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野哥。Google搜索」
說句心裡話,劉野能做到大哥的位置,是他應得的。
比起大部分的老闆,他出手屬實大氣,對手下都很不錯,能夠留住手下人的心。
單單是提成和獎金,劉野之前就已經給我和蘭娜每人七萬塊了,加上這兩萬,就是九萬。
九萬塊錢,什麼概念。
我父母省吃儉用,種十年地,才能攢下這麼多錢。
怪不得很多人都羨慕我們這些做偏門的,開張就能吃三年。
但真的值得被羨慕嗎?
我記得在幾年後,我和洪斌聊天的時候,他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若不是被逼到絕路,他一定不會走上這條路,有誰願意提心弔膽,在生死和法律的邊緣做事,永遠擔心著,下一刻,自己會在牢房,還是黃泉路。
我覺得他說的很多,八百里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將士,有誰是自願的呢?
拿著劉野給的獎金,我和蘭娜離開了五區商會。
剛剛走到門口,一輛虎頭奔停在了商會的正門口,洪斌的身影緩緩從車上走了下來。
我連忙低下頭,防止他的目光注視到我。
當路過他身邊後,我還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坐上三蹦子,目光望向了商會門口,已經不見洪斌的身影,我長呼一口氣。
「你認識洪總?」蘭娜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我連忙搖了搖頭,否認道:「不認識。」
「不認識,你見他緊張什麼?」蘭娜繼續追問。
「額...我是有點拉肚子,著急。」我編了個藉口,打發道。
......
之前在銀行辦了一張存摺,將兩萬塊錢存在銀行,我茫然的站在銀行門口。
距離銀行兩條街,就是劉記醬骨的位置,雖然它與我回家的方向截然相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想過去看一看。
看一看那位樸素的婦女,是否還在,看一看她過的怎麼樣。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走到劉記醬骨的正對面街道上,遠遠眺望。
劉記醬骨還是那個劉記醬骨。
不過裡面一桌客人都沒有,門頭上貼著幾個大字:暫停營業,三天!
門口,幾個混混模樣的男人抽著煙,隔著玻璃,飯店內還有人影的走動。
我走了過去,想看看具體什麼情況。
「暫停營業四個大字看不見呀,還往裡面進!」還沒等進屋,其中一個混混攔在我面前,呵斥我一句。
我瞥了一眼他,還不等開口。
旁邊另一個混混走了過來,這個人我認識,是四喜棋牌室裡面一個看場子的:「這是秋哥,老大的朋友。」
他叫順子,之前在賭場就是他踹了劉老闆一腳,所以我對他記憶猶新。
「順子,裡面怎麼回事?」我遞給順子一根煙。
順子將我拉到一旁,小聲說道:「劉天春欠場子錢,利息滾到了六十多萬,車子房子都賣了還不夠,最後拿飯店和秘方頂的帳。」
我深吸一口煙,看來劉老闆的一切可利用資源都被壓榨乾淨了。
從今以後劉記醬骨,還是劉記醬骨,味道還是老味道,只不過它的主人不在是曾經的劉天春,而是現在的劉野!
正當我聽著順子講述要帳的情況時,從飯店內走出一個女人,她扛著整整一玻璃絲袋的東西,手中還抱了一個盆子,盆裡面裝著一些品牌白酒。
這個女人正是劉天春的老婆,那個讓我覺得可悲的女人。
「這酒誰他嗎讓你拿走了,這現在是飯店的東西,是我們老大的東西,你不知道嗎?」之前那個混混攔住了女人,呵斥著,從她手中搶過了那個裝滿酒的盆。
看到這一幕,我不淡定了,直接沖了過去,用力的推了混混一把:「幹什麼呢?一個女人你也要計較嗎?」
我吼了他一聲,從懷中拿出幾百塊錢,甩在混混的手中:「這酒我買了!」
一把搶過盆,我還給了女人。
「謝謝。」女人認出了我,不過在她的眼中,並沒有因為我贏光了劉老闆的錢,而有怨恨。
她面部皺紋的臉,沖我擠出一個笑容後,獨自離開了。
看著她走遠的步伐,我緊跟而上。
「嫂子。」我輕聲叫了一句,話語出口,是那麼的沒有底氣。
她扭過頭,空洞的目光看向我:「怎麼了?」
「你們還好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句白痴的話。
她苦笑一聲:「你覺得呢?」
跟她走了一會,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突然,她卻率先開口了:「你還年輕,也別賭了,沒有人會一直贏下去的,賭博,真的很害人。」
她的話讓我腳步一頓,整個人停滯了一瞬間。
這到底會是一個多麼善良的人,才能會對贏光她全部家當的人,說出來這樣的話。
「知道了。」我應了一聲,叫住了她:「嫂子,你等我一下。」
「一定要在這裡等我!」說完,我立即朝著銀行的方向跑了過去。
從裡面將我剛剛存入的兩萬塊錢取了出來。
等我回來的時候,她並沒有走,我立馬將錢塞到了她的手中:「嫂子這錢你拿著用,孩子上學啥的還需要用錢。」
「這錢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女人拒絕了我。
但是我依舊將錢強制塞給了她,這錢不僅是我對她的愧疚,也是我內心深處對於自己譴責的一點點補償。
終究我和那些放高子的人不同,我還有人性,還有良知,只是為了生活,為了出人頭地,我迫不得已。
「嫂子,這錢你藏起來,千萬別再給劉哥了,不然他還會拿出來賭。」我提醒道。
賭徒拿到錢,怎麼可能會罷手呢。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謝謝你,你是一個好人!」
這一刻我笑了,我是一個好人?也許吧!
和女人的分別後,我沒有去找任何人,買了一箱老雪,獨自一人在家中買醉,也許只有酒精才能緩解我心中的魔。
她成了我心中的結,如果她是一個囂張跋扈,像我師娘那樣的女人,我看到她落魄的模樣,不會有一絲的心軟。
但她不是,她是一個好女人,好母親,好妻子。
一個讓我連做夢的感到愧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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