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辦完呢,別著急走呀。記住本站域名」
壯漢冷哼一聲,鬆開了抓住師父的手後,向我抓了過來。
賭桌上一直有條不成文的規矩,老千被抓,同行人即使沒有出千,也要跟著一起吃瓜落。
因為很多老千都是同夥作案,所以賭場一般都是寧可錯殺,但絕對不放過。
很顯然,壯漢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而我也成為了吃瓜落,跟著一起受罰的同夥人!
我才21歲,我的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如果失去了手指,下半生豈不是如同廢人無異。
恐懼充斥著我全部的情緒,而恐懼的極限,那就是不可抑制的憤怒。
我開始瘋狂掙扎,雙手被抓住,我就用腿去踹,去蹬,但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都毫無作用。
「放開他,他還是個孩子,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我師父沖了上去,被剁手指時還能平靜如水的他,這一刻卻爆發了。
他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掀起地上的板凳,狠狠的砸向了抓住我那位的腦袋。
但還不等板凳落下,另一名混混抬腿一腳踹在師父的肚子上,將他整個人踹翻在地。
與此同時,壯漢已經掰開我緊握的手指,舉起了他的剁骨刀。
我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落,大腦如同漿糊般混亂,這一刻我平靜了下來,因為掙扎以無作用。
「猛子,住手!」一聲嬌喝喊住了壯漢。
美艷女人拉住了壯漢的胳膊,但壯漢手中的刀依舊高高的舉起:「妮妮姐,你這怕是不符合規矩吧?」
被稱為妮妮姐的美艷女人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四目相對,我眼含淚花,滿眼都是乞求的神情,這一刻,她就是我的唯一稻草。
「規矩都是人定的!老虎那邊我去解釋,出千的已經付出了代價,一個孩子而已,就別為難了!」
妮妮姐的話很有分量,猛子聽完,即使不悅,但依舊放下了手中的刀:「滾,趕緊滾,再讓我看見你們,老子給你們都剁了!」
再離開房間的瞬間,我的目光看向了妮妮姐。
情緒十分複雜,是她出手幫我解了圍,可也因為她的抓千,導致了我師父斷手的下場。
那一刻,我想,我並不恨她,我恨人的人應該是老虎。
不過也沒有多少感激,但無所謂,我們兩個未來也終究成為陌路人。
造化弄人,世事無常,誰都沒想到後來她卻成為了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奠基我從人人喊打的老千,到稱雄一方,成為『大哥』路上的最大助力。
.......
用僅剩的一些錢,帶著師父包紮好傷口後,我們回到了家中。
「余長勤,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有了手,你就是個廢人,以後這個家怎麼辦?!」
「你讓我和小峰餓死不成?」
「天天走哪都帶著那個白眼狼,我看你對他都比對你自己兒子好,結果關鍵時刻不還是什麼都幫不上你嗎?」
「蹭吃蹭喝好幾年,趕緊把他給我攆走,否則我就跟你離婚!」
外面,師母宣洩著她對我和師父的不滿,這些年裡,她對我的成見頗多,也多次想把我攆出這個家,但我師父都會極力的護我,待我像親兒子般。
「我說過,彥秋也是家裡的一份子,只要這個家有我在,你就別想讓他走!」
偷偷抹掉眼淚,我強忍著感動和愧疚的情緒。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從今天開始我應替師父擔起這個家的責任!
「彥秋哥,你別生氣,我媽雖然嘴不好,但是人不壞的,她不會攆你走的。」
師父的十歲兒子,余峰湊了過來,安慰我。
我摸了摸他的頭,沖他點頭笑了笑,徑直走出了房間。
看著師母充滿厭惡的目光,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師父,這五年跟你學到了不少東西,從今天起,我來養家。」
「呵呵。」師母輕蔑對我一笑:「你養家?少在我家蹭幾口吃的,我就謝天謝地嘍。」
「不是瞧不起你,這五年你除了蹭吃蹭喝,你賺過一分錢嗎?」
「住嘴!」師父冷冷瞪了師娘一眼,目光複雜的看著我:「彥秋,別聽你師娘瞎說,你就在這住著,別有什麼心理負擔。」
師父的笑容還是那般和藹,卻倍感滄桑。
「余長勤,為了這個廢物,你還吼我,我真是造了什麼孽,嫁給你這個王八蛋呦。」師娘的撒潑我都習以為常。
看著師父被紗布包裹的手掌,師父被斷手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妮妮姐的事情可以作罷,但是猛子的仇,我一定要報!
.......
冬季,本就是懶惰的季節。
黑土地上的90年代,我們縣大部分居民還是靠著耕地打糧為生。
對於這些春種秋收,剛剛賣完糧食,手頭富裕的農民來說,棋牌將是大部分人最好的消遣方式。
我並沒有選擇師父常去的棋牌室玩,那裡熟人多,去了之後,肯定要對我問三問四。
而是來到了位於縣北的一家棋牌室,我在縣城唯一的朋友,陸凱就在這工作。
陸凱是我以前棋牌室的同事,雖然這五年一直跟著師父混,但是我與陸凱之間一直有著聯繫,也會隔三差五見上一面,一起打個球之類的。
走進棋牌室二樓,遠遠就看到陸凱在一個牌桌邊上,一臉討好的笑容,在為一個大漢點菸。
「威哥牛逼,威哥今天招財神,手氣真好。」
陸凱的話,討的大漢十分歡心,大漢剛剛贏完一局牌,從錢堆中抽出一張二十的鈔票遞到陸凱的手中:「不錯,你小子會說話。」
陸凱的工作就是所謂的抽水,負責服務客人,香菸,飲料等等,抽水的錢是要上交給老闆的,但是類似大漢打賞的小費,陸凱可以自己留下。
所以抽水的工作,也是一門技術活,嘴甜討喜,有眼力見的人才會做這門工作。
和陸凱打了一個照面後,按照他的推薦,我來到了一個符合我的牌桌。
滿兜就幾十塊錢,所以拖拉機,牛牛這種遊戲我是玩不了的。
來到一個21點的牌桌,牌底是五塊,這已經是整個棋牌室最小的牌局了,小到連抽水的服務人員都沒有配。
七個人正在下注,其中有五個人都是年近五十,或者五十多歲的農民模樣,還有一個染著黃毛的年輕人,以及小黃毛的女伴。
我找了一個空位,下注兩門,五塊。
兜里的錢有限,若是前兩局不能贏的話,那我就沒有本金繼續玩下去了,所以我要了兩門,方便出千換牌。
莊家發完牌後,我的第一門牌是一張Q一張3,另一門是一張10一張7。
這種牌型對於正常玩家來說都是非常噁心的,蹲點的話,贏面又不大,繼續要牌,冒炮(爆點)的機率又不小。
不過對於我來說,卻是一把好牌,以我的手法,我自信就算是當著莊家的面換牌,他都看不出來,更何況他並沒有注意到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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