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你可想好了,坤沙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聽完陳青峰的敘述,歐嘉誠顯得特別的冷靜。
他在粵省,這幾年隨著改革開放,他越來越感受到了來自毒品的壓力。
遠的不說,就是說近在咫尺的羊城火車站。
抓住的作奸犯科,偷雞摸狗,搶劫盜竊的那些無賴,十個有九個都是有毒癮的。
而且這幫人,好多都檢查出了肝炎之類的傳染病。
可以說就算關鍵的看守所,看守所也大感頭疼。
因為這些人的血都具有感染性,搞不好在裡面會傳染一大片。
可是你說把這些人單獨看押,成本又太高。而且他們這些人一旦毒癮發作,哪怕是五塊錢,他們也得搶,為了這麼點錢,去做處罰還要冒這麼大的成本和風險。有的時候真的是讓基層的公安幹警感到頭疼。
制止犯罪是需要成本的。
陳青峰聽完歐嘉誠的敘述當然明白。他在英國的時候也學過。所以雖然羊城這邊一些小案子頻繁發生,但真正的根源卻不在羊城。而是在於緬甸的金三角。
「老陳,你在國內倒也不怕,但是去了香江那邊,你可得小心,這一次但凡你要泄露一點你自己的消息,搞不好就能引起殺身之禍,那幫人手段極其殘忍。我以前聽說過,有個香江的同行,身份暴露之後,全家都被殺了!」
「這也太猖狂了吧!」
「總之你放心,你到了那邊之後,這邊我一定全力支持!」
陳青峰看著歐嘉誠,突然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他這一次剛開口的時候沒有想太多,但現在想想,把歐嘉誠牽連進來。人家可是有老婆孩子的。萬一……
……
坐在車上的江燕沒有說什麼。
她在部里工作,又畢業於國內知名的高校院所,可以說相當的不接地氣。陳青峰和歐嘉誠擔憂的事情?江燕只能說似懂非懂。
不過話正說著,車內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就在這時,汽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陳青峰他們幾個下車,然後走進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帶著他們來到辦公室,見到了報案人。
陳青峰一見之下,立刻驚訝地把她叫出來。
「黃翠?」
「陳大哥!」
「什麼是你,就是你認識畫像中的那個女孩?」
「認識,她叫紅姐,以前跟俺是一個廠子的,又是老鄉,挺關照我的!」
「跟我們說說她的情況吧!」
雖然說黃翠承認認識畫像上的人,而且口音這方面基本上也對上了,但是因為是畫像,只靠黃翠一個人還是不行。看來他們還得去鵬城那邊,黃翠曾經工作過的廠子調查一下。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們先了解一下情況。
於是黃翠就說起了關於紅姐的事情。
紅姐的大名好像叫張小紅,因為廠子裡年紀比較大的都叫她小紅。嗯,她是古城肥縣的,哪個村俺不知道了。當時她在工廠和我在一個線上工作。
「她這個人社會關係怎麼樣?」
「社會關係?啥叫社會關係?」
「就是她平常都交往些什麼人,認識什麼人,在工廠那種環境下,應該認識的都是像你們這樣的女工吧!」
「認識什麼人?紅姐當時在外邊認識了個男的,叫馬哥,騎這個摩托車可有錢了!我們本來廠里是封閉的,但那個馬哥經常叫紅姐出去玩,紅姐每次都是翻牆出去的,後來就因為這個廠里知道了,也算是開除她的原因之一,不過紅姐這個人性子倔,不服管,經常跟線上的工長吵吵,反正,紅姐這個人不錯,挺仗義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廠子裡其他的女人都說,紅姐跟外面的流氓搞破鞋,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
陳青峰聽到了這裡面關鍵的信息,涉及到一個叫做馬哥的騎摩托的男人。
這年頭萬元戶都可以橫著走。
雖然有人已經富裕到了,可以買一輛滬上產的桑塔納小轎車。但是,這年頭能騎摩托車的,在大部分老百姓看來已經算是超級有錢的人了。
所以,黃翠兒這麼說,陳青峰也能理解。
從經濟實力上來說,能買得起摩托車的,起碼也是一個萬元戶的水平。
……
那個馬哥你知道多少?
「具體的我只見過一次,有一回紅姐騎在摩托車上,路上遇到了俺,還叫俺來著,當時紅姐拉著俺,讓馬哥把俺送到了工廠周圍的市場,俺這輩子就坐過那麼一回摩托車,可把俺給嚇壞了!」
「你能說一說那個叫馬哥的,有沒有什麼特徵?」
「那個馬哥,咋說呢,胳膊上紋著字,什麼精忠報國啥的,然後,說話是外地口音,紅姐說馬哥是東北人!」
「東北的!」
……
陳青峰聽著介紹,然後問了半天,可能黃翠對那個馬哥的印象不深,陳青峰想問摩托車的車牌號,估計那個摩托車也沒有車牌,這下子線索又斷了。
問完黃翠之後,陳青峰就讓派出所的民警先把人送回去,正好此時,那個拉板車的民工也找到了。
對方被叫進來的時候,看著畫像上的女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而且還說出了一個細節。
「當時那個女的叫俺把油拉到鎮上,俺當時就跟著去了,後來,來了一輛摩托車,俺當時還把這個油畫在了摩托車的斗上,然後那輛摩托車就走了!」
陳青峰以為是挎斗摩托車。
結果仔細問了幾遍才明白,原來那輛摩托車,只是普通的摩托車裝上了鐵架子,兩邊一邊擱了一個大油桶。
……
也就是說,這夥人只有那麼一輛摩托車。
至於問起那個騎摩托的男人。
對方也說出了和黃翠兒類似的答案。
「那傢伙胳膊上紋著字,一看就不像好人,當時給了俺三塊錢!不過,那個男的好像跟那個女的鬧脾氣,俺不敢惹這些人,所以拿了錢,俺自己就拉著車走了,後來俺聽到後面他們兩個還吵了一架!」
「吵架了!能說說吵的是什麼嗎?」
「好像是,你要是把俺當你媳婦兒,你能讓俺幹這個?好像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