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狼的妖丹呈墨綠色,如黃豆一般大小,周身散發出淡淡的妖氣。姬煞葬將這些物品一一收入魏瑤留給他的儲物袋中,打量了一下巨狼屍體後便轉頭去向黑狼的聚集地。
泊湖森林面積不小,森林內部棲居的幾乎全是野獸,妖獸數量屈指可數。黑狼王於數百年前修成妖,黑狼一族自那時起便逐漸壯大,從幾百隻的規模發展到如今的不下萬餘,穩穩占據了泊湖森林北邊一角。
在前些時間泊湖黑狼族的狼王為了追殺一個人類走出了它們地盤便再無消息,群狼們一直焦慮的等待,至今都未等到它們狼王的歸來,等來的卻是那個之前被追殺人類的強烈報復。
隨著那個人類狠厲無比的殺伐,僅僅幾天時間便已經有數千頭黑狼被殘忍斬殺。剩餘的黑狼儘管智力不高,但是都隱隱明白自己的王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於是妖狼的族群接二連三的引發了巨大恐慌,紛紛狼狽而逃,再也不敢在自己的地盤上逗留片刻,以免遭到姬煞葬的肆意斬殺。
姬煞葬右手凝聚出一絲白色劍氣,他緊繃神經,一道淡綠色光芒乍現,順著食指進入白色劍氣中。
白色劍氣一開始很排斥這絲綠芒,兩道不同屬性的力量一旦接觸就會發出嗞嗞的聲響,相互廝殺起來,之後都化為青煙消散而去。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白色劍氣與淡綠色光芒漸漸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不再是一碰到就是魚死網破的局面。姬煞葬額頭流下汗珠,他慢慢將白色劍氣和淡綠色光芒融合起來,如抽絲剝繭一般一絲一絲的凝聚在一塊。
大概又過了半日光景,白色劍氣慢慢的適應了淡綠色光芒,周邊隱約浮現出了一些淡綠。
姬煞葬淡然一笑,這幾天吸納了幾千黑狼殘魂,全部用於反哺妖狼殘魂上將其凝實了不少,再運用殘卷功法將妖狼殘魂中的妖力盡數提出化為己用。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以指做劍,一道外圍有著淡綠色光芒的白色劍氣激射而出,在十餘米開外的樹冠上留下了深約一米的孔洞,孔洞周圍有些許腐蝕跡象。
比我預想的還要強上些許,融合了妖氣之後所出的劍氣威力不僅提升了一成有餘,而且還帶有一些具有腐蝕功效的毒性。姬煞葬略微沉吟,不再繼續追殺四散而逃的群狼,往洛口方向趕去。
「小二,來十斤醬牛肉,再來幾壺你這最好的酒,然後弄一些頂好的下酒菜來。」
話語剛落,只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高大漢子走入酒樓,他身穿麻布衣衫,腰間掛著一把看似十分鋒利的大刀。隨他一同走進酒樓的是一個樣貌尋常的中年男子,他一身武夫裝扮,腳步沉穩。
他們選擇酒樓二樓一間包廂落了坐,高大漢子嘖嘖道:「幾年沒來保定樓,規模又大了許多,翻新裝修後倒是顯得高檔了不少。這裡的綠蘿酒可是相當不錯的,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即便吃了再多的酒,此酒可從未跌出我心中的前五之列。」
武夫裝扮的中年男子開門見山道:「你這次來洛口,可是為了許氏一族長女比武招親的事?」
高大漢子眉頭一挑,嘿嘿一笑道:「趙兄難道就不是了?我在伏波宗是混得不怎麼樣,你在然山劍宗的日子又過得愜意舒坦了?許家在洛口一帶算是名門望族,但是族中並無修真者,趙兄去許家當個供奉必然會被他們當成座上賓供著,榮華富貴如何享不得?何必要跟我搶這個上門女婿的頭銜?」
趙挺呵呵一笑道:「供奉終究是外人。」
他將杯中的綠蘿酒一口喝盡,目中不甘情緒一閃而逝:「二十餘年前我在然山劍宗同批外門弟子中算是出類拔萃,如果不是當時出任務時被凌吼獸打成重傷導致筋脈萎縮,修為再也無法突破到更深層次,我肯定是能一路扶搖直上進入內門,甚至然山五大宮都會有一席之位,又怎麼會看得上一個小小的許家。章兄,就沖你我認識這麼多年的情分上,能否不要跟我爭這位置?」
名為章豪的高大漢子大口吃著醬牛肉,一把操起酒壺猛灌了幾口道:「痛快,他們都說綠蘿酒應該配上翡翠或者琉璃杯小酌才別有一番風味,我看都是狗屁,這樣大口大口的喝才帶勁。」
他將一壺綠蘿酒一飲而盡,臉色有些漲得發紅:「這樣吧!趙兄要是願意拿出你手中那塊玉石法器來,我就不參與這次的招親了。」
趙挺面色有些冷了下來,沉聲道:「章豪,你這是鐵了心要跟我一較高下了?然山劍宗所修劍招殺力可是天底下有數的強,遠非你所在的雜學流派伏波宗可比。」
「呵呵!雜學流派?你們然山劍宗上下都一貫眼高於頂,自詡能一劍破萬法,我倒早想見識了,我們宗門涉獵廣博,海納百川,能融會貫通極大成者,殺力才是遠非你們這種單一劍宗可比。」章豪咧嘴而笑,眼中驕傲之色一閃而逝:「就在招親擂台上手底下見真章好了。」
洛口三面環海,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從小鎮規模逐步變成了商業重城,成為了鴻海地域的經濟樞紐之一。
洛口城主要由孫、張、蔡、許四大家族把持,原本四大家族實力相差仿佛,直至孫家家主十餘年前獲得巨大福緣,一躍成為修士之後便有所改變,直至近年內實力又是突飛猛進,已然超越了本家的幾位供奉。
經過一系列的經營打壓,孫家實力逐步穩穩壓住其餘三家一頭,孫氏一族在洛口城也以第一家族自居,氣焰囂張時甚至叫囂要滅掉其餘三家,讓整個洛口都姓孫。但是其餘三家都同山上宗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要吞併其中任何一家壯大家族實力都十分困難,於是孫家與其他三家族隱隱形成分庭抗禮之勢,儘管平時摩擦不斷,但大規模的家族鬥爭倒是從未出現過。
洛口海港車水馬龍,周邊的商賈雲集,一片熱鬧景象。一個錦衣男子被一群人簇擁著,這些人有幾個穿著錦衣華服,其餘的都是扈從打扮。
為首的錦衣男子名為孫行桓,是孫氏家族嫡系一派的二公子,平日裡十分跋扈,在洛口城也算是聲名狼藉,平日裡打砸搶燒的事情沒少做,當地百姓儘管心裡恨得緊,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孫兄,聽說許家那小娘皮後天就要比武招親了,這小娘皮平時凶是凶了點,不過這細眉細腰的真的是越發俊俏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
華服男子周波聲音尖銳:「我一直覺得這小娘皮就是孫兄的盤中餐,這下可好,孫兄再不行動,這快到口裡的鴨子就得飛了。」
另一個華服男子高文華推波助瀾道:「我一直覺得這許家大小姐跟孫兄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想不到她竟然整出一個比武招親來,真是讓我很意外啊!。」
這幾個華服男子的父輩都是依附孫家的小家族,他們平日裡遊手好閒,總是跟著孫行桓身邊沒少給他出一些壞主意,今天看見哪個不順眼的就打,明天看見哪個水靈的女子就搶,後天看著哪個店不舒服就砸。
知曉他們惡行的遠遠見到了都如見瘟神,平時能夠跟他們對著幹的也基本都是其餘三大家族的人。孫行桓前段時間在與蔡家嫡長子蔡勇發生衝突後吃了悶虧,之後他就開始花重金招收能打的扈從,想要找回場子。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來二去下,還真給他找了幾個身手不弱的扈從,三兩下就把他之前的手下都打得滿地找牙。
孫行桓大喜,立馬帶上他們幾個去找蔡勇報仇,結果又是大獲全勝。他的扈從當中有一個少言寡語的黑衣青年劍客最為厲害,一出手便是雷厲風行,既快且狠,打得對方毫無還手的餘地。
黑衣青年此刻與一干扈從都站在孫行恆身後,但是卻始終保持了一些距離,其餘扈從望向他的眼神都流露出一些忌憚,似乎也不太願意與他為伍。
孫行恆眼神狠厲,他咬牙切齒道:「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等比武招親那天我就去拆了她的台子,讓她一輩子也沒臉見人。」
周波搖了搖頭道:「孫兄,此乃下下之策,即便我們拆得了許家台子,但是一旦這樣做就等於跟許家結了仇,徹底撕破臉皮,到時候如果許家聯繫其他兩家一同對抗孫家,那局面可是對我們非常不利的。」
「哼!我孫家會怕他們三個廢物家族!他們要是敢聯合,我們孫家一定會把他們全部除名。」孫行恆神色猙獰,他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我畢竟還不是孫家家主,就算孫家贏了,之後的處境也會對我不利,說說吧!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周波嘿嘿一笑:「比武招親嘛,規則又不是死的,可以調整商量的嘛,又不一定非要本人親自上,找扈從代打贏了不就是孫兄贏了嗎?」
「這辦法好!到底都是代表孫家的,他們許家如果敢不認就是在打孫家的臉,到時候理都站在我們這邊了。」一旁的胖子熊健開口道。
孫行桓點了點頭:「就這麼辦!」他轉頭望向那個沉默寡言的黑衣年輕人道:「寂沙,三天後上去把比武招親的人都給我打下去,沒什麼問題吧?」
四周樹葉無風而動,名為寂沙的黑衣年輕人點了點頭,語氣平淡道:「如無山上人攪局,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