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