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白接魚希去b市過年,在徵求同意後,帶她回家了。閱讀
半年沒見,錢彩霞看到她的態度有很大的變化,江靜白推著輪椅進門時她看了好幾眼魚希,末了道:「進來吧。」
她說完推了身邊的人:「還不去做飯,孩子不餓嗎?」
男人立刻憨憨笑:「靜白,魚,魚……」
江靜白啟唇:「您叫她希希就好。」
「哎,希希。」說完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在電視上看到的人突然來了家裡,怎麼著都有些彆扭,錢彩霞推了他:「還不去。」
男人頭一低進廚房了。
錢彩霞摩擦手:「坐。」然後看到魚希還坐在輪椅上,突然泛起難受,回想最後一次見面她說的那些話,成了這半年來的心病。
尤其是得知魚希高空墜落傷到腿時更覺得自己很過分。
這孩子的什麼情況自己是又不是不清楚,還強迫她和靜白分手,雖然她是不想讓女兒受苦,但是感情的事情,冷暖自知,不在一起,靜白就真的肯多回家兩次,多笑兩次了嗎?
顯然並不是。
她們分手的八年,她都沒有見過靜白真正開心一次。
越是想到這裡,她就越是歉疚,見魚希的目光也猶猶豫豫,魚希瞥見她神色淺聲道:「靜白。」
「你去幫我削個水果好嗎?」
江靜白默幾秒:「好。」
她走後魚希看向錢彩霞:「阿姨您是有話想和我說嗎?」
錢彩霞有些尷尬的笑笑:「魚希啊,阿姨之前說的話……」
「什麼話?」魚希笑著打斷她:「我只記得阿姨之前讓我多注意身體。」
「您最近還好嗎?聽靜白說您會咳嗽,記得多喝點梨水。」
魚希微偏頭,態度不卑不亢,嫻雅大氣,看人時雙眼清亮,璀璨,錢彩霞對上那雙眼睛,還是低頭道:「上次見面的事,對不起。」
她突然的道歉讓魚希驚愕幾秒,立刻笑:「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希望您不要介意。」
「沒有,你很好。」錢彩霞摩挲雙手:「是我……」
江靜白走過來,端著果盤:「聊什麼呢?」
她嗓音清冽,帶了點入冬的寒氣,魚希轉頭對她笑:「聊你的糗事。」
江靜白:……
吃了午飯後陶倚彤回來了,之前那部劇沒放出來,對她還是小有影響的,再加上白雨棠的辭職,把她轉交到其他人手上,更壓住她的成長。
所以她這一年,不算很好,但大大小小的通告還是接了不少。
陶倚彤回來後江靜白正準備推魚希下樓走走,她就順著一道了。
到底是在b市,魚希擔心被認出來,用大衣遮住半邊臉,帶上帽子,俏顏隱在帽檐下,神色看不清楚,出門後魚希催促江靜白去買東西,陶倚彤坐在她旁邊凳子上,猶豫好久問道:「還好嗎?」
魚希笑笑,這句熟悉的開場白,她聽得太多了。
「不太好。」她回話。
不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陶倚彤溫柔的神色有些裂痕,她點了點頭:「聽靜白說你可以站立一會了?」
「嗯。」魚希低頭拍了拍雙腿:「可以了。」
「你那天去醫院,為什麼不叫醒我?」
還是鍾晨告訴她陶倚彤來過了。
陶倚彤聳肩:「看你睡得熟,怕打擾你。」
魚希側目看她,笑:「你不叫醒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打擾。」
陶倚彤對上她雙眼,清明到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抓著包的手用勁,笑道:「肯定會打擾的。」
「畢竟,你那麼討厭我。」
魚希手放在輪椅邊緣,聞言垂眼,壓低聲音道:「那是以前。」
以前她確實討厭她討厭的要死,別說同待在一個房間,就是待在一個劇組,她都難受的慌,但現在,魚希笑笑:「現在也沒那麼討厭。」
是她太聖母了嗎?
魚希搖頭,是她們都長大了。
陶倚彤側目看她好幾眼,手握緊道:「我那天去病房,看到你劇本了。」
「是要拍蕭儷水老師嗎?」
魚希聽到蕭儷水三個字眉目有些溫和:「嗯。」
「我……」陶倚彤拽著包扣子,張口好幾次,最後道:「我恭喜你。」
「你肯定會成功的。」
魚希笑笑:「你呢?」
「我聽說你和勁鷗解約了?」
「剛解。」陶倚彤放鬆身體:「靜白告訴你的?」
「嗯,她前幾日告訴我的。」
陶倚彤神色莫名:「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進勁鷗?」
魚希側目,還沒問江靜白就拎著食物過來了,她分給魚希和陶倚彤,陶倚彤擺手:「你們聊吧,我先走了,回家拿個東西,晚上還要趕通告。」
目送她離開之後魚希深思幾秒,末了把注意力放在江靜白身上,陶倚彤離開之前聽到兩人小聲嘀咕。
「我不愛吃這個口味。」
「我愛吃。」
「你愛吃關我什麼事。」
「我愛吃你……」
聲音逐漸聽不真切,她孤身一人漸行漸遠,到路邊時轉頭,見到不遠處的江靜白蹲下身體,幫魚希撥弄帽子,她仰著頭,魚希放下手上的零食,也幫她攏緊衣服,低頭笑,側臉如花。
一切都美好的讓人心生愉悅。
陶倚彤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走後江靜白推著輪椅道:「晚上回家吃飯?」
魚希嚼著糖抬頭,見到江靜白重複:「我們的家。」
她年前買下一套房子,精裝修,提包就可以入住,魚希只看過照片,還沒見到裡面的樣子,現在聽到她這麼說蹙眉:「那你父母呢?」
江靜白垂眼看她:「我們明天再回來看她。」
知道她是在遷就自己,魚希對錢彩霞還是有些不自在,但她沒想到江靜白一眼看破她偽裝,她有幾分不好意思:「其實我沒關係。」
「我有關係。」她總是這樣,處處照顧她,卻還要拿自己當藉口,魚希笑:「好。」
回家。
買的套房就在江靜白公司附近,來回方便,裝修是偏簡約風格,暖色風,魚希剛打開門就喜歡上了,她轉動輪椅在四處看看,兩室一廳,面積不大,卻意外的溫馨,她注意到江靜白的很多擺設非常眼熟,她抬頭:「去過我那裡了?」
江靜白抱她坐在沙發上,誠實道:「去了,帶些東西過來。」
「喜歡嗎?」
都是魚希之前放在公寓的擺設,她點頭:「勉強喜歡吧。」
見江靜白還看著自己,她伸手拽著江靜白的衣領,狠狠親了口:「現在很喜歡了。」
江靜白:……
這邊新房子,沒有食材,魚希和江靜白不想過年還點外賣,兩人就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新鮮食材,魚希的廚藝在半年的時間裡突飛猛進,儼然是半個廚師,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江靜白這個胃不好的人還吃了一碗飯喝了兩碗湯。
洗漱後魚希坐在沙發上看聯歡晚會,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和胡小靜韓宜司待在一起,今年卻有了自己的家,魚希思索幾秒給胡小靜和韓宜司發了消息,屏幕里正走出來一個人,她抬頭不經意看眼,隨後盯著看一會。
是柳玉瑤,正和當紅男星聯唱一首情歌,屏幕里的她妝容精緻,光鮮亮麗,和以前,大不相同。
還沒收回目光,手機嗡嗡響起,她低頭,還以為是胡小靜和韓宜司回信,沒料居然是柳玉瑤發來的微信。
——新年快樂,群發的,不想回別回。
魚希揚唇:謝謝。
柳玉瑤:聽說你接下我弟的劇本了?我勸你想清楚,他那人還沒拍過什麼戲,別到時候後悔。
魚希指腹點在屏幕上:柳導很負責。
柳玉瑤:嘖,我原本還想給你介紹兩個劇本呢,看來你是不需要了。
魚希還沒回完江靜白坐在她身邊道:「和誰聊天呢?」
「我情人。」俏皮話說完她抬頭,再想解釋是柳玉瑤有些說不出口,好在江靜白沒在意只是笑笑抱起她。
魚希驚呼:「去哪?」
江靜白將她抱在懷中,風輕雲淡的語氣:「找我情人聊天。」
房間裡窗簾沒合上,有光碾碎投進來,人影斑駁,江靜白沒開燈,房間有些黑,魚希心跳急速些,江靜白感受到後拉開了床頭柜上的小燈。
魚希被放在床上,江靜白合了房門。
「聊什麼?」魚希看向她背影,纖細筆直,穿著淡藍色的貼身睡裙,走路時搖曳生姿,頗有韻味,窗外的月光披在她身上,將她襯得謫仙般,優雅貴氣。
江靜白唇角噙著笑,魚希只覺房間都明亮起來。
她伸手,江靜白還沒抱住她窗外折射進五彩的光,魚希偏頭,看到煙花升空,絢爛無比,她滿眼都是璀璨的火光。
江靜白坐在她身邊,抱她在懷中,替她抹上夜霜,鼻尖竄進淡淡香氣,魚希轉頭,江靜白清冷五官近在咫尺。
她笑:「你還沒說要聊什麼呢?」
「我只和我情人聊。」
魚希眨眼:「我剛剛在開玩笑。」
江靜白用被子裹起她,放在床上,手指慢慢脫掉她的睡衣,嗓音稍低道:「可我是認真的。」
魚希越發不明白,直到被子弓起,她驚呼:「你在幹嘛!」
江靜白舌尖觸碰到身下的唇瓣,聲音從被子裡含糊傳來:「在聊天。」
依舊是一本正經,風輕雲淡的語氣。
魚希聽完猛地漲紅臉,雙手揪住枕頭邊緣,身體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