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一杯溫水,周皇這才一臉輕鬆滿足地坐在座椅上道:
「將秀女雷淑封為淑嬪,至於屋子,你自己看著選吧。閱讀��
雷淑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看向周皇,跪下行禮道:
「謝主隆恩!」
待得雷淑走後,周皇這才一臉喜色看向蘇衛問道:
「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喜,哦不,是什麼大事發生?」
蘇衛瞧著周皇,心中的困惑只增不減。
面上卻不帶絲毫,只是畢恭畢敬道:
「大理寺魏大人發現有許多人擾亂今日的考生入住客棧,隨即派出了大理寺的人,抓住了好些人,聽聞,此時正在大理寺的地牢裡面審問。」
「什麼!」
周皇下意識的質問道,
隨後,他臉上的憤怒立馬收斂了起來,看了一眼依舊將頭深深低著的蘇衛。
深呼吸兩口,
「朕實在是很難想到,前段時間才抓了這麼多的北荒漠的人,今日竟然還能抓出來這麼多。」
蘇衛低頭道:
「許是聖上天子之威,才讓事情這麼順利。」
周皇咬緊了後牙槽,這才忍住了自己想要嚎叫的衝動,
該死!該死!
這群人簡直就是蠢笨如豬!不!或許連豬都比他們來得聰明!
朕只是讓他們想辦法拖延一下這次的科舉,他們甚至都沒等會試開始,就給我被抓進去了!
該死!
這個魏思遠也一樣該死!
想當初之所以提拔他當這個大理寺少卿也只不過是想要給姜愛卿找一個擋箭牌而已。
當初那個只會風流的人,現在竟然幾次三番的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想到這裡,周皇氣得胸口快速上下起伏,但是眼角餘光落在蘇衛身上,周皇還是不得不壓制住了自己的氣憤,轉而儘可能聲音平淡道:
「聽到這個消息,朕既驚訝又震驚,傳令魏愛卿,當務之急,還是保證會試的順利進行。」
蘇衛雙手高舉,
「是。」
待得蘇衛走出御書房傳達口諭後,周皇坐在椅子上。
舌頭伸出,舔了一下上排牙齒的大牙,
「這個魏思遠,還是太喜歡做事了,明年也一起派去臨省好了。」
——
客棧內,
陳書背著沉重的書筐走進客棧的第一時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陳書今年也不過十一歲,甚至未滿,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都像孩童一般,更別說是與客棧內的眾位平均年齡在二十往上的同窗中了。
然而,陳書既然能夠進入客棧內,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舉人身份。
更何況,年紀如此稚嫩的舉人,前途不可限量。
是以,
陳書進門後沒多久,就收到同窗們的熱情迎接。
勉強應付了一會兒,到了晚餐時間。
晚餐是做好了放在桌上,每一桌共有五菜一湯,供應八個人的飯量。
陳書吃了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他今兒特別的困,方才吃飯的時候甚至差點在飯桌上睡著,逼得他不得不緊緊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避免了在飯桌上睡著的窘態。
現在,回到了屬於他的房間,他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
而客棧飯桌上,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同時見到這麼多的舉人同窗,大家雖然身體會有些疲倦,但精神狀態卻出奇的高昂。
大家高談闊論,直到深夜,才熬不住睡意,回到各自的房間裡去。
待得這些人都散去後,
一直強撐著雙眼守夜的小二才開始收拾起了桌上的殘骸。
後院的廚子早已在廚房內的木柴堆上睡得呼呼作響。
小二一直往返於後廚與一樓的餐桌之間,直到他看見每一間屋內的燈火都熄滅為止。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反之,將後廚內的油桶給小心翼翼的抱起來,一步一步的挪到了一樓放置餐桌的位置。
此時,他悄聲的走到了大門後,用手指在門上戳了一個小洞朝外看去。
門外大概約七尺左右,圍繞著客棧站著一圈的官兵,他們的腰間都挎著一把官刀,小二知道,那把刀很鋒利,可以輕而易舉的砍斷自己的頭。
不過,小二還是朝著自己的雙手哈了口氣,使勁的搓了搓手,試圖讓它們暖和起來。
腳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他小心翼翼的拿著水桶里的水瓢將油桶里那貴得離譜的油給均勻的灑落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就在他灑到一半的時候,他被一個突然襲來的巨物給砸落到地上,在他滾落下台階的同時,台階上方傳來了響徹雲霄的叫喊聲:
「來人啊!!有人縱火!!!」
陳書喊完這句話,身後的走廊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更有許多同窗,甚至連外衣都來不及穿,披著被子就打開門沖了出去。
他們第一眼瞧見了站在台階上的陳書,
「陳書?方才那聲是你喊的?」
「哪裡走水了?」
「誰!是誰縱火!」
就在眾人憤怒的問詢時,一直守在客棧外的官兵也衝破了大門闖進了客棧。
與樓上過道內的人不同的是,他們率先看見的是從樓梯上滾下來躺在地上的店小二。
以及,樓梯下的油桶。
其中一人立馬指著地上躺著的小二道:
「把他抓起來!」
身後幾名官兵一擁而上,將躺在地上的小二給捆了起來。
此時此刻,
那幫剛剛被驚醒的考生們,才聞到了空氣之中瀰漫著的油味,再看向樓下那被捆起來帶走的小二,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歹毒!太歹毒了!」
「好狠的心!」
「這人為何要對我們下如此狠手!」
「陳書小兄,徐某對您感激不盡!」
「是啊是啊,陳書小兄,若不是您,恐怕我們這一次的考生都要葬身火海,且還死不瞑目啊!」
陳書卻搖搖頭道:
「我只是睡醒了聽見有人反覆上樓,覺得奇怪,就躲在門後戳了個門洞想瞧瞧,結果就瞧見他在朝樓梯上澆著什麼,那個味道特別熟悉。」
「那味道就是做飯時放的油的味道。」
「是的,但是我擔心我打不過他,所以把我的書筐背出來,朝下扔到他的身上,瞧見他滾下樓去,才敢喊你們。」
眾人此時低下頭看向樓梯的上半部分階梯,幾乎被塗了個遍,心中膽寒,再看向陳書時候的眼神,不免透出了滿心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