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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3 07:42:40 作者: 瞳師
  吳英哲納悶地看著她,「我看她可不像想和你分開的樣子啊。」

  「我和她,」蘇司盈沒來由地有點委屈,「都好久沒好好吃頓飯了。」

  「噗……」吳英哲沒忍住笑噴出來,「合著你就因為這個啊。」

  「不是!!」她鼓著嘴反駁,可接下來又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她要說自己是因為喜歡白以容才要躲著她嗎?!

  蘇司盈不說話了,吳英哲也不再繼續逗她。兩個人付款所排的隊伍開始向前移動,白以容聽不見他們說話,遠遠看了會兒司盈的背影,轉身走了。

  三天後放假歸來,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蘇司盈習慣性地抱著書奔向圖書館,長袖校服突然被人輕輕拉住。

  「我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沒事幹,手癢做了便當,你要不要一起吃?」

  白以容仰頭看她,好久沒修理的劉海長了不少,沒有被髮夾固定部分隨意垂在兩鬢,再配上松垮的低馬尾,看起來頗有幾分憐人。

  蘇司盈驀地心跳加快,她抱緊胸口的書低聲說:「要……要不你找慧君……」

  「她早就拉著賀東去食堂了。」說著,白以容還努嘴指向祝慧君的位子。

  那裡已經沒了人影,蘇司盈聽著耳邊的怦怦心跳,慌亂地坐了回去。

  「謝謝……」

  她放下書,接過便當盒打開,看見裡面碼的整整齊齊的糖醋排骨,頓時愣住。

  小白花過生日的那天,她親手做了一道糖醋排骨。這是自己最喜歡的菜,所以記得格外真切,如此一來,回憶瞬起。

  只是這回憶還沒過多久,回憶里的女主角突然就拍了拍她,「同桌?」

  蘇司盈回過神,連忙拿出筷子,夾起排骨放到了嘴邊。吃到許久未嘗到的味道,她一時間心裡難過得發堵。

  白以容看她表情不對,心中正是一空,卻忽然聽見一聲沉悶的嗚咽。

  「司盈你怎麼了?!」她急急抽出紙巾遞給身邊的人,那人接過紙巾,又咬了口排骨才說:「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白以容怔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蘇司盈紅著眼睛抬頭瞪她,可四目相觸,她又忙著收回目光,繼續盯排骨。

  剛才情緒激動時不小心湧出的淚水落到了衣袖上,白以容嘆口氣,抽紙巾替她擦臉。手指的體溫順著柔軟的紙巾傳到臉頰的肌膚上,蘇司盈筷子上夾的排骨差點掉下去,沉默片刻,她小聲說:「我沒事了,可能高考壓力太大了,情緒有些失控。」

  白以容溫柔地笑笑,「我知道,好啦,情緒發泄完畢,該吃飯了。」

  蘇司盈垂頭「嗯」了聲,左手握著紙巾,默默啃排骨。

  一頓飯吃完,紙巾已經被攥成一團。兩人一起收拾便當盒,回到教室時距離上課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蘇司盈也不知道一頓午飯怎麼會吃這麼久,可心裡的踏實和滿足又讓她來不及去想這些。

  所以……小白花為什麼突然給自己帶了午飯?真的是她所說的那個理由嗎?

  坐回書桌前,她想到自己剛才一個激動居然哭出來,頓時想把腦袋埋進桌上的兩摞書里。

  太丟人了QAQ!

  可不得不說,白以容突然變得和以前一樣,真的是讓她又驚又喜。

  這樣一來,蘇司盈也終於明白,自己是打死也不願意和這個人分開的。仔細想想,前段時間的冷淡仿佛就是為了在這一刻告訴自己白以容有多麼重要——重要到再和她一起吃頓飯都會喜極而泣。

  不管怎麼樣,她決定收回之前和吳英哲說的那句話。

  也許是這頓飯的緣故,兩個人之間的話漸漸又多起來,一切的改變都很自然。她們雖然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是待在一起,但司盈心裡清楚,自己伸手就能觸及的那個人,至少不是真的要冷淡自己。

  所以說……這段時間可能就是自己矯情造成的。她有些鬱悶,明明自己在寧朔口中是個理智到可怕、整天就會講道理的女人,到了現在,別說理智了,她連道理都不想講。

  蘇司盈嘆口氣,看著值日生把黑板上的倒計時數字改掉,甩甩頭,專心學習。

  再熬過二十天,只要二十天……

  按理來說,五月份還會安排一次全市模擬統考,但考慮到成績二字現在對學生的影響程度,學校照例進行了考試,卻沒有對其判卷和成績排名。沒有修改過的卷子和答案發下來,蘇司盈認真對了一遍答案,發現自己的估分穩過620,悄悄鬆了口氣。


  以她估分的風格,真實成績肯定會比估分高上一些,這也就是說明她可以穩入年級前三十。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再努努力,就可以趕上白以容了。

  蘇司盈咬緊了牙,在倒計時變成個位數的時候,依然不懈怠地學著。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高三的學生已經開始心浮氣躁了。不止學生,全體高三教師都對6月7日這個日子迫不及待起來,恨不得第二天睜開眼就開始高考。

  令人焦躁的夏季氣息混雜著專屬於高考的壓力與煩躁,充斥在所有高三教室之中。班裡能沉下氣學習的人越來越少,很多老師自己都不想上課,所以當數學老師看見答疑室里認真做題的蘇司盈,他還是有幾分震驚的。

  這小姑娘成績上的進步他自然是看到了,可畢竟她的每一次進步都是在打自己臉,作為老師他不會在學生面前低頭,乾脆選擇性地忽視了她的成長。只是現在離高考不到十天,她還能心無旁騖地做題,他再不想承認,也要在心裡反思一下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

  她已經進步至此,不止說明那次測驗她真的沒有抄襲,還意味著他對她判斷上的失誤。

  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又看了看答疑室里的人,轉身進了教室,坐到講台前給學生答疑。等他走了,蘇司盈才抬起頭說:「他是不是覺得自己錯了?」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承認,」白以容翻著語法書,「但打了臉就是一件好事。」

  蘇司盈呼出一口氣,點點頭。身邊的人偏過頭瞧她,瞧了一會兒才笑著道:「好啦不說他,繼續做題吧。」

  被看到臉紅的人胡亂應下,乖乖去寫題。

  還有九天,時間真是難熬啊……

  在煎熬中度過的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幾倍,可即便如此,時間還是在前進。等蘇司盈看到那個「倒計時6天」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六月了。

  而六月的第一天,是兒童節。

  連青年節都不好意思過的蘇司盈對兒童節自然也沒什麼執念,倒是小白花這個明明也已經成年的人在學校里紮起雙馬尾。看她進了教室,這貨居然對著她舉起梳子,意圖很明顯。

  於是,蘇司盈一臉臥槽和抗拒地被摁在椅子上,梳起了綁在耳後的雙馬尾,羞得她捂著臉不想出門。等祝慧君來了,白以容再次笑著舉起梳子,很快,教室里出現了第三個雙馬尾少女。

  賀東到校看到這場景,木著一張臉在門口站了半天,終於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老黃瓜強行被刷綠漆,蘇司盈趴在書桌上,生無可戀。

  第一節課下課,白以容從本子上撕下來一張紙送給同桌。生無可戀的人接過紙,看見上面畫著萌萌的雙馬尾少女,旁邊寫有「兒童節快樂」字樣,才總算是緩回口氣來。

  差點忘了,小白花還是個會畫畫的。晚上回到家,蘇司盈把這張畫和開學時收到的座位圖、卡通圖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起,這才放心。

  兒童節過去,就剩五天了。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五天後,就是她完成高考執念的時刻,也是決定她能否和白以容繼續做同學的時刻。而高考後,又會怎麼樣呢?

  蘇司盈睜開眼睛,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慢慢走出臥室準備吃晚飯。

  先前的冷淡她再也不想體驗,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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