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惡屍似乎不吃馬屁這一套。
「行了行了，本座召你過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無用廢話的。」
張清源連忙偃旗息鼓，低頭道：「師祖有何吩咐，弟子赴湯蹈火……」
「你且聽著……」
玉清惡屍打斷了他，平靜的開口道：「三界之中那玉清道祖不是真正的玉清道祖。」
「弟子明白了，師祖不是真正的師祖……啊？」
張清源猛然反應過來，抬起腦袋，也顧不得冒犯不冒犯，盯著石像道：「你說什麼？」
玉清惡屍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像是在簡單的述說著某種事實一般，道：「本座便是玉清道祖，三界之中那個是本座惡屍……」
瑪德！
老子長得像是很好騙的模樣嗎？
張清源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微微有些不爽……編故事也得找點像樣的來啊，堂堂玉清道祖怎麼可能被自己惡屍取代。
念頭剛起，張清源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炸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鴻鈞？
一個名字從腦海中冒了出來，似乎便是答案。
他不動聲色，繼續敷衍道：「啊！原來您才是弟子真正的師祖，弟子拜見師祖。」
說著，他又大禮參拜道，態度十分恭敬。
石像似乎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這演的也太假了。
「本座知你不信，畢竟這種話，換成本座自己聽到也覺得不可思議，堂堂玉清道祖，混元大羅金仙，執掌三界因果，與道齊平的存在，怎麼可能被自身惡屍取代，本尊還被封印在此？」
「咳……師祖說笑了，弟子當然信了，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張清源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
玉清惡屍沒有理會他的梗，繼續道：「當年巫妖大戰前夕，劫氣升騰，遮蔽天機，本座於天外混沌遊歷，受到大道招引，正要趕回三界，主持后土化輪迴一事，然而就是在回返的途中，本座被人鎮壓，抽離了道果，然後惡屍之身便出現了，繼承了本座道果，代替本座返回了三界。」
「之後便是巫妖大戰，后土化輪迴，那惡屍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鎮孽鎖陰大陣，封印九幽，待一切平息之後，便又來到這九幽當中，藉助萬世孽力及十二祖巫之力，將本座鎮壓在此。」
張清源眉頭已經皺起……聽著漏洞百出，但又有一絲合理，前提便是鴻鈞真的出手了。
「既然惡屍將師祖鎮壓，為何不直接殺了你，還要費力鎮壓在此，留下一個隱患？」張清源問道，語氣也認真了幾分。
畢竟這可能牽扯到一樁三界都無人知曉的隱秘。
「他殺不了本座，就如本座殺不了三屍一般，一旦殺了，本座便會重新聚合在其體內，化作未斬出的惡屍，而他也會從混元大羅金仙之境跌落……」
「況且三屍證道法，本就有弊端，這是本座成道無數年之後方才明悟的，一旦三屍斬出，自身便除去了大部分生靈之念，與道相合，故能與道齊肩，若是失去了三屍，輕則道果跌落，重則化入大道，一切皆消。」
張清源點了點頭，這與他所了解的斬三屍證道之法一模一樣。
「那不知是何人偷襲的師祖，以師祖的修為，三界之中，誰還是師祖的對手。」
這個問題一出口，哪怕現在的玉清惡屍是石像之身，但張清源還是感受到了幾分迷茫的氣息……貌似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偷襲的。
這就很扯了，堂堂玉清道祖被人偷襲了都不知道是誰下的黑手。
「不過……雖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但當時本座只覺一身道果瞬間被鎮壓，宛若大道之力降臨，然後助力本座成就混元大羅金仙之境的鴻蒙紫氣突然躁動，牽扯著道果脫離了身體。」
玉清惡屍的聲音從始至終的平靜……但張清源有種感覺，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對方應當已經猜到了幾分是誰下的手，只是不敢說。
單純的不敢說，否則話一出口，恐驚動天機。
張清源想了想道：「師祖，前幾年三界諸多古老的大神通者腦海中出現了一段陌生的記憶，牽扯到了一個被眾生遺忘的人，那鴻蒙紫氣便是那個被遺忘的人賜下的吧？」
玉清惡屍陷入了沉默當中。
如此隱晦的提醒，他自然聽得出來。
見對方不說話，張清源也沒有再繼續糾結，悵然道：「命運的一切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當初能得鴻蒙紫氣或許不是什麼好事，就如師祖所言，斬三屍之法有弊端。」
「你修行日短，能有此感悟，殊為不易。」玉清惡屍有些認可的道。
「那師祖知不知道他偷襲您是什麼目的？如今三界之中的玉清道祖究竟是什麼情況？」
玉清惡屍道：
「本座被困在此處，思索了千萬年，大概有了幾分猜測。」
「當年他化道歸去，本就是一個噱頭，實則走上了超脫之路，否則三界眾生又怎會將這樣的存在遺忘，包括本座也是不久前才記起了，也是在那時才知曉究竟是誰出手偷襲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做減求空，斬卻一切因果，若本座猜的不錯，此刻的他應當躲在了大羅天之中，而之所以偷襲本座，只是為了在三界之中放一隻手，能夠掌控三界局勢的發展，畢竟以他的跟腳來說，想要超脫，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僅僅與眾生的因果需要解除，還有三界天地。」
「至於說三界之中那個玉清道祖是誰，本座憑藉三屍因果也能感應一二，惡屍之身修為始終低本座一籌，想要取代本座，除了奪取道果，還需有足夠的力量。」
「在本座身上，一股隱晦的因果線，充斥著可怕的混沌魔氣，當是他以一魔物奪舍了惡屍，再控制對方竊取本座道果，從而取代了本座。」
玉清惡屍語氣漸漸凝重起來：「自取代本座之後，本座耳邊便迴蕩起了元始之號，是要以元始代玉清，徹底從根源上抹去本座的存在。」
「元始……元始天魔？」
張清源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
但有所為，必定留痕……元始天魔之名，早已在神話隱秘的一角留下了不少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