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惡屍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
似乎沒有想到這傢伙能這麼不要臉。
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種人，堂堂太乙金仙，實力不俗，按理都是有臉有皮的人物了。
「你果然有趣……難怪當初后土會以燭九陰之力將你復活，還給你玄黃二氣重鑄身軀。」
她似乎認真了幾分。
有底線的人好對付，沒底線的才是真的難纏。
作為承載了后土惡之因果的她，同樣繼承了本體的記憶，這點兒見識還是有的。
「哪裡哪裡，前輩是后土惡屍，拋開事實不談，約等於后土前輩，開口相求也沒什麼。」
「咯咯咯……那你倒是求啊。」
「求你！」
雖然在天庭稱尊作祖，但這種打不過就認慫的保命技能張清源可沒丟。
幸好當時讓泰山府君回去，不然這會兒就得考慮怎麼滅口了……他心裡默默嘀咕道。
畢竟不要臉是一回事，當著被人看見自己不要臉又是一回事兒。
后土惡屍稍稍猶豫了一下，顯然被整的有點兒不會了：「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本座就勉強給你解解惑，到時候再殺你不遲。」
張清源聞言心裡一松……果然年紀大的人都會自動點上好為人師的被動技能。
「自天地開闢，世間有暗便有明，有陰便有陽，一切本就是對立而統一的。」
張清源聽得連連點頭，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既然暫時認慫，那就給對方提供充足的情緒價值。
只聽后土惡屍繼續道：「……大羅天居於三界時空最高維，承載三千大道，九幽則在時空最低維度，兩者本就是相互對立的位置。」
「雖然大道不入九幽，但大道卻在時空中投影，落入九幽當中，三界眾生怨念、惡孽同樣落入九幽，大道投影融合這些陰暗之力，形成了與其相對的反面力量，自然也就能承載本座道果了。」
「大道投影？」
張清源眉頭皺起，想起了自己小世界當中正在演變的「陰間」，貌似取的正是這個邏輯，將現實的投影化作陰間，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錯，大道投影，亦或者說大道暗面，當然天庭諸仙更喜歡稱萬世孽業。」
如此說來，那孽力長河便是時光長河在九幽的投影，難怪有如此威力，能抵抗淨世白蓮的力量。
說白了，淨世白蓮乃淨世大道的具象化實體，其本身所蘊含的淨世大道在九幽之中便有投影，自然也能抗衡它的力量了。
果然，認慫不叫認慫，按照禿子的說法，叫戰略轉進，有時候還是有意外收穫的。
若非此舉，張清源想要弄明白這孽力長河的隱秘，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
「好了，說到這裡，你選好了沒？是準備受死，還是你逃我追，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順便本座散播一下萬世孽業，加快量劫的到來？」后土惡屍一臉戲謔的問道。
張清源也跟著嘿嘿一笑，道：「要不本座也給你兩個選擇，讓我打死，或者你自己抹脖子？」
說著，只見他氣息似乎發生了玄妙變化，籠罩全身的淨世白光消散，緊接著肉身之上亮起了一道道法則刻印下的道痕。
「呵呵呵……既然還嘴硬，那本座便送你上路吧！」后土惡屍冷笑著道。
張清源悠悠然的抬起手，只見其掌心位置，一道朦朧光暈籠罩，同時似有海市蜃樓出現在死海之上，顯現出一片龐大卻顯荒涼的世界。
「大道投影……本座真沒想到這所謂萬世孽業居然是這麼來的，作為大道的對立面，難怪能引發滅世的量劫。」
感受著對方身上逐漸拔升的陰邪氣息，他不緊不慢的道：「可惜你太蠢了點，本座稍微把臉皮放地上踩兩腳，你還真就把這些東西都告訴本座了。」
「你找死！」
后土惡屍臉色瞬間猙獰，抬手朝張清源凌空一拍，頓時一股宛若茫茫大地的厚重氣息降臨，黑黃色的大道之力交織，似在死海之上凝聚出了一方透著濃濃煞氣的龐大陸地，朝著張清源砸來。
這是五行之土法則與孽力交織形成的力量。
也可以稱之為「土行大道投影」。
作為曾經的土之祖巫，對方自然也掌控這條大道法則。
張清源渾身籠罩著神秘的氣息，似有脫離三界，不在此間，亦不在彼間之效，先天本質讓他短暫立於開天之前，混沌之初。
「天地有陰有陽，有黑有白，大道亦能投影出滅世之劫，但你也應該知道，先天之初，陰陽不分，萬物混成。」
「既無陰陽，自無區分。」
說話間，他周身化作混沌一片，仿佛回到了天地未開之時。
「先天而生，萬法交融，元靈之體……」
轟隆……
混沌之氣湧現，鴻蒙之光閃耀。
只見那海市蜃樓一般的世界，一條條微弱的大道法則之力流入了他身軀之中，瞬間形成了萬道法則交融之態。
雖然僅僅有幾十條大道之力，稱萬道法則交融還有點過早。
但其本身便是走在了重返先天，以力證道之路上，具備了幾分超脫的特質。
張清源面色平靜，緩緩伸出拳頭，朝著虛空揮去，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若親見過盤古開天之景的人，定然能在他身上看出幾分盤古的影子。
「回頭就去把開天神斧那道神通給學了，老子動用元靈之體，與那神通相配……」
咚……
又是一聲悶響，虛空微微一震，天地陷入了沉寂。
萬法交融的先天之力炸開，看似沒有大道之力，卻是由各種法則交織而成先天之力籠罩天地，同時有刺目鴻蒙之光掃過四方。
只見那龐大陸地在鴻蒙之光下土崩瓦解，直接被抹去了土行大道的存在。
「你……」
神光掃過，后土惡屍連反抗都沒有，直接消失不見，就連不斷從冥淵之中湧出的萬世孽業也被抹去。
萬道之法交融，以力證道。
這既是先天創世之力，同樣也是破滅天地終結之力。
嘩啦……
孽力長河再度顯現，極致的陰邪力量侵蝕天地。
張清源飛身而上，身化先天，立於時光起源，天地未開之時，萬般孽力也無法加身。
只見孽力長河開始出現后土惡屍的身影，張清源卻是再度一拳轟出。
轟隆……
長河崩斷，后土惡屍一半的他我之身瞬間被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