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教眾人散去後,孫百山依然站在隱蔽地宮深處愣愣出神,一旁並未離去的狄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你聽從殺獄安排,為殺獄鞠躬盡瘁,莫說區區一個洛口城,假以時日即便你將整個洛河區域收入囊中都是有可能的,到那個時候你若是想要重整家族雄風,殺獄也會出力幫你。」
孫百山臉色蒼白,忽然一下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看來孫家的千古罪人我是做定了,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狄風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冷哼一聲道:「愚蠢,迂腐,如若沒有殺獄垂青你,至今你不過就是區區凡人,至多數十年過後就是一堆黃土,你這小小的孫家百年後能否存在都是一個未知之數。你因該慶幸自己遇到了我們,如若你真正能夠成為殺獄中的一員,將會深深的感受到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己現在的心中抱負是多麼的不值一提。」
孫百山臉上露出猙獰,紅著眼望向狄風:「對,只要我還在,孫家就在。這是天意,是天意。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怨不得我的。」
狄風哈哈大笑起來,享受般的看著孫百山露出這種瘋魔也似的神情,他陰惻惻道:「你能想通是最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嘛!」他的眼中閃現奇異光彩:「好戲就快要上演了。」
比武招親擂台賽第二天,賽場四周早已是人頭攢動,比肩繼踵,2000個貴賓席位也是座無虛席。
洛口四大家族的人也早已紛紛到場,令張、蔡、許三個家族訝異的是許久都沒有露面的孫家家主孫百山今天竟然也坐在了孫家主位上。
孫百山神色嚴肅,不怒自威,周身散發出的靈力竟是讓坐在他周圍的孫家族人有些壓抑,隱約比孫家的幾位供奉還要強上幾分。
其餘三大家族都在暗暗觀察對於他們來說十分神秘的孫百山,自從他成為修士之後,其餘三大家族便一直被孫家壓制,對於他們來說孫百山這幾個字猶如洪水猛獸都絲毫不為過。
坐在張家主位的張博為神色陰沉,他有些擔心孫百山會來攪局,讓張謙逸奪魁娶許家長女的計劃發生變數。
他轉念又想,不過孫百山如果攪局,無疑是打了許家的臉,是要他們兩家矛盾挑到明處,對於我張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怕他暗中作梗,我可得盯緊一點,不能讓孫百山威脅到謙逸。
姬煞葬也在觀察著孫百山,修為還算尚可,並沒有如孫家所說的那般高到哪裡去,自己擒下他倒是不難,不過他行蹤卻是如此隱秘。
原來殺獄為了不打草驚蛇,故而用挪移的方式將孫百山送上孫家府邸,並未觸動那個隱蔽的機關,成功瞞過了姬煞葬的耳目。
姬煞葬進入孫家數月都不曾發現孫家家主的蹤跡,也知曉孫百山必然是刻意隱藏了起來,而這個隱藏地點的暗門定然是無人知曉,不然心思縝密的他不會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捕捉到。
但昨晚深夜孫百山突兀出現,姬煞葬依然沒有尋到他是從哪裡來的,這就委實令他警覺了。
這個神秘的孫百山定然是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許久以來幾乎都不曾露面的他是否是在謀劃著名什麼?是否可以通過他得知鎮魂教高層的動向和秘密?
混戰比武脫穎而出的十六名強者紛紛到場,他們有的面色平淡無悲無喜,有的以微笑示人彷如春風拂面,有的則是有些沮喪,還有慵懶的提不起半點勁頭。
有稱兄道弟的,也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但是礙於比武招親所定的規矩,倒是沒有當場來個一較高下,只是隱約間的火藥味已經十分濃厚了,即便是距離擂台幾米開外的貴賓席那邊都能聞得到。
尤不敬雄渾而低沉的聲音響起:「此次我將使用法器碧紋玉來決定十六名強者的決鬥對象與順序,通過一一對決比拼出四強者。」
他手掌一翻,掌心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四方形狀的玉石物品,周身遍布著暗紅色的紋路。
「去!」尤不敬攤開手掌,手中玉石便脫手而出,隨即在半空中懸停,散發出了明亮的光芒,十六名強者都被光芒籠罩其中。
「這便是法器碧紋玉,除了能夠公平的做出各種匹配之外,此物因性質屬暖,還有略微的療傷和驅除寒毒的功效,在輔助類法器中都屬於上品。」貴賓席上一個中年道人撫須說道。
貴賓席上有懂行的人附言道:「法器都是山下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珍寶,即便是不少初窺山上門徑的修士,其身上都是連一件法器都沒有的,法器不菲的價格讓很多貧窮的修士都望而卻步。修士一旦有了法器,特別是與自身所修功法契合,實際戰力可是會大幅度增加的,不知道在這次比賽中能不能看到這些強者使用法器鬥法,可真是讓人隱隱期待呢。」
被光芒籠罩的半空中慢慢出現了一個虛擬玉壁,上面出現了16名強者在比武大會中登記的名字,他們互相比武的對象及出場順序也在慢慢形成。
司馬玉對戰海天月
岳雲仙對戰巫亮
劉震陽對戰張謙逸
章豪對戰寂沙
鄧飛對戰溫寒
趙挺對戰狄夜
呂天蒙對戰蛇雙
姚狄對戰公輸余亮
看到對戰表出來後,姬煞葬覺察到不遠處章豪在觀察自己,他對此毫不在意,章豪的實力放在這十餘人當中只能算是中下游,他如今把心思都放在了孫百山的身上,尋思著如果孫百山中途離場,他是不是直接放棄這場比試也要緊緊盯上他。即便被孫百山發現了也是無妨,索性來個快刀斬亂麻將他劫持了,來個嚴刑逼供,總好過循序漸進卻收效甚微的滲透探索。
許家的一名供奉走到擂台前,聲若洪鐘的喊了一聲:「大家請安靜。」
瞬間壓下數萬人的議論聲,他潤了潤嗓子道:「玉壁上已出現了十六名強者的對戰順序,請第一組強者做好比試準備,此次打鬥可以使用一切武器及法器,數量不限,直至一方認輸或失去戰鬥力為止。」
「當場把對手擊斃了也能直接晉級吧!」巫亮舔了舔舌頭,眼神閃現出嗜血凶芒。
許家的那名供奉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如果是在打鬥過程中誤殺對方自然是另當別論,但是如果有誰是在明知對方失去戰鬥力的時候還要痛下殺手的話,許家有權剝奪他的參賽資格,許家可不想選擇嗜殺成性的人做乘龍快婿,那會給家族帶來無窮無盡的禍患。」
十六強的決戰終於拉開了序幕,隨著四周的越發熱烈的喝彩聲,司馬玉和海月天走上了擂台。
司馬玉此時換了一身長短合宜的白色長袍,上面還繡了一些金絲紋路,腰處間攬了一條金絲腰帶,配上他較為陰柔的氣質令在場不少的男人及女人都眼神一亮。
有的人便說如果許小姐長得有他這般模樣,那我也上去招親招親了。有人則說就這俊俏模樣,即便知道他是男人我也想要一親芳澤。
司馬玉看見眾人似乎在對他議論紛紛,不由的想起了混戰時姚狄對他的一番侮辱,眼神迸發出一些怨念來,他一眼看向在擂台另一側有些沮喪的海天月,感覺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跟那姚狄就是一個德行。
海天月看向司馬玉,靦腆的擠出一絲笑容來:「姑娘,你也來招親啊。」
隨即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不對,又有些靦腆的呵呵笑了起來。
司馬玉聽他這番言語,又看到他那恬不知恥的猥瑣笑容,眼中氣得幾乎噴出火來。
司馬玉大吼一聲:「姑你姥姥,爺是你親爹,你這狗日的龜兒子。」
他雙手狠狠一甩,便有數十枚銀針極速的射向海天月,海天月忙運護體真氣,一層肉眼可見的靈力瞬間包裹住自己,同時他雙手並用,將射來的銀針一一接下,足下發力向後發疾馳而去。
「任你跑得再快,也休想逃出我暗器的鎖定。」司馬玉雙手一撮,數道比剛才速度更快的白色光芒射向海天月,自身也化為一道長虹棲身到海天月後背,尋找死角想要一擊制勝。
海天月拍飛射來的幾道白芒,手掌有些隱隱生痛,神色有些凝重起來,他口中喊道:「出!」手中瞬間出現了一對灰色掌套。
戴上掌套的海天月氣勢瞬間提升了一個層次,他搭了一個較為常見的拳架,四周的靈力似乎都向他聚攏起來,靈力的密度越來越厚實,仿佛身上披著一件無形的鎧甲。
司馬玉突然發現一開始處處是破綻的海天月現在竟然變得有些難以攻克了,他接連換了幾個刁鑽的角度向海天月發射暗器,都未破除對方的護體真氣。
司馬玉眉頭皺起,正在思索對策時海天月展開了攻勢,他大步流星氣勢如虹的沖向司馬玉,戴著灰色掌套的手光芒乍現,猛然一掌拍出,勢大力沉。
在大家都認為司馬玉會就此落敗的時候,一根金絲長鞭擋下了海天月的猛力擊出的攻勢,金絲長鞭在空氣中震動了幾下又一掃而出,直接將海天月抽飛了好幾米遠。
「呵!原來你的腰帶還是一件法器,我竟然眼拙並未看出。」海天月並未出現絲毫慌亂,他又搭起一個拳架準備下一輪攻勢,拳意精深之處四周隱有風雷之聲。司馬玉神色陰沉,他一抖金絲長鞭,鞭影陣陣,內有靈壓波動,右手一捏,數道銀色弧光圍繞掌中作響。
擂台上兩人使出渾身解數斗得你來我往,下面的人看得嘆為觀止,歡呼聲一陣緊接一陣,皆大呼過癮。
海天月拳意發揮得酣暢淋漓,使出一記虎相大力拳,只見砰的一聲巨響,司馬玉如斷線風箏一般飛出了幾十米遠,倒在擂台外咳血不止,他眼神有些渙散,明顯受傷不輕。